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晞说这是正常的,谁看到曾经和自己有过“感情纠葛”的人,心里不挣扎下的,不波动下的,又不是圣人没有七情六欲。刘盛阳觉她说得有道理,对陈晞心悦诚服。革命的友谊也就此就建立。
他们放学后不再待教室里了。起初刘盛阳想不再麻烦陈晞,停止补课。现在的功课他应付的还行,补课补的大多是以前落下的知识,找陈晞也只是缩短一点用功的时间,自己回头摸索还是能摸出点门道的。陈晞却觉得不妥,全让他一个人捣鼓又没有几个脑子用,新的旧的知识如果窜不起来,知识体系断了以后学高中的知识就吃力。
两相商议决定换个地方。陈晞心念一动,那里或许不错。
那原来是一条河堤边的小路,几年前妇女天天去河边洗衣服,夏天也能看到小孩子在河里游泳戏耍。后来河水被污染,去洗衣服的妇女越来越少。最后一个都没有去,也再没见过那条河里有小孩子游玩。也没有渡船经过,不久之后河堤就废弃了。正是河堤犹在,斯人已去。路边栽了一棵木棉树,它屹立在风中。树上开满了热情的花朵,个个都那么红红的像燃烧的一支支火炬,风一吹过给人带来一份跃动的惊喜。
刘盛阳站在木棉树下,仰望着木棉挺拔伟岸的身躯,在灼灼花开的映衬下,仿佛蓝天上的朵朵白云也是红色的。耳朵里又传来的河水奔腾流动着的声音。他实在太喜欢这个地方了。
“晞晞,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眼里的喜悦藏不住。这是刘盛阳第一次这么叫陈晞,她很喜欢。
“我小时候常来这里玩水,后来这里没什么人来,我心情不好就会来这棵树下,它能让我获得内心的平静。”
陈晞走近树旁伸手抱了抱。好像又长粗了。忽然一朵木棉花落在陈晞眼前,它没有散掉一片花瓣,是完完整整落在地上。它的形状有些像北方的石榴花,但比石榴花要大上许多。陈晞捡起,拍掉上面的土。小心翼翼的收好放入书包。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站在那里捡花,刘盛阳有种莫名的悲凉。或许是对掉落的木棉花惋惜吧。
“以后我们来这里好了,没什么人,又安静。”
“嗯,我喜欢这里。”
“不能像教室那样有课桌,没那么方便了。”
“没关系,要学习就不挑地方,古时候的囊萤映雪,凿壁借光比起来我们现在的都好太多。”
之后常常会看到两个少年并排坐在盛开的木棉花下学习,男孩眼睛像大海一样的深邃,精雕细琢般的脸庞,鼻子英挺,嘴唇性感,五官组合起来是那样的俊朗非凡。女孩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皮肤雪白,乌发如漆,美目流盼,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他们的身影互相吸引,微风吹过,往往带着树叶四处晃动,又投下斑驳的光影。影影绰绰让人分不清。
有时,男孩没有看书女孩也没有来,他就静静地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又遥远不知道在想什么。有时女孩来了,男孩没有来,她就坐着看那些流水漂过眼前,偶有听到“啪”的一声以为是男孩来了,却只不过是木棉花落地的声音。还好,更多时候他们两个都在这里,坐看云卷云舒,静听花开花落。当满树火红变成了一地缤纷,他们一起捡那些散落的木棉花,一起哀叹它们的凋零。花儿还有重开日,人生没有再少年。ωωω.χΙυΜЬ.Cǒm
学期末考试结束,陈晞的成绩一如既往的名列前茅。让人意外的刚来时吊车尾的刘盛阳竟也杀进了班级前10名。
陈晞:“你真厉害,一个学期进步那么快,不但把以前落下的补上来,还让成绩稳步提高。”
刘盛阳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发。“师父教的好嘛。”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还是你自己努力,有可能未来你还会超越我的。”
“我并没有想要超过你。”我只想跟上你。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他有点奇怪自己怎么有这个想法。
“你俩又在说什么百年难题?都放假了应该轻松点。”
李玉加了进来,天天上课下课见他们两个说书解题她从来都插不上嘴,就他们自己聊自己的还特别来劲。李玉对学习本就兴趣缺缺,能过则过,不能过拉倒。自然不会想和她们聊。眼见这下都放假了,再不进行点娱乐就要隔着长长的寒假不见,她怎么不心急。
陈晞哪能不了解她,挑了下眉道说“你有什么好主意呀。”
“城东新开了一家羽毛球馆半价优惠,你不是一直很喜欢羽毛球嘛,等下我们一起去打球呗。”
陈晞一听来了兴致,拉着刘盛阳一起去。
李玉嚷嚷“人数不够,一男两女这不够分,再找一个人玩男女混双打吧。”
陈晞觉得有道理,于是就把还在埋头看武侠小说的周有光打包带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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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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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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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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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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