司机们下车跟着装卸工一起在车上搬东西,江莱则是一个人跑到仓库里胡吃海塞,肆意妄为,补给站的工作人员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假借各种名义离开仓库。
这一切可是正合了江莱的意,走遍了几个仓库,江莱搜罗了不少的好东西,当他走到最后一个仓库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辆挂车。
江莱心生一计,回到方才经过的仓库,又抱了一大箱酒,美滋滋的走向正在装货的司机们。
看着江莱手里的酒箱子,司机们的心都凉了一大截,本来就已经冒着风险开车过来,如果再把这一箱喝进肚子,怕是只能向上天祈祷让奇迹发生,派一个天使来把车开回去了。
“哥几个快看我拿什么好东西回来了,我跟你们说,要不是我眼尖根本都发现不了他们藏的酒,”江莱把箱子放在了沧桑男的旁边,拿出一瓶酒打开了盖子,“你闻闻,香不香?”
沧桑男耸着鼻子闻了闻,浓郁的香气至少需要二十年的陈酿才能得来,馋的他直流口水,可是看着满车的货物,他也只能咬紧牙关摇了摇头。
一旁的年轻司机偷偷凑到了沧桑男的耳边,悄声说道:“哥,他能不能是要把咱们灌醉了跑路?”
“放屁,谁喝了这么多酒还能开车!”沧桑男厉声呵斥道。
然后他瞬间变脸,笑盈盈的看向江莱:“江大夫,您还是饶了我们吧,我们实在是不行了,一会还有这么远的路要走,这一箱喝完,怕是得明天才能出门了,再者说了,这孩子从来就没喝过这么多的酒。”
江莱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他指了指角落里的那个仓库:“我跟你说,这酒量不让他锻炼,他得什么时候才能进步?再者说了,刚才我在后面看见了一个大挂车,咱们只需要留一个人开车,其余的车直接扔上去,不就解决了么?”
一旁的沧桑男一脸惊恐的说道:“那可是院长的宝贝,没有他的许可,我们可不敢动它。”
江莱哈哈大笑:“放心喝,我给你们签字用车。”
司机们的所有托词都被江莱一一打破,再也没有办法拒绝他的酒局,只好乖乖就范,一个接一个的把车开到了挂车上。
酒过六巡,十几个司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江莱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在地上耍着酒疯,剩下的一个司机把这帮人一个一个的扔进货车里,独自走向了大挂车的驾驶舱。
随着车子缓缓启动,江莱迷离的双眼立刻有了神,他从身上拔出来了事先埋好的醒酒针,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为了防止被发现,江莱跳到路边的草丛之后并没有立刻起来,而是等到彻底听不见大挂车的声音时,方才站起身。
江莱沿着车辆离去的相反方向足足走了五个小时,才好不容易搭上了一辆途经市郊的大卡车。
司机看上去六十出头,满脸的胡子不知道有多少天没刮了。
“师傅,能不能麻烦借你手机用用?”自从他手机被院长收走之后,已经好多天没和家里人联系了,江莱此时最担心的就是谭奕月,恨不得立刻赶到她身边才好。
司机师傅憨憨一笑:“那个没有,我一把年纪了用不习惯那些东西。”
“那麻烦师傅路过市郊服务区的时候把我放下吧。”被醒酒针压制的酒力开始慢慢的涌现出来,江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在打架。
司机师傅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好不容易在半路拉上一个能一起聊天的,岂能浪费。
“你咋一个人在马路上走嘞?”
江莱实在是困得有些神志不清,迷迷糊糊说道:“睡觉。”
“你是不是惹婆娘生气了,把你扔在半路罚你来着?”司机说着,还不停的拨弄着江莱的大腿。
毕竟坐着人家的车,江莱也不好发作出来,只能又挤出两个字搪塞他:“睡觉。”
“你说啥,”可能是江莱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司机师傅接着又问道,“小伙子,你跟你婆娘跑到这么个荒郊野岭来做啥子哟?”
连续的追问终于把江莱惹烦了,他大声喊道:“睡觉!”
司机师傅终于听了个真切,老脸一红,感叹道:“哎呦,跑这么远上草地上睡觉,年轻人可真会找刺激。”
江莱感觉司机的话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是眼皮实在沉重,顾不得那么多,直接靠在窗户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江莱被司机师傅叫醒。
“小伙子,到服务区了,你现在下去不?要不要大叔带你去边上玩玩,我跟你说,东西可多了……”
江莱赶紧打断了司机师傅的滔滔不绝,双手抱拳表示感谢之后跑进了身后的超市。
本想着买个手机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可是一摸兜,江莱傻眼了,钱包早就不翼而飞,身上就只剩下方才在补给中心那里偷拿出来的几包烟。
他转身走出超市准备和司机师傅借点钱,可是脚还没踏出超市的门槛,就看到司机师傅开着车离开了服务区,最后的希望破灭,他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收银台前,希望对方能出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把手机借自己用一会。www.xiumb.com
“你好,我手机丢了,能麻烦借你的用一下么?”江莱看着眼前漂亮的服务员,希望她的内心能像外表一样美。
可是无情的现实狠狠给了江莱一巴掌,美女头都没抬一下,冷冷的说:“用一次五块,押金两千。”
江莱只好再次跟她商量:“美女,我钱包被别人偷了,你借我打个电话,等我家里人来接我的时候,再把钱给你,你看行吗?”
美女总算是抬起头扫了他一眼:“没钱包没手机,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这么偏远的服务区你是腿着来的,切。”
美女不屑的低下了头,继续玩着手里的游戏,不再理会江莱。
江莱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后面的人狠狠推开。
“让开,来超市不买东西占着收银台干什么,看你穿的这个穷酸样,怕不是来偷东西的吧?”
一个双臂有刺青的年轻人面目狰狞的瞪着江莱,像要吃人似的。
美女见有人买东西,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游戏,一边算账,一边打趣着江莱:“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学那群街溜子,来超市扮可怜,姑奶奶我活了这么大,什么人没见过,赶紧滚,别耽误姑奶奶做生意。”
花臂男人也许是想讨好美女收银员,趁江莱不注意,在后面推了他一把,看江莱生气了,花臂顺手从货架上拿了一包烟下来:“不好意思,你挡着我拿烟了,要不我结完账之后给你一根,赔个不是?”
江莱从不抽烟,也不感兴趣,一把推倒了花臂男,从他的身体上跨了过去。
“找死啊!”花臂男疼的龇牙咧嘴。
江莱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真是不好意思,您耽误我出门了,要不要我扶你起来,算赔个不是?”
花臂男从屁股下面掏出来一包已经被自己坐扁了的香烟,放在了收银台上。
“你不准走,如果不是你推我,这包烟怎么可能被坐坏了,你今天若是不把烟钱拿出来,我跟你没完。”
江莱虽说不怕他的威胁,但烟确实是自己弄坏的,理应赔给他,想着口袋里的几包烟自己留着也没用,就掏出来扔了过去。
“美女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包烟我替他赔了。”
美女看了烟之后眼睛都差点瞪出来,声音也有些颤抖:“这些烟,你当真要出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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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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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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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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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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