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喂这个男孩吃了药,喝半碗粥之后,中午又得顶着大太阳,踩着那两个轱辘往家里跑,需要给他重新喂药喂点粥,并且处理包裹在他身上的成人纸尿裤。
这一些活像是林枫该干的吗?xiumb.com
好奇和任劳任怨的心理,在伺候人第3天的时候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麻烦一点对林枫来讲,倒是可以不计较,但是他不配合吃药和弄得一地到处都是屎尿的局面,着实令林枫很头疼。
这间屋子透风本来就不强,再加上外面都是滚滚的恶臭,垃圾味道,这小伙子在家里直接排便,屎尿弄得整个屋子都臭烘烘得不一样。
并且喂他吃药吃饭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吃不吃得下去还是一种问题。
直到第3天的中午,林枫在给人喂药的时候,被突然拽住了胳膊并恶狠狠的瞪住。
林枫并不领会,依然施加力气想要让他屈服,吃下药,却被反手拉扯,并狠狠地咬了一口。
妈呀,这是伺候了个什么东西!
林枫丢了碗筷后退几步,看着眼前这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搞不清楚自己在坚持做这一件事情感动的是谁。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初衷能得到任何好处。
一开始不计较这个苦差事,但是持续恶化并给他带来了困扰,那就到了不得不抵触的局面。
老实人来脾气的时候,那真是九头牛都不能往回拉的余地。
记忆当中,这些年与父亲相处,作为儿子和父亲所扮演的角色,中间应该过度被照顾和善待的欠缺。
再加上这两天对父亲的质疑,质疑眼前这一个孩子是他另外的私生子,同时老父亲对他细心的一举一动,导致了林枫醋意大发。
他突然间也不在乎了,干脆下午这两节课也懒得去上。
他要等着老父亲回来,当面质问清楚弄了这个什么玩意回来,究竟想干嘛?
究竟是什么来路和这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多少个意思?
人就撅着脾气,坐在屋子里,任凭里头那一个人嚎叫,林枫就是爱搭不理。
简单地把自己的小卧室收拾干净,看着时间掐着点,等父亲回到家里来,看着满屋子狼狈的一切。
说实话,老父亲也不在乎,甚至有些看不明白儿子今天的态度和反差。
或者更加准确来讲,这两个人就没有正面去琢磨过对方脸上的情绪变化。
直到看到躺在床上半身不遂的那一个,口吐着白沫人紧急得不行了。
老父亲又一个劲在那里喊着:“药,药,药……”
林枫就是不为所动,杵在那里,今天要将这一遭事扯到底,扯到烂都行。
“我说药呢!”
老父亲怒气冲冲地走出小卧室的门,理直气壮地瞪着林枫。
“他不吃,我喂了一天了他都不吃。”
林枫一副无所畏惧。
“他一天都没吃药吗?”父亲的眼神满是恐惧,又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的,我喂了,他不吃,我不喂了。”林枫回怼道。
这一刻他能感受到父亲凌厉的眼神和态度,阴沉得比房间角落上,那看不见的旮旯角落还要压抑。
但是人就是毫不畏惧,摆烂了今天,破罐子破摔了。
“我让你做的事…”老父亲态度蛮横地责问道,儿子这一番态度是对他的大不敬。
“你让我做的事还少吗?我每天需要顶着太阳来回跑,上个学我都已经迟到了,他就是不吃不配合我,能怎么办?”
林枫回怼道。
但是从父亲脸上折射回来的态度,他显然不接受林枫这样的借口,他的眼中只有结果,从不看借口和过程。
“那就不用去读书了,喂到他吃下为止。”老父亲又是心急口快。
这一番话说完,真的是痛击到了这个孩子脆弱的心灵,原本已经摆烂的心态更加不期待了。
眼泪哗啦啦地从他脸上滚落下来,但是房间的阴暗,父亲并未读到林枫脸上的表情变化。
“行,这是你儿子对吧!这才是你亲生儿子,我是你捡的是吧?我走我走行了吧?”
林枫崩溃地起身,嚎啕地朝着父亲哭诉,他实在忍受不了这样坚决的人。
本来一个下午就憋着委屈,直到这一刻还不能被善待和谅解,冲出了房门,头也不回往前跑。
“你给我回来!”老父亲站在门边,气冲冲地往门外喊。
那一边伤了心的人,怎么会管他说过了什么。
撒开了腿只顾朝前跑,这个时候再加九头牛都不能拉林枫回头了。
入夜的广州有点冷,林枫徘徊在公园里,无处可去。
这座偌大的城市中也仅有那一间破旧的出租屋能够提供给他一个安栖地。
对于一个十五六岁还不能独立的小男生而言,他又有什么选择呢?
捡了几个破烂的纸皮箱窝在公园的凉亭底下。
冷飕飕地抱着自己,打算先过了今晚再说。
低温开始慢慢地渗透进身体,导致人开始模糊,直到一束手电筒的光线重新照亮他的眼睛,他看到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
这一刻的老父亲,脸上写满了妥协,无奈地抱起儿子慢步地往回走。
为了找到林枫,他将附近公园,车站,以及任何一个能够容身流浪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终于在这个公园的凉亭找到了林枫。
原本就矮小漆黑的房间里,此刻多了另一个病号,一个癫痫症,一个是感染了风寒的林枫。
老父亲又开始整日忙前忙后地伺候着小兄弟两,终于在某一个清晨早上,林枫醒了过来。
第一眼的印象,看到父亲矮小了,老父亲的腰弓驼背得不行。
家里多了一些小瓶瓶罐罐,父亲请了医生来到家里,为两个孩子挂了点滴。
此刻的老父亲就像一个已经没有生气的年迈之人一样,哪怕弯腰去捡个东西都喘得不行了。
“你醒了!”父亲温柔地看待着林枫,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不一样的感觉。
他准备有一番话想要对林枫讲,滔滔不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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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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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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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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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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