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克帝国将新组建的四个师的装甲集团军推进到了两国边境。
也许这种事情对于边境上的那些奥克兰联邦国民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毕竟他们见到的就只有几辆坦克和装甲车在远处的公路上驶了过去,在他们看来,那里距离两国边境还远得很呢,起码有两三公里。而且,谁都知道坦克和装甲车这么沉重的车辆是不适合爬坡的,所以,那些普鲁克人是不可能开着坦克从山下打上来的。
但在首都巴伦茨堡的政府和军队高层们可不这么认为,他们为这事已经开了连续三天的会了,参会人员包括联邦参谋部的各位军官以及联邦边防军的上尉以上军衔的各位前线指挥官。
伊莉斯·维·格里高利,今年21岁,刚刚从圣查理军校毕业,在自己的父亲夏尔·维·格里高利的手下实习,干着一些书记员之类的活。
而此刻,她正一脸紧绷的坐在宽敞明亮的联邦参谋部会议室里。
这里窗户宽大,会议桌光洁如新,座椅柔软舒适,外面阳光灿烂,鲜花怒放正是一年中风景最美的时节。
她紧紧地握着椅子的扶手,像是要把它握断一样。
原因无他,看看会议室里现在的场面就知道了。他的父亲夏尔·维·格里高利正和一位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老将军怒目而视,此人正是奥克兰联邦的陆军总司令雷蒙·洛佩兹。
“如果我们现在调动军队,压到边境,那你觉得普鲁克人会怎么样?!他们肯定会把这个视为挑衅行为!然后毫不留情的攻入我国境内!到时候就算调动全国的军队,也挡不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强盗!”雷蒙·洛佩兹冲夏尔怒吼一边用力的拍着桌子,“我们要做的是尽可能的推迟他们的进攻,或者让他们觉得我们无意与他们战斗,让他们尽管放心的去对付那些斯拉维亚人!”
“那你就真的以为他们会因为我们看起来像窝里的兔子一样乖巧可爱就放过我们了?!荒谬!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荒谬的言辞!”夏尔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冲着雷蒙怒吼,“退一万步讲,等到斯拉维亚人也被击溃了,那谁能保证到时候我国不会被他们作为下一个目标?!您能吗将军?您不能!谁也不能!您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对奥克兰联邦和她的人民们的极不负责!说成叛国也不足为过!”
夏尔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都低下头来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还有人一脸愤怒的看着雷蒙或者夏尔,当然,更多的目光是投向夏尔的。
伊莉斯有些后悔跟着父亲来参加这次会议了,她原本以为按照父亲平时在家里的状态,是断然不会有如此举动的。
可现在,她见到了一个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父亲。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
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在隐隐作痛,有什么东西仿佛要从里面穿刺而出,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双手愈发的握紧了椅子扶手。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父亲的想法没有错,如果我们不那么做,我们就会……就会……
她咬了咬下唇,看着光洁如镜的桌面,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猛的站了起来。
她就那么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雷蒙将军。
会议室里开始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个看起来还不满20岁,穿着文职军官军服的小姑娘。
“你要说什么?格里高利家的丫头?为你父亲道歉?还是说辩护?”雷蒙说着,一手扶了扶会议桌桌面,像是要确认它还在不在那儿一样。说实在的,他看着这个小姑娘,心里竟有那么一瞬间没有了底气。
“我是夏尔上校的书记员,将军,希望您对我也保持应有的尊重。”伊莉斯灰蓝色的眼睛紧盯着雷蒙,“我想说的是,我,以及在座的各位,都是奥克兰联邦的军人,是我们的人民的希望,我本以为在座的各位,包括雷蒙将军您,都和我父亲一样,是愿意为祖国英勇献身的、勇敢的战士……”
她停了下来,环顾了一周会议室里的所有人,然后继续说道:“可我今天在这里看到了什么?我们大多数人对胜利的希望渺茫,甚至打算对敌人示弱来博得他们的同情。他们会同情我们吗?不,他们不会!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就会像狮子一样咬碎我们的脖子,狠狠的把我们撕成碎片!甚至……”
“够了!”雷蒙拍案而起,他气得满脸通红,“我刚才所讲的是关乎整个国家的防御战略!如果这种事情连你这样一个小小的书记员都可以评论的话,那我们还要联邦总参谋部干什么?!让你们每个人都来战略地图上比划一笔,整个国家的防御就能变得铜墙铁壁了吗?!”
雷蒙的胡须被他从鼻孔里喷出的气吹得一颤一颤的,他这幅怒发冲冠的样子就连常年待在他旁边的几位副官都没见过。
“或许您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书记员都能看清的形势,却是连联邦总参谋部都看不清楚的,那我就真的不知道我们的国家和人民要去向何方了。”伊莉斯直视着他,目光像是要把他贯穿一般。
她深呼吸了一下,低下头来思索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继续说:“我很抱歉对您这样在上一次战争中立过卓越功勋的功臣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我希望您还和以前一样,能够为奥克兰联邦和她的人民带来胜利。这样的场面让我的身体有点不适,请允许我先行告退,非常抱歉。”
她说完便推开椅子,收起自己摊在桌上的文件夹,快速的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过了大概半分钟,夏尔才像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样,低声对众人说了一句“抱歉,各位。”便追了出去。
会议室里再次充满了低声的讨论,雷蒙颤抖着举起右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缓缓的坐了下来。
他环顾了一周会议室里剩下的军官们,呼出了一口气来。军官们也识趣的停止了交头接耳,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他语气疲惫的说道,“我们目前的兵力调动暂且还是按原计划来,一周后再把第1师第9装甲旅和第35步兵师调到博撒附近,组织防线,如果两周后普鲁克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就继续增派第28师和第5师到博撒和洛隆兹修筑防线。”
他话音刚落,军官们便再次交头接耳起来,然而他只是抬起右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可我们不得不考虑刚才夏尔上校的意见,如果普鲁克人真的会因此而进攻,那一切后果就由他来承担吧,第9装甲旅是他的部队,我相信他会为他的提议负责的。散会!”
说完,这个已年近花甲的老将军便起身戴好帽子走出了会议室,但他的步态已经明显没有当初走进这里时的有力了,更像是一个人们经常见到的那些六十多岁老头的模样了。
他也知道,那个属于他的时代,他曾建功立业的时代,已经要过去了,如今的欧伦大陆,早已不再是他熟悉的样子了。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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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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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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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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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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