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画扶着乐瑶坐直身体,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乐瑶现在身体发烫,看着躺在床上没有什么反应的儿子,她心中十分苦楚。

  若不是乐瑶一再肯定温长苏醒过来了,林子画以为他们这么久的努力又白费了。

  “母亲,长苏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不会再继续昏睡的。”

  乐瑶诊过脉后,笃定地说。

  外面又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乐瑶觉得头更疼了。“母亲,外面是谁过来了?”

  林子画的嘴角根本压不住,听到儿媳的话后,心里烦闷,“还不是大房他们一家,一进门就开始闹事吵闹,我已经让长羽去请岳将军过来了,等岳将军过来他们就不敢了。”

  想起岳将军高大威猛的样子,大房的人确实应该不敢闹了。

  乐瑶迷迷糊糊的,又想起刚刚与自己对上的眼神。

  温长苏也是位少年将军,看着却清秀文雅更多,不像将军像书生。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林子画担心他们会吵到儿子,便叮嘱了乐瑶两句,想去外面压制一下,顺手将房门关上了。

  房门的声响隐约传进乐瑶的耳里,却觉得这声音好远啊。

  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温长苏终于好起来了。

  乐瑶确信刚刚自己没有看错,那炙热的眼神已经照进她心里,回想起来都控制不住脸上的温度。

  好像不止脸上温度高,乐瑶后知后觉,手怎么也这样烫了?

  闭上眼睛的前一刻,乐瑶又感觉到了那种被视线锁定的感觉,却没能转头去看看是谁,便昏了过去。

  屋子里陷入安静,闭着眼睛的温长苏仔细感觉了一下,发觉乐瑶的喘息声太重了,不正常。琇書網

  转过头睁开眼边看见乐瑶趴在床边睡着了,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挣扎着坐起来,幸好昏睡的这段时间,乐瑶一直在帮他按摩,让他的四肢现在还能动。

  “乐瑶?”

  沙哑的男声响起,像有什么东西划过嗓子一样,说一个字都觉得一阵钝痛。

  趴在床边的女人没有反应,吐出来的鼻息声音更重了。

  温长苏努力挪动身体,让他现在下床把乐瑶抱上来没有可能,只能往里挪挪,给乐瑶腾出一片地方。

  刚醒过来,四肢还有一些僵硬,使不上力。

  拉扯了好久,温长苏才将昏睡的女人弄到床上。

  想起在昏睡时,这女人经常趁没人的时候戳他的脸,温长苏也忍不住手痒。

  指尖戳在红彤彤的脸上,只觉得被烫了一下一样,赶紧将手指收了回来。

  “她这是发烧了?”温长苏心理猜测。

  望着被关上的房门,听着外面的吵闹声,温长苏觉得心里一阵烦闷。

  醒来后和没醒时竟是一样的,依然什么也做不了。

  这间屋子不像他在京城里的房间,各种摆设都齐全,这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木桌和几个椅子罢了。

  视线转动间,温长苏锁定了椅子上放着的木盆。

  这应该是用来给他擦拭身体的,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靠这个。

  他坐在床的里侧,尝试活动一下腿脚,有种又麻又痒的感觉。

  幸好体内内力还在,内力周转片刻,腿脚便恢复了不少。

  温长苏撑起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从乐瑶身上跨过去。

  脚踩在地上,才有一种真的醒过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走过路了。

  扶着木桌,温长苏将那盆水端到床边,水还是温热的。

  将帕子上的水拧干,叠好后放在乐瑶的额头上。

  他只听说过这样可以照顾生病的人,却不懂有什么效果。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温长苏原本想出去看看,但想起这段时间乐瑶和母亲与他说过的关于大伯一家的事,让他们知道自己清醒,也是个麻烦。

  能瞒一天便瞒一天吧。

  只是这样的话,就没有办法立刻给乐瑶请个大夫了。

  温长苏很惆怅,他可不想自己刚清醒小媳妇就死掉了。

  床上的乐瑶身体温度越来越高,发烧的表现也越来越明显了。

  明明盖着一床被子,却还吵着冷,冻得嘴唇发抖。

  温长苏看着床上的人,皱眉,都已经这么热了,怎么还会冷?

  想是这样想,身体却很诚实地已经上床了。

  再次跨回到里面,拉开被子,钻进被窝。

  被窝里的温度很高,像是吸收了乐瑶身体温度一样。

  再这样下去,人都要烧傻了。

  温长苏犹豫片刻,小心地将乐瑶身上的外衣脱去了。

  白皙的里衣上已经渗出斑斑血迹,温长苏眸色一暗?这女人身上到底有多少伤?

  听着乐瑶还在叫冷的声音,他不敢再犹豫,细心地避开乐瑶身上的伤处,将人搂在怀里。

  过高的体温烫得他想要退缩,但却一动没动。

  刚刚下床折腾一趟,温长苏身体有些凉,乐瑶刚接触到她时忍不住瑟缩一下,随后又贪凉地将自己完全扒在温长苏身上。

  两人的身体只隔着两层衣服,温长苏能明显感觉到乐瑶的体温,以及她接触到自己的地方。

  这种感觉,与昏睡时乐瑶主动抱上来是完全不同的。

  温长苏的脸也渐渐升温,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听着乐瑶有规律的呼吸声,他的眼皮也渐渐沉下来,没一会儿,屋子里就只剩两道平稳的呼吸声了。

  林子画走出房间后,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深呼吸一会儿,平复自己的心情,而后才往那几人所在的地方去。

  温永国和聂金娘这次是抱着不拿到粮食不回去的决心来的。

  他们家已经断粮两天了,每月只能吃些水煮的野菜根,两个孩子饿得都没力气出门了。

  温永国气得直打聂金娘,将与二房一家交恶都归因到聂金娘身上。

  “都是你这个死婆娘,如果不是你,我们一家现在也能吃香的喝辣的,非要签什么断亲书,现在好了,一家人陪着你挨饿。”

  他一边说一边用腰带抽打,疼的聂金娘小声呜咽,却不敢蹲。

  等温永国的气消了,聂金娘才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建议,夫妻二人立刻又来了温青安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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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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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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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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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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