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爬起来,扶着身边的桌子坐下来,一筹莫展。
这慕容冷霜就是一恶魔,自己要是不帮她,她肯定会来找自己算账。
但如何才能把霜儿从师娘那里要过来?
想着想着,雨渐渐停了,天开始亮起来。
阳光从窗外射进房间里,瞬间驱散房里的一切黑暗。
白芷蔫几乎一夜没睡,眼眶内布满血丝,眼底的位置有着明显的淤青。
她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换上一件青色的罗裙,带着浑身的疲惫来到景天的别苑中。
刚进门,她就看到师娘在院中逗着小天,眉开眼笑,心情似乎不错。
她不紧不慢朝她走过去。
“见过师娘。”白芷蔫轻声说道。
听到声音,霍秋娘抬头,看到满脸憔悴的白芷蔫,眉头一皱:“芷蔫,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多谢师娘关心,芷蔫没事,只是没休息好而已。”白芷蔫淡淡笑道。
“是不是怪师父昨天骂你了?师父的语气是严厉了些,但她也是担心你才如此。
你也真是大意,自己身边的婢女换了,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幸好你没事,否则后悔都来不及。”霍秋娘担忧地看着她。
“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芷蔫不敢有任何怨言。”白芷蔫低下头,声音有点沙哑地说道。
霍秋娘见她如此委屈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上次李嬷嬷在她身上检出有蛊虫的气息,就曾经怀疑过她曾与蛊术师有所接触。
只是自己太忙,一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再加上李嬷嬷也检查过那个“翠儿”,当时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也就没有再去留意她身边的人,只是没想到,翠儿竟然就是那个黑衣人假扮的。
那黑衣人能在她身边潜伏这么久,自己也要负上部分的责任。
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把精力集中在小天和小灵的身上,确实疏忽了对她的关心。
现在看到她这般憔悴的样子,心里也有点难受。
霍秋娘指着旁边的石凳,轻声说道:“芷蔫,你也坐,陪师娘说说话。师娘出去这几年,我们都没有好好聊过。”
“是,师娘。我还以为师娘有了白灵,就不再痛芷蔫。”白芷蔫坐下,眼睛红红地看着她,语气有点哽咽道。
霍秋娘听后,表情一僵,像是被戳穿痛处一样,显得不太自然。
她承认,自己确实是有点偏心。
“怎么会,你与小灵都是景天的徒弟。你们两个,师娘都一样喜欢。”
霍秋娘尴尬一笑,赶紧转换话题:“师娘这几年都在外面游历,已经很久没见过姐姐。她在相府过得还好吗?”
说起她的姐姐霍秋燕,霍秋娘的眼睛一阵发酸。
姐姐嫁给了轩辕国的宰相白知衡,生有一子一女,两人相敬如宾,生活过得十分美满幸福。
后来,轩辕国的皇上见他堂堂一国宰相,只有一个妻子。硬是为他赐了一门亲事,娶了兵部尚书李大人之女。
不久后,他们便生下一女,这个女儿就是白芷蔫。
虽然姐姐没有说什么,但她知道,姐姐心里是十分难过。
有哪个女子会愿意分享自己的夫君,只是迫于无奈而已。
从此,姐姐变得十分沉默寡言,一心只想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一对儿女的身上。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白欣五岁那年,不慎跌落河中,连尸体都没找到,只找到她的一只鞋子。
姐姐伤心过度,精神错乱,把李氏的女儿白芷蔫当成自己的女儿,十分宠爱她。ωωω.χΙυΜЬ.Cǒm
为了不刺激她,大家也把白芷蔫当成相府的嫡女,当成了白欣来对待。
几年前,她也是受姐姐所托,才求天哥收她为徒。
“回师娘,嫡母她身体无恙,只是十分想念你。每次我回相府请安,她都会问你回来没有?什么时候去看她?”白芷蔫温柔一笑,声音十分甜美。
霍秋娘点点头,眼眶微红:“我也甚是挂念姐姐,等小灵解了凌王身上的蛊毒,我们就一起回去看姐姐。”
她相信,姐姐见到小灵一定会喜欢的。
小灵与俊灵长得实在是太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真是太好了,嫡母见到师娘,一定会十分高兴的。”白芷蔫兴奋地说。
她知道师娘与嫡母的关系很好,师娘对自己这么好,全都是因为嫡母。
师娘现在的心情不错,此时向她提出要霜儿,她应该不会拒绝。
白芷蔫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腿一生痛,眼里的泪水就不自主地渗出。
霍秋娘看到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紧张地问道:“芷蔫这是怎么了?”
白芷蔫吸了吸鼻子,那可怜的样子,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师娘,芷蔫好害怕。昨晚我一夜都不敢入睡,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听到翠儿的声音。她说她死得好惨,叫我帮她报仇。
呜呜呜……师娘,芷蔫一个人真的好害怕。”白芷蔫低声抽泣着,不断地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
霍秋娘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心里也跟着难受。
“不如我叫景炎派几个人去保护你?”
白芷蔫摇摇头,一双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睛,此刻变得湿漉漉,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们都是男子,不太方便。不如师娘把霜儿借我几天,有她陪着我,我就不会如此害怕。
等会我就写信给嫡母,求她再派新的婢女过来。这样可以吗?师娘!求你了。
一到晚上,芷蔫就好害怕,一个人都不敢入睡。”
说完,她的身体跟着微微颤抖起来,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猫。
霍秋娘见她如此,无奈叹息一声:“翠儿的死,根本不关你的事,你也不必太过伤心。
翠儿是你的近身婢女,她死了,就没人照顾你的起居饮食,以后就让霜儿跟着你吧。”
白芷蔫见目的已达成,刚才还来势凶凶的泪水,一下止住了,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谢过师娘后,急忙朝着霜儿的住处走去。
当她经过李嬷嬷的院子时,里面传出一股桂花的清香。
那香味实在是太诱人,她忍不住靠过去。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语气显得十分不耐烦:“老奴只是叫你把这些米磨成粉而已,可没叫你把我的石磨弄坏。
你已弄坏三个石磨,这是最后一个,你要是再弄坏,就别想再做桂花糕。”
接着,里面传出一阵石磨转动的声音。
“轻一点,慢一点,别再这么用力。”李嬷嬷看着转得飞快的石磨,不时提醒道。
凌王的力气实在太大,她怕这石磨用不了多久,也会被他震裂。
轩辕宇憋着满肚子的火,狠狠瞪了一眼李嬷嬷,却不敢发脾气,谁叫自己有求于人。
他只好把怒火发到已被他弄坏的石磨上,“轰”的一声,地上的石磨被他一掌打得粉碎。
李嬷嬷虽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但看到他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觉得十分欣慰。
谁人不知,凌王性情高傲。中毒以来,脾气更是变得十分暴躁,阴晴不定。
她刚才就是故意刺激他,看他会不会发脾气走人。
想不到,他居然为了灵儿可以如此委屈自己。
不过,这仅仅是开始而已,且看他还能忍多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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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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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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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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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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