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们两个人去到购物新天地,百货大楼,买了无数衣服,鞋子,包包。等两个人笑闹着出了商场,已经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陈晞笑着笑着,忽然蹲下来。江月不知道怎么回事,忙问她怎么了。陈晞抬头,眼泪汪汪,没事,被风吹的,沙子进眼睛里了。
回到家里,陈晞把买来的东西全部扔了一地,她躺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在黑暗里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好像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要吞噬她,她也不怕,就这么睁眼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忽然手机响了,是短信。陈晞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上面只有四个字:好久不见。
陈晞看后,想把手机往地上重重的摔下去,可放手的瞬间又收住力气,算了,摔坏了还要自己出钱买,何必呢。放下手机,收拾好东西,她去洗澡了。
嘟嘟,嘟嘟,手机屏幕又亮了,还是前一个号码,这回是三个字:我想你。
第二天,陈晞顶着一双熊猫眼去到咖啡厅。康康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昨天的电视剧太好看,看到半夜都没有睡觉。
研磨,倒水,调配,拉花一气呵成。陈晞觉得唯有在咖啡厅里工作,心里才觉得踏实,因为这是自己的领地。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那个讨人厌又闯进来。陈晞刚才就注意到,他换了个位置,不是坐在昨天的靠窗地方,而是隐匿于角落里。是不想被人知道,还是怕被人打扰呢?陈晞看了眼电脑里的菜单栏,他点了一杯黑咖啡,在那里低头沉思。
好,我惹不起你,难道还躲不起你嘛。捞出手机打电话:“喂,月月,我知道一部电影很不错刚上映,我们一起去看吧……”说完挂掉手机,和康康乐乐交代好,风风火火出去了。
其实这个点,江月还没有醒来的。她昨天回来都十二点多了,她父亲在家本来等的开心不已,心想第一天见面就能聊这么晚,这俩人肯定有戏。可看到江月两手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真想立刻晕倒。于是又上演一场“教女记”,痛斥江月的任性胡闹。江月也不想隐瞒,述说自己很冤枉,明明是别人的问题,她自己也想和人家好好交往的,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未必恋落花。可是父亲就是不信,又扒拉起以前的旧账出来算,父女俩闹到半夜才停下。
这会接到陈晞电话,如僵尸般回应,又听说是好看的电影。她本来就喜欢看电影,也不管自己才睡几个小时,起来收拾下自己就出去了。
到了电影院,买票,入场,坐定,直到电影都放一半了,陈晞都是呆呆的,她望着电影屏幕半天都没有表情。江月心想,不是你叫我出来看电影的嘛?心思在哪呢?琇書蛧
等电影放完出来,已经中午一点钟。她们简单的吃过饭后。陈晞又拉着江月去购物了,说昨天有看上东西没买,今天要去把它们通通买回来。这一场下来又到了晚上七八点了。江月看着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我怎么又买上了。”
陈晞好笑的看着她:“这不都是你想要的嘛。”
江月懊恼极了。怪自己,一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拦不住手,回家后肯定又是一番数落。
第三天,陈晞看到那个讨厌的人又来了,又坐在昨天那个位置,点着和昨天一样的黑咖啡。装作思想者。连乐乐都嘀咕这人奇怪,一天只点一杯苦咖啡,还一坐一整天,打烊的时候他才走。
好嘛,你又来我的地盘,那我也如法炮制。反正我眼不见为净,当你是水蒸气,当你是空气,当你不存在。
捞起手机又开始打:“喂,月月,我知道一个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玩下……”
江月赶忙打住:“晞晞,我今天真不能出去了,我连着两天出门疯狂购物不干正事,把我爸气的不行,他说今天如果我再跑出去,就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你不会想我变成孤儿吧。”
陈晞秒懂,人家到底是亲生父母,不可能为了自己反目成仇的。她收了手机,有意无意的看着那个方向。
算了,也没理由每次都当逃兵,反正当你不存在,既然不存在了,那就没关系。我当我的老板娘,你做你的顾客,两不干扰。
虽然陈晞抱着这种顽强的心态,打定主意不想理他。可是莫非定律告诉我们,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下午康康家里有事先走了,乐乐上的是早班,也走了,打烊只能交给陈晞。陈晞再次看那个方向,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
咖啡厅是晚上十点关门的,等到九点半的时候,店里只剩下一桌客人。她拿来抹布,对空着的桌椅擦起来,慢慢往他那个方向移动。
这么没有眼力见嘛,还不快走。
“先生,我们要打烊了。”她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还在擦。
他抬头看陈晞,眼里平静无波澜,看不出什么情绪。
“陈晞,好久不见。”
陈晞忽然把抹布往地上甩,瞪着他。
“这话你已经说过,那个陌生号码是你吧。”
他没有回答,还是怔怔地看她。
可是陈晞却火大,就当做不认识的陌生人,不可以吗?反正都已经当了三天陌生人了,继续下去有这么难吗?
“如果你想继续在这里坐下去,不好意思,我要打烊了。请你以后再来,哦不,是再也不要来我的店里了。”
“我以为我们至少还是朋友。”
“朋友?我担不起。”
“陈晞,你别这样。”
“那你想要我怎样?刘盛阳,你说啊,你想要我怎样?!”陈晞的声音变大了,她抑制不了激动。
“我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与陈晞声嘶力竭不同的是,刘盛阳只是轻轻的叙述。
陈晞笑了:“我过的非常不错,这下你满意了,可以滚了吧。”说完,他们静默良久,就在陈晞以为她们已经结束谈话转身想走人的时候,他的声音又响起来。
“还有,请给我解咒。”
男孩个和女孩背对着背坐在盛开的木棉花下看书,偶尔默契回头对望,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陈晞想走近些,画面却变成男孩一身是伤倒在女孩怀里,女孩绝望地哭泣着,那感觉太痛了,陈晞闭了下眼,画面又变了,男孩狠心推倒女孩,女孩跌坐地上,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却温柔的对男孩说:我祝你步步亨通,金玉满堂,长命百岁,却茕茕孑立,孤独一生。
陈晞猛然惊醒,原来是在做梦,梦里的事情有欢乐,也有悲痛,情绪交织复杂变化太快,吓得她惊出一身冷汗。她起身打开床头灯,原来才夜里两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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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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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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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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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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