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说,这就好像是自己慕名去寻找一家味道极佳的餐馆,打了一辆出租车后,在八车道的大马路上跑了很久以后,司机突然方向盘一打,拐进了一条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小道,然后在一家招牌上挂满了黑漆漆的油烟的餐馆前停下来,告诉你这里就是你寻找的那家餐馆一样。m.xiumb.com
“恕我直言,我从未想到偌大的一个布列塔尼亚帝国,军情处竟然会放在这种不起眼的小地方里。”穹望跟在威斯康辛身后,看着他所走的这条小巷两旁的街景,语气有些俏皮的说道。
“您在海军学院待了五年,之后又一直漂泊于海上,不知道这里也很正常的。”威斯康辛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耐心的向他解释着,“这里从1818年就是军情处了,从军情处成立那天起就是这样,92年了。”
穹望在后面微微点头,跟着他穿过幽深的小巷,又走下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难怪要我这么早过来。”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是的,您现在走的路和第一任处长第一次来这里走的是一模一样的。”威斯康辛转过头看着他笑了笑,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92年未曾改变。”
穿过三道卷闸门和一道厚重的铁门后,穹望本以为已经到达了此行的终点了,然而他眼前幽长的地道里,顶上只排布着间隔约3米左右的白炽灯作为照明手段,尽头的门竟然是一扇如潜艇上的气闸舱门一样的铁门。
“你可别告诉我,我们现在是在一艘潜艇里。”穹望有些揶揄的看了眼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的威斯康辛。
“当然不是了,上尉。”威斯康辛也回以他神秘的一笑,转身继续往前走。
里面竟然是另一番风景。
猩红色的地毯铺在走廊上,上面用黄色的花草纹饰拼出了一些在帝国的工艺品上常见的纹路,两旁的墙壁上贴着米黄色的墙纸,上面用烫金的纹路勾勒着和地毯上相似的纹路,纹路间还均匀的分布着布列塔尼亚帝国皇室的徽记。从头顶上棕红色的木质吊顶上垂下来一盏盏造型古典的水晶灯,发出的光芒将整个走廊照得恰到好处的亮,既不刺眼,也不觉得昏暗,从外面走进这里,就感觉像是从秋日寒冷的阴天瞬间切换到了春天和煦的阳光下一样让人感到舒服。
“这些灯据说会射出同太阳一模一样的光线,就算是那些长期待在这里的人,也不会觉得自己太久没照到太阳,从而发生一些心理上的病变。”威斯康辛注意到了他有些在意头顶上的这些灯光,于是向他解释道。
穹望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大概走了有半分钟左右,威斯康辛才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转过身朝他敬礼道:“您的目的地到了,少校,我会在出口的地方等您,您出来的时候会看到我的。”
穹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拧动那扇红棕色的木门的金色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位于地道深处的会议室里,正面墙上悬挂着的是布列塔尼亚帝国的国徽,两边各插着三面国旗,周围的墙面上挂着的,应该是历代军情处长的画像,以及几位应该是直属于军情处的将军画像。但让穹望感到惊讶的是,里面竟然几乎有一半是女性。摆在会议室中间的红木会议桌像是有着几百年的历史一样,黑里透着红,仿佛有大量血液凝固在了上面一样,桌面被擦的锃亮,反射出顶上水晶吊顶的光和精描细画的纹饰。会议桌上只坐了五个人,让整个会议室看起来更加的空旷。
“穹望·格林威治少校。”会议桌右侧的一位老将军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看来皇帝陛下没有看错你。”
“皇帝陛下是个贤明的君主,更是个有责任心、敢于担当的人。”穹望面无表情的说道,“为他和帝国服务是我的荣幸。”
“我们都以为他和帝国服务为荣。”会议桌另一侧的一位中年女性官员说话了,“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是帝国难得的人才。”
“既然是皇帝陛下让你到这里任职,我想他就已经告诉你一些东西了,比如你可以在这里向我们提问一些你最为关心的问题。”另一位一直没有说话,身形瘦削将军忽然转头看着他说,“我们这些人你肯定都不认识,也从没见过,但我们是你母亲多年的同事了,虽然她现在不和我们一个部门。我对面这位女士叫……”
“我母亲在哪儿?”穹望·格林尼治打断他问道。
“他现在在负责一些特别的事情。”刚才正要被介绍的女士说话了,“我叫阿盖忒·周。认识你母亲有20多年了,如果你想见到她,你就应该考虑跟我们……算了,至少是跟我合作。”
“周,我们不能……”瘦削的将军急忙想要制止她,但被阿盖忒抬手示意后,又闭上了嘴。
“我可以和你合作。”穹望盯着她看了会儿,径自拉出一把会议桌尾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还都没问我要做些什么。”阿盖忒有些意外的一笑,“万一到时候我只能让你见到你母亲的墓碑呢?”
“她肯定还活着。”穹望面不改色的看着她,“皇帝陛下跟我说过,她还活得好好的。”。
阿盖忒深呼吸了一下,看向旁边和对面的四人。
“还是您来说吧,柯利弗将军。”她看着对面的老将军说。
老将军叹了一声,看向穹望:“我叫柯利弗·威尔金斯,你小时候可能见过我一次,那年你还小。我和你父亲也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在同一艘驱逐舰上洗过甲板。后来我到这里工作,与你母亲的交流就比变得更多了。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军情处也遭遇了它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来自内部的危机,你的母亲险些在那场混乱中死掉,救下你母亲的,是你面前的这位阿盖忒·周,帝国军情处的处长。”
穹望看向阿盖忒·周,似乎想要在她脸上寻找答案一般。
而她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别看我,换做是别人,被一群突然就发疯了的同事拿着枪追杀,我也会选择把那群疯子先干掉。”
“您当时并不知道为什么,却选择救了我母亲是吗?”穹望继续看着阿盖忒·周的脸。
“当然。”阿盖忒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那天早上她上班迟到了,被我撞见,然后求我不要记上去,说晚上下班以后请我去一家新开的餐厅吃饭。我通常不会怀疑像你母亲这样有些天真却努力工作和生活着的人,毕竟她就算不去工作也能靠着格林威治家族衣食无忧且体面的生活着。”
“所以,当那天军情处里大概三分之一的人突然在下班后将艾琳堵在门口用枪指着的时候,是她率先发现了,然后朝着天花板开了两枪。”柯利弗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天那些突然对着艾琳发难的那些人,精神状态都有些不对劲。”
“我们怀疑普鲁克帝国的间谍在收买他们的同时,还通过某种手段对他们使用了某种致幻剂。对他们的尸检结果也比较支持我的这个猜测。”阿盖忒·周抱起双臂来看向穹望。
穹望点了点头,低下头说道:“如果间谍是皇后的话,那么大规模的对他们使用致幻剂倒不是个难题。”
“确实如此。”阿盖忒·周说道:“我们现在正在计划对玛格丽特的行动,不过困难重重。你想要手刃仇人,大概还得再等一阵子。”
“我不着急。”穹望微笑着看向了她,“我更想见到我母亲,所以,说说我们合作的项目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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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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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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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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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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