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男人试图挣扎,他虽然习过一段时间武术,还曾经给村里的大人当过护卫,但由于近日不知什么原因,他本来强壮的身体持续变得虚弱起来。
无奈,他只能被撤去职位,开始帮助村里的老人,为他们耕田来以此谋生。
此刻,眼前揍得他无法还手的女人,在她下一个动作开始前,男人伸手掩住脸,甩开口中的抹布,痛呼道:
“...憋打了!别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鹤田真理的拳头在离眼前这个男人仅有毫厘之差,她稳稳地止住自己的动作,随即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直起身,平静地说道:
“早说嘛,你就不用挨打了,我可是很好说话的。”
“额...”男人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下。
锖兔见这个男人似乎妥协了,他转过身随意地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胳膊肘撑在腿上,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个男人。
富冈义勇来到窗前,打量着周围的情况,以防出现意外,屋内的事情并不用他在意。
毕竟,有他们俩在。
坐在地上的男人忍着身上的疼痛,隐晦地注视着屋内隐藏自己身份的三人,他仰头看着面前两人,在狐面的遮掩下,他并不能很好地看到他们的眼睛,也无法得知他们在想什么。
有的只有从那面具上传来的无形压迫感,和那种被两头顶级猎手锁定视线的恐惧,令他想要逃跑和呼救的小心思无从遁形。
男人沉默片刻,放弃了,他对自己有自知之明,是逃不过的。
“想好怎么说了吗?不要浪费时间。”
坐在凳子上,佩戴的狐面上右侧绘制着疤痕的男人开口问道,冷淡低沉的嗓音不复先前友好的语调。
揍他的那个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她的右脚开始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
哒,哒,哒...
“对,对不起!我这就说,事情是这样的...”男人有些慌乱地诉说着他所知道的事情。
鹤田真理和锖兔安静听着,不知不觉中,天亮了。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总之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了,更详细一些的就是村长他们才能晓得。”
“至于那些来到村里失踪的人们,村长说他们是冒犯了山里供奉的神灵被神隐了。”
“可能我来的时间还不够久,只知道其中部分人因为某些原因被村民里的老人们抬上火刑架...”
男人留意着眼前两人的态度,小心地说着。
“被...被活活烧死了...”
“...原因是什么?”鹤田真理问道。
“我...我不是很清楚,在这个村里我只呆了十年,村里的很多事情老人们并不会跟我们这些年轻人说,我也是为了谋口饭吃...”
男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里,能有口热饭和遮风挡雨的屋子对身为孤儿的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啧,这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身为一个男人居然对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都不了解。”锖兔有点无语,言辞犀利,
“真是个没用的男人,像你这般如何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被锖兔数落的男人语塞,低喃着:“我又没有那些东西...”
鹤田真理看向窗外亮起来的天空,屋外开始传来几道村民们晨起活动的声响,食物的香气随着吆喝声向人们飘去。
她嗅着飘进来的香气,没有什么胃口,她正在消化着眼前男人方才讲述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村里的年轻人几乎都是从外面被收留过来的孤儿?”
“这里的年轻人呢?”
随着鹤田真理的问话,站在窗口边的富冈义勇将视线锁定路上的村民,他发现这个路上居然没有孩童,有的也是跟他们相差不了几岁的年轻人。
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年龄较大的老汉和妇人,没有一个年轻女子。
富冈义勇皱起眉,神色变得凝重,他低声对着屋里的俩人说道:
“这个村子不对劲...”
他将他的发现告知两人,锖兔和真理来到窗口边望着路上来往的行人。
“...有种恶心的感觉。”鹤田真理低语道。
“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好奇怪...”锖兔的脑电波与真理同步了,
“嘴角全都向上弯起,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怕看不到路吗?明明有的人的眼睛都有红血丝了哎?”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他身边的伙伴们,他对村民们不自然的状况并没有其他想法。
“那些人那样做是为了向守护这里的神灵表示忠诚。”
男人见他们疑惑,好心地解释道。
反正,他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自己将村里的事情告诉村外人,他也难逃一死。
眼下,他只能寄希望于屋里的三位年轻人在事后能救他一命,尽管他并不知晓这三位年轻人是否会帮助他。
“如果你们想知道那些失踪的人去了哪里,我可以带你们过去...”xiumb.com
男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注视着那三人,眼神中布满阴翳。
“...你的要求是什么?”
鹤田真理询问道,她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只想活着。”男人说道。
“我明白了,我答应你。”鹤田真理认真地说道。
“事先说明一下,我只知道大概的方向,那里是我先前还担任护卫时去过的地方,现在可能换了位置。”男人补充道。
“你!可耻!”锖兔不满,握起拳头,作势上前。
鹤田真理轻拽着他的衣袖拦下他,继续对着那个男人说道:“你们供奉的神灵长什么样子。”
男人闻言,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说了出来。
“大人喜欢在晚上出来,平日里不怎么见人,都在山里的那间房子里待着,只有村长和老一辈的人才知道大人长什么样子。”
他们三人听完这人的描述,心下了然,这种昼伏夜出的生物除了鬼还会是什么。
“看来还是会有一些侍奉恶鬼的人存在啊。”鹤田真理和身边俩人低语道。
“现在是白天,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这人说的话也不能全都信。”锖兔对着真理耳语道。
鹤田真理点点头,表示明白。
“要出去吗?”富冈义勇开口问道。
鹤田真理和锖兔一致摇摇头,动作整齐划一。
“晚点吧,现在人太多了,我们冒然出去会被怀疑的。”
“我的建议是换成跟这个人差不多装扮的衣服,这样他们就可能把我们当成普通村民了。”
锖兔提议道,神情有些跃跃欲试。
“......”
鹤田真理难得语塞,她没想到精明的锖兔居然会有如此天真的一刻,她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反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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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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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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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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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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