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烟弥漫了一室。

  曲安梦耐心等待,待里面两声重物落地声后,她当机立断推开房门。

  暗道黑得如野兽的血盆大口,守株待兔只等猎物送上门来。

  曲安梦用火折子照明,跨过昏迷不醒的伙计走向深处。

  这条暗道长得似乎没有边际,窄小得只容一人通过,她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有零零碎碎的火光溢出。

  曲安梦脚步加快,第一眼看见躺在角落昏迷不醒的扶折。

  “扶折!”曲安梦赶紧上前。

  好在扶折只是被人打晕,被她摇晃几下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眼中的混沌在看见来者时荡然无存。

  “娘娘!”扶折兴高采烈得如看见天神下凡,“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救我的吗?”

  废话!

  此地不宜久留,曲安梦心急如焚的解开困住她的绳索,一心二用的回答,“是,你别急,等会你与我一起离开此地即可。”

  绳索掉在地上,扶折的手脚得以解脱。

  她一副身经百战的语气,不以为意道:“娘娘你放心就是,没人伤得了我,桑然一定会来救我的。”

  等他来救你,说不定你尸体都凉了!

  曲安梦恨铁不成钢,拉着她往外走时一心二用的询问:“他们可有伤你?”

  “没有。”说起此处,桑然也纳闷,“以前我在西疆也被人绑架过,那些人若不是为钱就是要我的命,今天这人却很奇怪,似乎什么都不想要,把我绑住就不管我了。”

  “那是你命长。”

  曲安梦不知该说她心大好还是说她运气好,言简意赅道:“其他的事等出去了再说。”

  漆黑的过道掩住一切,两人如鬼魅穿梭在其间。

  暗道外寂静无声,似乎无人察觉。

  从暗道出来,新鲜的空气涌入口鼻,冷风吹散了曲安梦身上挥之不去的热气。

  她紧紧绷着白净的脸,身体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弦。

  循着前次的记忆找到烟花铺子的后门,不料大门竟被人用木棍抵住,曲安梦艰难的挪开木棍。

  扶折帮不上忙,就百无聊赖的四处观望。

  她的目光擦过曲安梦的肩膀,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娘娘,大事不妙了。”

  “什么?”曲安梦不明所以。

  顺着扶折的指引,她若有所感的回过头,身后无数双眼睛如盯紧猎物的猛兽。

  为首的小二似笑非笑,嗓音尖细:“两位姑娘,这是要去哪呢?”

  “怎么办。”扶折和她咬耳朵,“要不我们杀出去吧?”

  谈何容易。

  双手难敌四拳,粗略一看围住他们的不下数十人,她们两人插翅难飞。

  小二满不在乎的笑笑,丢出两条粗如蛇的麻绳:“是我们亲自动手将两位姑娘绑起来呢?还是你们自己跟着我走呢。”

  他自认为稳操胜券,至用眼角睥睨着两人。

  扶折捏紧拳头,已然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曲安梦暗中拉住她的手腕,眼角眉悄之间凝上一层冷意。

  她的目光落在几步远外,寒意忽如化冰一般消散无踪,勾起的嘴角藏着显而易见的欣喜。

  “殿下,你来了?”

  小二果然中计。

  他眼中闪过一抹慌张,本能的回头查看。

  趁此良机,曲安梦一把推开后门,拉着扶折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快跑!”

  等小二意识不对,两人已经跑出的十几布

  小二微微抬手,眼中的杀意如地狱前来索命的恶鬼:“追!你们知晓应该如何做。”

  他一声令下,手下的人便作鸟兽散,分开行动。

  夜深人静,街道上无一人。

  曲安梦心跳如雷,毫无目标的和扶折一起横冲直撞。

  身后一阵厉风逼近,曲安梦侧身一避后脚步顺势一转,跑向窄小的箱道。

  她已是满头大汗手脚乏力,倒是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扶折游刃有余,还能抽出心思讲话。m.xiumb.com

  “我觉得他们不想伤我。”

  “你想多了。”曲安梦咬紧牙关,每一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们抓你定是有所图。”

  哪怕不是要命,也绝不会抓住她然后好吃好喝的供着。

  扶折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她的声音被吹得支离破碎,曲安梦并未听清。

  这具身体身娇肉贵,能坚持这么久已是奇迹,曲安梦的脚步如坠了千斤之石,不由自主的变慢。

  两人慌不择路,很快落入了死角。

  身体后的人如风袭来,将两个人如困兽堵在角落,曲安梦无处可逃。

  “还想跑?”小二从夜色中穿梭而来,吊三角眼里充斥着不屑,“还以为你们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晶莹汗珠挂了满脸,曲安梦遥遥和小二对视。

  “若你束手就擒,我还能饶你留你全尸。”小二高傲的抬起下巴,古怪的笑,“如何?”

  他是看着曲安梦说的。

  曲安梦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无数计谋从脑中走马观花一般闪过,最后却被她一一否定,扶折忽然凑上前。

  “娘娘。”她用只够两人耳闻的声音说,“你拿我威胁他们,他们定不会妄动。”

  曲安梦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

  “你在想什么?”她面无表情的提醒,“他们是绑架你的人,还会在乎你的安危?”

  扶折却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娘娘相信我。”

  眼看小二已准备动手,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曲安梦忽然勾住扶折的脖颈,后者顺势挡在她的身前。

  手里的脖颈纤细得仿佛一捏就断,曲安梦不敢用力,遥遥和小二对视:“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他。”

  出乎意料的,小二的脸色忽一僵。

  他抬手示意手底下的人不要妄动,目呲欲裂:“你敢?”

  竟真的有用。

  哪怕曲安梦再迟钝,此时也已意识到此中有隐情。

  不过此时不便深思,她抓着扶折不退反进:“放我走,否则你看我敢不敢?”

  小二憋得眼中一片猩红。

  远处忽有火光涌来,玄赢带领兵马姗姗来迟。

  曲安梦暗中松了口气,以为此次可死里逃生,不料小二也察觉有人赶来,发狠忽然破罐子破摔道。

  “射箭!”

  曲安梦的后背正对着弓箭手。

  凌厉的箭气袭来,曲安梦虽有察觉,然而为时已晚。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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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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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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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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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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