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平的病情,江莱是知道的,虽然不至于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完全康复,但也绝对不至于恶化去世。
那么白家到底是谁过世了呢,江莱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管家就把他独自扔在会客室,忙着招呼宾客去了。
江莱不停瞄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大部分都是些陌生面孔,过了好长时间,总算是有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这不是郭小蕊又是何人?
江莱见郭小蕊随过了礼金,慢慢的走向大堂,他赶紧探出头来,把她招呼到自己所在的会客室里。
“你!你怎么在这里?”郭小蕊神色诧异的有些过分。
不过是个白事罢了,江莱就算是来参加,又能有什么奇怪的?
“我怎么不能在这,我和白家怎么说也是过命的交情,过来随个礼,不也是应该的么?”
江莱拿起桌上的香蕉,剥开两根,自己吃一根,还递了一根给郭小蕊,可是却被郭小蕊一把打掉了。
“你疯了吗?你来也就来了,怎么还能在这像大爷一样大吃大喝,白家没把你抓起来也就罢了,你现在这唱的是哪出?”
江莱不明白。
“你说什么呢,他家有白事又不是我害的,抓我干什么?”
郭小蕊本就不小的眼睛此时睁得更大了。
“跟你没关系?你前脚刚给白董事长看完病,后脚他就死了,前前后后不过几天的功夫,你还好意思说跟你没关系?”
难不成系统出错了?
这一刻,江莱犹如五雷轰顶,自己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系统竟会出错!
扔下手里的半根香蕉,江莱三步化作两步的冲向屋外,急匆匆往灵堂赶去。
果不其然,白长平正在灵堂正中间的花丛中安静的躺着,趁着周围的人没注意,江莱偷偷潜到了棺椁旁边,又悄悄把手指搭在了他右手的脉上。
只是江莱手还没有放稳,白依琳就从身后拍了他一下,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江神医,你跟我来一下。”白依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江莱跟自己走,转了几个弯,两人来到了她的闺房。
“到底是怎么回事?”江莱看着白依琳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悲伤,他诧异不已。
难道,里面有猫腻?
白依琳赶紧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江神医,我这全都是迫不得已才想出的办法,希望你能理解,稍后容我给你解释。”
江莱听完,心里岂止一万个不愿意?
本来全市都知道是江莱这个神医治好了白长平的病,现在可好,他成了过街老鼠不说,连一个合理的解释都得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你们耍的什么手段我不关心,可是你这……我不就成庸医了么!”
听着江莱的吐槽,白依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神医,您就配合我这一回行不行?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要相信我。”
江莱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我不相信你,除非……”
“除非什么?”白依琳见事情有了转机,赶紧问道。
江莱搓了搓手指,示意这属于收费项目。
“放心,放心,到时候肯定不会少了您那一份分红的。”
好啊,你这小姑娘,插上毛绝对比猴还精,不过好在江莱马上就改了口。
“分什么红,能不能不要说得咱们像是合谋一样,我要的是精神损失费好吗?你们这么一闹,都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来找我闹事,说我医术不好,你说什么也得赔偿我点。至少得这个数!”
江莱竖起了一根手指。
“不是吧,什么精神损失需要补偿十万?”
江莱摇了摇头,心灵受到了暴击,“看在现在的状况上,一口价,一百万,童叟无欺。”
白依琳的头也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你也太黑了,一百万,要知道我们当初在国外做贸易的时候,花钱最多的……”
江莱没等白依琳说完,就起身准备回到大堂,“不行,我得赶紧去做个尸检,可不能稀里糊涂的背了锅。”
白依琳看江莱动了真格,赶紧几步冲了上来,拉住了他的衣角,“成交。”
“早这样不就结了,我先去给白叔叔上一炷香。”
来到了大堂,江莱也跟着众人行了礼,领了一朵康乃馨,放在白长平的脚边。
“诶,你们看,他不就是把白董事长害死了的那个庸医么?”
“好像真的是,他怎么还好意思过来,真是马不知脸长。”
“说不定啊,白家就是想找个庸医把白长平害死呢!”
江莱本没想跟他们争执些什么,可听人说自己是庸医,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你白家怎么耍手段都好,让我背黑锅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小伙子,排泄物乱吃我不管,那是你的自由,但是你在这乱喷就是你的不对了。”
被江莱拍了肩膀的白衣青年很是不高兴。
“你才吃屎呢!怎么了,庸医害人还不让说了,谁不知道白董事长平时身体好的很,你去治病之后就一命呜呼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没等江莱进行反驳,大厅里的扩音器便响了起来。
“请各位来宾安静,下面进行遗体告别仪式:白长平,男,享年49岁,因不慎坠楼意外身亡……”
“不慎坠楼?”
江莱无奈的笑了笑,看来真的不用自己露一手,展示一下自己举世无双的医术了,他只好拍了拍旁边的青年男子,然后安静的站在一旁参加仪式。
江莱本想着仪式完毕,自己就能拿着和解书跟白依琳谈谈赔偿的问题,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在最后律师宣读白长平遗产归属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等等,凭什么把董事长的位子直接给白依琳?这位子明明是各位股东投票选举出来的,我要求重新投票!”
一个身着西服、头发光亮的壮年男子站出来打断了律师。
“白家人虽然一直担任董事长的职位,但是咱们公司可是股份制责任公司,股份你继承了我们没什么意见,但是我们可从来没听说过位子还能继承的。”
壮年男子身边的黄毛也站了出来。
来参加葬礼的大多是白氏集团的股东和员工,见两个大股东开始发难,大家都明白,随着白长平的去世,白氏集团的天,怕是要变了。
听言,白依琳不紧不慢的站了出来。
“我白家占了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刘叔占了百分之二十,你们全都加起来也就不过只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所以董事长职位的归属问题,凭什么要跟你商量?”www.xiumb.com
壮年哈哈大笑。
“小姑娘,什么年代了,刘总早就是我们的人了,董事长重新选举,其实就是他的主意,怎么样,现在是我们六十,你们四十,你说凭什么跟我商量?”
白依琳的脸马上变得非常难看,使劲瞪着台下的刘叔。
“刘叔叔,你可是一路看着我长大的,我爸视你为至亲手足,现在他尸骨未寒,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
台下的刘叔抬了抬眼镜。
“此一时彼一时。白氏集团只有交给我刘图七打理,才最合适,至于你嘛,女孩子家家的,还是早点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才是你该做的事。”
此时,白依琳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江莱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能发展到了这个程度,只好把头扭开。
可是,当江莱的目光扫过花丛中的白长平时,冷汗顺着脊背就流了下来。
因为,白长平的手指,好像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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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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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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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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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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