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上的东西后,穹望竟然就那样仰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毫无形象可言的张着嘴睡着了。
茵星无声的笑了笑,走了过去给他盖上了一条毯子,用手轻轻的抬起他的下巴,把他张着的嘴合上了。
“不管长多大了都还是那么可爱,又认真又可爱,让人着迷。”茵星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双手拖着下巴,胳膊拄在膝盖上,一脸沉醉的看着穹望的睡脸。
“啊,不对,得赶紧在他睡醒前准备好。”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把买来的东西摆上餐桌,蛋糕的盒子也都还没拆,急匆匆的起身忙活去了。
穹望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腹中空空,四肢酸痛的他,终于知道了莫里森下士曾经和他闲聊时提起的,他每次回家时最不愿意干的一件事情。
“当然是和我老婆一起逛街啊!每次出去一趟,比被舰长罚洗整个前甲板还要累人!”莫里森那张平时没个正形的脸上,难得会露出那样真实的后怕而又痛苦的表情。
回港的时候,穹望作为他曾经的直属上司,亲手把莫里森·哈克的骨灰瓶交到了他泣不成声的妻子——伊莲娜·哈克的手上,他强忍着泪水,可眼泪还是流了出来,他只得低下头去,哑着嗓子对哈克太太说了句“对不起,夫人,我没能保护好您的丈夫。”就转身离开了。
他不愿再看自己战友的家属在自己的面前哭泣,那种感觉像是又看了一遍他们在自己的眼前牺牲一般。
“想什么呢?臭小子。”茵星从他身后探出了头,把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没什么。”穹望回过神来,转过去看着餐桌上摆满了的丰盛大餐,以及餐桌中间的那个已经插好蜡烛蛋糕。
上面写着“祝安东尼19岁生日快乐”。
“对不起,连订做蛋糕都不能写上你的真名……”茵星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穹望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看着她说道:“你知道吗姐姐,从你那天给你起了这么一个名字以后,我就已经打算用这个名字度过我的一生了。”
“但是……”茵星依旧低着头。
“姐姐,听我说。”他抓住了茵星的肩膀,听到茵星发出“啊”的一声轻叫之后,才发现她刚才换了一身漂亮的橘黄色无袖晚礼服,肌肤接触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自然的想要拿开自己的手,想了想还是只放轻了一下手上的力度。
“穹望。”茵星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抬起头来看着他浅灰色的眼睛。
穹望愣住了,他感觉有什么要发生,但他又感觉自己什么也不能思考了。
“生日快乐。”茵星过了大概三秒钟后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谢谢你,茵星。”穹望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这几年让你担心了,真是对不起。”ωωω.χΙυΜЬ.Cǒm
茵星的眉头皱了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来,但又没再说什么,她径自走到了背后的椅子前坐了下去,看着他说道;“好啦,菜要凉了,快点蜡烛唱生日歌了!”
“哦哦。”穹望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坐到他的对面,拿起火柴擦着,逐一点亮了蜡烛。
……
“我该回去了,有些困了。”艾琳看了看旁边正听她讲得津津有味的本初青阳,伸了个懒腰,从公园长椅上站了起来。
“啊,艾琳大人!请……”本初青阳也急切的站了起来。
“叫阿姨!”艾琳竟像个小姑娘似的鼓起了腮帮生着气。
“噗嗤……”本初青阳这下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的。
“笑什么笑啊臭小子,没大没小的,叫什么大人,听着我好像你们国家的那些留着长胡子的老头官员似的,把我都叫老了!”艾琳依旧那副样子看着旁边的本初青阳。
“好的阿姨,没问题阿姨!”本初青阳忍着笑赶忙说道。
“这才对嘛。”艾琳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见到我儿子可别跟他说你见过我的事!更不许说我告诉你的那些事!不然我会瞅着你旁边没人的时候好好教训你一顿。”艾琳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本初青阳气势汹汹的说道。
“是是,我记住啦,艾琳阿姨,您放心吧。”本初青阳乖得像个小猫一样点着头。
“嘴真甜,哼。”艾琳看着他撇了撇嘴,说道:“我这就走了,回去记得和你父亲说明白,时间可不等人,况且你也不想让那种事情发生吧。”
“明白,一定办到。”本初青阳恭敬的弯腰鞠了一躬,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艾琳·格林威治却已经消失在夜雾里不见踪影了。
他看了看远处的那片荡漾着波涛的海面,喃喃自语道:“穹望,希望以后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以一个侵略者的身份来到这里……”
“毕竟,那是你母亲也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他的声音消散在了风里,人也从灯下走向了黑暗中等待着他的车旁。
唱过生日歌,说过生日快乐之后,眼看着两人把蛋糕和桌上的大餐吃了个差不多,一瓶红酒也快要见底了,穹望和茵星之间竟再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气氛在一片有些沉闷的宁静中越来越压抑,两人就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个……姐姐。”穹望决定还是先由自己来打破这让人压抑的气氛。
“什……什么?!”茵星被他叫到,有些惊慌的抬起了头看着她。
“就是……你吃饱了吗?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去休息吧,我来叫仆人们收拾这里。”穹望有些没话找话的说道。
茵星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起身打算回自己的卧室去。
然而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在那里站了几秒,转过身来看着穹望问:“今天……过得开心吗?那身衣服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真的是我自己一针一线的缝出来的,手……手被扎了不少次呢。”
穹望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的脑袋里,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开心,惊讶,悲伤,无力,一齐涌上了心头,终于化作两滴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滴到了地上。
“嗯!非常开心!谢谢你,茵星……”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只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向他扑来,嘴唇上有个温暖而又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怀里有个娇小柔软的身躯扑了进来。
他下意识的抱住了她,大脑里混乱的思绪在此刻瞬间被冻结。
他第一次觉察到她竟是如此的娇小,她身上的味道是如此的好闻,甜过刚才的蛋糕,香过那瓶名贵的红酒。
她也第一次知道了,他已经长得如此的高大,自己必须仰着头还得踮起脚才能吻到他的嘴唇,他的怀抱如此的让她安心,如此的温暖,仿佛十几年来与他的相识,只不过是一场宏大歌剧索然无味的开场词,如今才是这场不知会如何展开的歌剧的开头第一段前奏。
明亮的月光照亮了相拥的两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烬之歌更新,第15章 夜幕下的开场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