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璇也重新趴回床边,她正酝酿着睡意,迷迷糊糊间忽然明白了薛潮刚刚为什么会慌里慌张的了。
一想清楚缘由,她只觉得脚底板的血都冲到了脑瓜仁里,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邹璇打小就喜欢看书,不管什么类型的书,只要她感兴趣,都会读上一读。琇書蛧
可以说,对于男女之间的一些生理知识,她都是自己从书中自学来的。
所以她并非什么都不懂,也知道男生和女生睡在一张床上意味着什么。
实事求是地说,她还真没想过这些事。
她总觉得这些事离她还太遥远了,应该结婚后再发生。
现在和薛潮拉手、拥抱、亲吻,尚且还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再进一层次……好像真的不行了。
邹璇只觉得室内顿时热得不得了,某“罪魁祸首”睡得很香,只剩她一个人不得不在这儿进行自我冷静。
过了好长时间她才被瞌睡虫攻陷,再度进入梦乡。
第二天,都没等邹璇在手机里设的闹铃响起,周围的人就自动化身成天然人工闹钟吵醒了睡梦中的邹璇和薛潮。
邹璇起身抻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筋骨。
“我给你捶捶吧。”薛潮贴心道。
“不用,你等着,我去给你买早餐。”
“你别去了,我已经全好了,咱们退了病床一起回学校去吧。”
“不行!”邹璇坚定拒绝道,“你别刚好了一点儿就又嘚瑟。我现在出去买早餐,等我回来。我回来后,要是在这里看不到你……”剩下的话邹璇没说,但此处无话胜有话。
邹璇出去后,隔壁床位的大妈又亲切热情地和薛潮搭上了话。
大妈把邹璇从里到外夸了个遍,直说薛潮有福气,找了个这么好的女朋友。
薛潮和之前邹璇的态度不同,他跟大妈居然唠得十分火热,大妈夸邹璇,他比大妈夸得更狠,两个人一唱一和,把病房里的其他人都给逗笑了。
薛潮也并不是一个爱和别人扯闲篇的人,尤其还是和代沟极深的中老年人对话,但对方的话句句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自己的女朋友被如此夸赞,他怎能不与有荣焉。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聊天中,都拿这对儿小情侣说事。
大家还给传授薛潮自己的各种人生经验,他也照单全收,积极表态,搞得病房里一大清早就热闹非凡。
某当事人一回到病房,就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的气氛有点儿怪。
大家怎么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她?这目光还有点儿不好形容。
邹璇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放下手中的早餐,凑到薛潮身边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事。”
没事?这看着不像没事啊。
好在有人很快解答了她的疑问。
“小邹啊,从昨天到现在,你对小薛的照顾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是个好孩子,你放心,小薛对你也绝对是真心的。你们俩啊,一对儿金童玉女,真是再般配不过了,等将来你们结了婚,一定要好好过日子。”
What?她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大家怎么就谈到她和薛潮将来结婚过日子了,这思维跳跃得未免也太大了点儿吧!
“好的好的……”薛潮乐呵呵地答应着。
邹璇在众人的目光中化身假笑女孩儿,看向薛潮,嘴角保持微笑不动,实则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跟大家胡说了什么!”
“没什么,快吃饭吧,不然一会儿都凉了。”薛潮直接笑成一朵花。
邹璇都不用半信半疑,一看他这逃避的态度,就确信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肯定跟人家说了什么。
她深知他也不会乱说什么,便不再和他斤斤计较了。
一吃完饭,薛潮又开始张罗要退床位回学校。
“不行,你给我老实待在这儿!我已经让你室友帮你请好假了,我上午有课,一会儿先回去上课,中午我再过来给你送饭。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背着我偷偷出院,你以后就别再来找我了。”
邹璇故意撂下狠话,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说狠点儿,这家伙儿肯定会阳奉阴违,等她前脚一走,后脚他就会跑路。
“小薛啊,你就听小邹的话吧,她也是为你好,别看你现在年轻,那也马虎不得,年轻时不注意身体,老了就得像你大爷似的,动不动就得来医院住上几天。”大妈拿自己的老伴儿举例子帮着邹璇说道。
“听见没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完薛潮,邹璇又感激地看向大妈,“大娘,我马上要走了,麻烦您帮我看着他,他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回来后您就告诉我,到时候我再收拾他。”
“行,你快去吧,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你的小对象。”
邹璇离开医院回到Z大直接就去上课了,齐祺帮她把书包从寝室带到了教室。
邹璇强打精神上完一上午的课,中午一下课就往医院奔。
这回她不仅给薛潮买了午饭,还买了一大袋子的苹果,拿到医院洗净后给在场每个人都分了一个,因此再一次得到大家的一致夸赞。
“璇璇,上午医生都来给我看过了,他说我没什么问题了,可以出院了。”
之前提出院的事已经被邹璇打回了N次,如今还要旧事重提,薛潮觉得自己多少没什么底气,为了证实自己说的是真的,他还找来了证人,“不信你问大娘,医生来的时候,大娘也在。”
“小邹啊,小薛没说谎,医生是说他没什么大碍了。”大妈友情出场为薛潮作证。
大妈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确有认真地完成邹璇临走前的嘱托,因而又对邹璇道:“而且你走了以后,小薛就一直躺在床上,也没到处乱跑。”
薛潮乖巧地点头应承着大妈的话。
邹璇虽然相信他们没有说谎,但她还是要自己亲自问过医生后才能完全放下心。
吃完午饭,她独自一人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告诉她薛潮确实恢复得不错,到底是年轻底子好,可以不用再住院了,今明两天再各输一次液应该就能全好。
邹璇回到病房,薛潮得意道:“怎么样,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吧。”
邹璇犹豫着:“要不再住一天吧,就一天。”
她想着最好他能待在医院把这三天的点滴全都打完,若他住在寝室,她唯恐他的室友照顾不到他,而她则鞭长莫及,在这儿的话他有什么事她都能随叫随到。
“别别别,”薛潮匆忙拒绝,他想了一下,凑到邹璇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诉苦道:“你也知道,这儿晚上有人睡觉打呼噜,实在是太吵了,根本睡不好觉。你要我好好养病,所以我非常需要一个良好的睡眠环境。”
这一点邹璇也不能否认,她昨儿一晚上都没睡好,其主要原因也是呼噜声太吵了。
然后薛潮又用正常音量说出第二个理由:“现在医疗资源这么紧张,咱们就不占用了哈。”
薛潮知道邹璇的心思,可他同样心疼她。
如果是住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病房,且在床铺充裕的情况下,他当然愿意多一点儿时间和邹璇待在一起,可是待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下,邹璇实在是太辛苦了,他哪里舍得。
邹璇思量权衡后,最终答应了薛潮出院回校的请求。
等下午输完液,她就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两个人走的时候,病房里的人都十分亲切地和他们道别外加送上一堆叮嘱。
邹璇和男寝宿舍楼值班室的大叔一番沟通后,进到男寝宿舍楼里面把薛潮送回了寝室,还麻烦他的室友帮忙多多照看一下他。为此,她又买了一袋子的水果来贿赂这帮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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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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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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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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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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