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收拾好桌面一把拉过凳子坐到他跟前。
“聊聊?”
顾随安看着她,点点头。
苏意开门见山,“你对司燃有敌意。”
她用的是肯定句。
顾随安打量着她,冷哼了两声,“你对他很关心。”
苏意吃了个软钉子,“你别打岔。”
“顾氏在红古的投资是你产业转型的第一步,你真正合作的是司燃还是司起南?”
顾随安笑笑,也不回答她的问题,盘起双腿,“你希望我和谁合作?”
苏意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无论和谁合作,我都希望你慎重考虑。”
顾随安见她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愁什么,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操心干什么?”
“天大的事情有个高的顶着。”他指指自己。
苏意看着他,“我是担心司起南,我总觉得他”
“苏意”,顾随安出声打断她,“你只管快快乐乐做你的事情,其他有我。”
“你不用管任何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莫名的,苏意觉得十分感动。
“这次的事情你有怀疑对象。”苏意再次用的肯定句,她盯着顾随安试图从他漫不经心的眼神中看出答案。
顾随安轻笑出声,眉间的愁绪随着笑声瞬间消失,“有卫毅在,你不要担心。不管是谁,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些你都不要去管。”
苏意想起当时的险遇内心还是害怕不已,如果不是顾随安抱着自己跳下车,后果不堪设想,这会怕是已经摔下悬崖粉身碎骨了吧。
苏意知道他是故意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顾随安,应该知道是谁在背后动了手脚。
“你说你都得罪了什么人,费这么大心思害你,还把我拉下水。”
苏意嘀咕。
顾随安看她一副碎碎念的样子,捏捏内心,宠溺的笑了笑。
还能打趣他,说明心情尚可!
苏意在医院陪护了两天,顾随安出院回了司氏度假村的酒店。
房间跟去年一样,在苏意隔壁。
卫毅忙上忙下搬着东西,苏意几次想问问关于事故的事情,卫毅“恰好”有事躲过了她的询问。
苏意看了临窗而立远眺不远处山头风景的顾随安,“我得回基地一趟,你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徐司前两天也来了红古,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碰碰头。
顾随安点头,“让卫毅送你。”
苏意摆手拒绝,“卫助理还是留在这里吧,这边离基地也近,我打车回去。”
话刚说完,她看着顾随安欲言又止的表情又补了一句,“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顾随安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开这辆车回去,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苏意点点头,接过车钥匙。
苏意刚走,顾随安看了一眼卫毅,卫毅点点头明白老板的意思,退了出去。
专心开车的苏意并没有发现她车子后面亦步亦趋跟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卫毅安排好保镖,回了房间。
顾随安坐在沙发上随意的翘着二郎腿,指尖旋转着一张扑克牌。
“人好好招待着。”
苏意不在,他再也不用忍心底那丝丝上扬的戾气,眼底一片漆黑,透漏出一股邪气。
卫毅明白老板的意思,静静的站在一旁,心中是对那人的怜悯。
惹上了顾随安就算了,又牵连上苏意,你说这背后的人该有多傻!
这不是活生生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入夜,城外一个废旧仓库。
顾随安坐在一个破的铁通上,两公分高级手工定制皮鞋底下一张面目狰狞的脸。
他用鞋尖碰碰他的脸,那人颤抖的缩了缩。琇書網
“啧啧,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干起了这缺德事。”
他俯下身,一把揪过他的头发,迫使他头往后仰。
“想好了怎么回答吗?”
那人咬紧牙关,眼神恶毒死死盯着顾随安。
顾随安拍拍他的脏脸,展开一抹淡笑,躺在地上的人莫名感到恐惧。
顾随安松开他起身,旁边保镖立马恭敬的递上手绢。
顾随安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每根修长的手指,仿佛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身后两个保镖在他起来的瞬间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地上的男人,将他按在顾随安面前。
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算是衣服,又脏又破的挂在身上,露出来的皮肤渗着鲜血,伤口还能看见沙石屑。
他嘴角还不停留着鲜血。
双腿膝盖处骨折,动一点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卫毅上前拍拍他的脸,“兄弟,还不肯说你是谁的狗?”
那人阴鸷的双眼仇恨似的盯着他,“老子他妈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呦,嘴还挺硬。
卫毅反手给了他两耳光,空无一人的仓库中传来两声清脆的回音。
卫毅是特种兵出身,退役后被顾老爷子安排到孙子的公司,他的两巴掌自然是用了巧劲,只见那人的左脸瞬间跟猪拱了一样。
卫毅招招手,身后黑衣人递过来一个手机,上面是一段视屏。
“你儿子长的挺可爱,你有三年没见过他吧,明天我就把他接来兰州,正好你们父子俩团圆。”
说到这里,那男人脸上出现恐慌的表情。他挣扎了一下,看着顾随安的方向。
“姓顾的,你他妈有种杀了我,别动我儿子。”
卫毅再次狠狠给了他两耳光,这次打的是右脸。
这下好了,这倒霉男人彻底成了一个猪头。
“好好长了一张嘴,怎么开口骂人呢。”
顾随安淡淡的看向他,眼底狠戾一扫而过,“既然不会说话,也不要留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黑夜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卫毅竟生生卸了他的下颌骨!
男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身子佝偻成一个虾米状,躺在那里不停的抽搐。
顾随安踩在他的手臂上,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他。
“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是谁指使你干的,想给你个机会可是你不要。”
顾随安每说一个字,脚下用力一分,意大利高级定制皮鞋碾压在他受伤的手臂上,引得他哀嚎不已。
“将他送到中济医院请最好的医生看病,对了,就说是老司总养的一条狗。”
那男人听到这个名字时,再也忍不住四肢挣扎,无奈顾随安用力踩压,没有挣脱开。
黑衣人拖起他,他双眼愤怒又害怕的盯着顾随安,嘴巴里不停的呜咽着什么,只可惜下颌骨脱臼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好奇我怎么知道的,知道多少?”
顾随安下巴扯过他后脑勺的头发,迫使他头往后仰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你们也太小看我顾随安了,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她的注意,竟然敢把她算计在内。”
“既然你们动了这个心思,我只有在这之前,”
“彻底毁了你们。”
顾随安丢下手绢,边往外走边说,“在医院给我寸步不离看着他,告诉医生不必治的太快太好,人不受点罪是不长记性的。”
“对了,”
顾随安转身,
“你说司振宏如果知道我清楚所有的事情,会不会怀疑身边有人背叛他呢?”
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那男子听见这话浑身颤抖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双手往前想够顾随安的衣摆。
司振宏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司振宏怀疑是他背叛了自己,那才真是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顾随安根本就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也知道自己不会轻易开口,他就是想看着他们窝里斗。
那男人想起道上人对顾随安的评价,心里一阵寒凉,仿佛置身在万丈寒冰之中。
顾随安,果真是惹不起的一头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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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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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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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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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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