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我说过，我之前是有个宿主的，你还记得吧？”
铁锤点点头。
“你如今所在的这个容纳有无数个虚拟世界的地方叫‘环界’，虽然你被投放进来接受‘改造’，但它其实并不是改造人的地方，而是‘上层世界’是用来造神的地方。”
“造神？”铁锤疑惑。
“对，造神！”炮灰严肃的点点头，“上层世界虽然在你们看来，已经是神仙一样的存在。但他们其实也分成三六九等的。”
“这个世界最顶端的那些参与环界计划的人，选择在自己孩子刚一出生时便克隆出许多个‘副本’来。”
“这些副本被放进特殊的营养舱内，意识投入到这个由无数虚拟世界组成的‘环界’之中。”
“在这些虚拟世界中，这些副本的生命被按下了倍速按钮，迅速从婴儿成长为孩童、少年，青年，中年……最后走到生命的终结。”
“这项实验的目的，是要通过环界和真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差，来让这些副本在有限的时间里学习更多的知识，体验众多不同的人生。”
“当然，为了代入感强，每一次体验不同的人生，他们也是会被清除之前世界的记忆的。”
“另外，对于你这样生活明明无比艰苦，但却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来的人来说，有一点你绝对想不到——”
炮灰顿了顿：“上层社会的自杀率非常高，竟足足比下层世界高出五倍有余。”
“十倍？”铁锤果然诧异。
她虽然没有了进入环界前的记忆，但炮灰给她看过上层和下层两个世界的影视图像对比画面。
在她看来，一个是落后如蛮荒，为了一口吃的而拼命的世界；
另一个是衣食无忧，窗明几净的神仙日子。
后者的自杀率竟然会比前者高出五倍多？
怎么可能会高出五倍多呢？！
铁锤是真的震惊且难以置信。
炮灰接着道：“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们认为，这是因为这里的人生活得太幸福，从未受过挫折，所以抗打击能力太差，心理太脆弱。”
“啊？”这说法铁锤同样感觉无法理解。
“所以，他们决定让这些副本们在‘环界’之中学习知识的同时，顺便接受挫折教育。”
炮灰说“顺便”两个字时，语气中充满讽刺之意。
顺便，多么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啊。
一次次变成“炮灰和下场凄惨的配角”，一次便足以叫人崩溃的经历，他们要经历一次又一次。
这些原来只不过是“磨练心性的挫折教育”，只不过是他们眼中的顺便而已！
铁锤感觉到了炮灰情绪的变化，不由地皱起眉头，严肃问道：“什么样的挫折教育？”
“被抹去记忆，在剧情的影响下变成凌盼儿、唐熙柔这样的角色，不过不是像你这样，而是从婴儿开始他们的一生。”
“一生经历完后，他们会被再次清除记忆，投入下一个炮灰的人生，就像投胎一样。只不过每一世都不是个好胎。”
……
铁锤此刻的神态用瞠目结舌来形容最是贴合不过。
她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这个世界的人是疯子吗？
唐熙柔和凌盼儿是什么下场，她知道。
唐丽和王婕妤原本会是什么下场，她也是知道。
这样的人生，经历一遍又一遍，人真的不会崩溃吗？
“如果……熬不过去呢？”铁锤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熬不过，熬不过去的那就是残次品。残次品自然就该被处理掉。”
炮灰冷笑一声：“反正在他们眼中，这些只不过是些副本而已。”
“你的宿主她……”
炮灰并不避讳地点了点头：“她当然也经历过，毕竟没有人刚生下来就是个无坚不摧的强者。”
铁锤陷入沉默，是了，炮灰说了，这些被认为是“副本”的孩子是从一出生就被投入这些虚拟世界中的。
漫长的沉默过后，她长叹一口气：“这样看来，我比你家宿主幸运多了。至少，我进来时便已经拥有了成熟的心性。还很快便遇见了你。”m.xiumb.com
“我猜……你并非一开始就跟着你家宿主的，对吧？”
炮灰点了点头：“你别看我这么一副又靠谱又厉害的模样，但我其实并不是个正经系统。”
话音落，它注意到铁锤看自己的眼神透出几分古怪和戏谑。
“啊呸，正规，我是说正规系统！”
沉重的气氛因这么一个小插曲而缓和。
铁锤：“你说的这个正规系统该不会是001那样的吧？”
“对其他人来说，系统更像是个监督者和引导者，几乎不会出现，而是像你当白嫣的那个世界那样，通过一些潜意识的暗示来引导他们按照剧本走。”
铁锤点点头明白了，想了想她笑起来：“逼得001整出这么多花活来，还真是我的荣幸呢。”
可不是么，她可是从第一个世界就让001崩溃了。
而且她相信，001的崩溃之路还有很长要走，它终有一天要习惯这份崩溃的。
“那你是什么情况？”她看向炮灰问。
“我是我家宿主在经历了无数个世界后，自主觉醒入侵主系统后弄出来的。”
它被创造出来，暗度陈仓的替代了监视宿主的正规系统，帮助宿主在后续的世界中正常的生活。
铁锤想起来了，炮灰和她说过的。
它说她家宿主经历过上百个世界，才淬炼出了能够和这偌大的“环界”对抗的精神力。
铁锤心中蓦然生出一股豪情。
炮灰的宿主在一无所有的艰难情况下依旧能够独自熬过来，并创造出炮灰。
而她如今不用经历那么多无望的世界，提前许久拿到了这位盟友的馈赠。
条件已经如此优越，她当然是要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无论这条路走下去有多艰难，她都没有回头的理由。
勇者自该直捣黄龙，若一去不回……那定是打通了黄龙，破巢而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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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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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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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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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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