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云侯见于云天满脸狐疑不解的神情,笑着递给他一杯清茶。
“我们现在不喝酒了,喝喝清茶吧。”等看到于云天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笑了笑也把自己手中的茶杯放入嘴边,也一饮而尽。然后放下茶杯,缓缓讲述起自己的生平和布局。
“按理说,子不言父过。所有的这一切悲据根源都跟我的父亲,老敬云侯爷有关系。”停顿了一下,似乎不知该怎样开头才好。想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般似的,继续开口往下说起来。
“我的父亲生性风流,在停战休整期间,偶然间遇上了当时还是少女的老夫人,俩人相谈甚欢。冲动之下,父亲便央求祖母为他迎娶当时年轻貌美的女子老夫人。也曾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甜美日子。可好景不长,父亲奉命出征,回朝时带回了已有身孕的秋姨娘。这让在家盼着夫君早归的老夫人,十分伤心。无可奈何之下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庶兄出生。”
于云天替他重新上了一壶茶,心想这敬云侯府也真够乱的,正室没孩子前,怎能让庶子出生呢?便也不在出声,静静地听着敬云侯往下继续说。
“老夫人很气愤,可又无可奈何。只好在这段时间内拼命讨好父亲,将父亲的大部分时间留下了她房内。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夫人总算被诊出有孕在身了。但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娘也被诊出有孕在身,时间和大夫人不相上下。”
敬云侯说到了这里,嘲讽了笑了笑:“大夫人本想将我娘肚子中的孩儿除掉,但因那时一来我娘比较得宠,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吃食。加上父亲经常来嘘寒问暖的,一时半会她找不到恰当的时机。二来最重要的是,大夫们诊断她这胎不是男孩,而她偷偷将我娘迷昏后,让大夫给我娘把脉,说道姨娘这胎出来里个男孩子。于是老夫人脑海中,顿时有了一个恶毒的计划。她假意对我娘很好,常常过来和我娘聊天。我娘对她渐渐放松了警惕,并且和她成了知已,这是父亲乐于见到的局面,大加赞赏。因而不知不觉中,我娘身边便被塞进许多人。”
说到这,敬云侯爷连连冷笑,有着同样经历的于云天,哪还不明白其中存在的猫腻所在。难怪对于现在敬云侯府的处境,他是半点都不着急,搞不好真如他所说是他布的局。
“那你那个庶妹呢?你娘知道这件事吗?”于云天同情的望着他,世家大族和皇族一样,外表光鲜,里面不知藏着有多少肮脏事。
“呵呵,说起来这也真是报应,老毒妇在听说我娘提前发动,不由得慌了神。咬咬呀用了大剂量的催产药,本身就因思虑过多。胎像有些不稳,这样一付大剂量的催产药下去,那小孩还能活得了吗?因为我娘身边全是她的人,等我那个在外喝花酒的老爹闻讯赶到后,所有的作恶现场都粉饰好了。我娘生了个死婴,是个不详之人;而她却生了个健康的男婴,那就是我。”
说道这儿,他讥讽的笑了笑,笑声中充满悲凉。
“我娘的贴身嬷嬷告诉我,当我满月的时候。那个恶毒妇人抱着我得意洋洋的在众人面前炫耀,可怜我那亲娘,却因为生了一个死婴,被人视为不详之人,扔在敬云侯府最偏僻的院落里,除了贴身嬷嬷,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搭理她们。连想喝碗稀粥都不能如愿。”
说到此处,语气哽咽,双眸中隐隐约约泛着水汽。于云天想安慰他,可张嘴半天也没能说出安慰的话来,只好再倒一杯茶,亲自捧到他跟前。敬云侯接过茶,了然的朝他笑了笑。俩人坐下来续继刚才的谈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约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在仆人间悄悄流传着我是梅姨娘的亲生子,而当时的敬云侯夫人才是生死婴的那个人。传来传去,流言终于传到了那个毒妇耳里,她一怒之下,将后院中的仆人打杀了大半,再发卖一部分。几乎将仆人们轮换了一遍。想了想还不放心,按住我娘的头将毒药灌进她嘴里。不巧刚好被起夜的我看见了,当时我都吓傻了,当夜发起了高烧。醒来后把这一切都给全忘了。”
于云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这个岳父大人命运怎能如此悲惨,想想自己好像比他好一些,好歹自己老爹还在暗地里时刻关注着自己。除了那次意外,脱离了控制,造成了自己痴傻五年的事情,就这都让父皇对自己充满了内疚,总想着怎样来补偿自己。可比敬云侯那老爹强多了。
仰望星空许久之后,敬云侯阴狠,充满仇恨的声音又在此时响起:“这个毒妇以为我记忆丢失之后,放下心来。为了更好的掌控我,竟把她那个不守妇道的侄女嫁与我,我迫于家里长辈的压力娶了她,可是内心里非常厌恶这个虚伪的女人,根本不屑于碰触她。那时年轻不小心着了她的道。一气之下便跑到圣上面前,请求带兵出征抗击敌寇。没想到却适逢际会认识了裳儿。”
说到这,追忆往事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甜蜜的神情,晃闪了于云天的眼。
“裳儿精通医术,无意之中救了昏迷中的我。在养伤的日子里,我不由自主的爱上了善良温柔的她,因已有家室,我对裳儿深感愧疚。但裳儿不计较这些,愿意做我的妾室。没想到却遭到了我那个好夫人的嫉恨,趁我不在时,与她的奸夫合伙设局陷害单纯的裳儿,将裳儿杖责,然后将她胡乱的扔道乱坟岗,幸亏她师弟及时得到消息,赶到乱坟岗将只剩下一口气的裳儿救活,并害怕消息泄漏。所以搬到远离京城的一个山谷里。”
叙说到此处时,脸上分明写着劫后余生的万幸之感。连呆在一旁安静听着这一切的于云天都能感受到敬云侯爷那种庆幸、感谢上苍的心理。
“万没想到,这帮毒妇们还不罢休,又以偷盗、不服嫡母管教,心肠恶毒等罪名将我可怜的柔儿撵出府去,要不是有京城来人无意中闲谈中聊起,我根本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当夜我便做了整晚的恶梦,连被丢失的小时候那血腥的一幕也记起来了。当把所有的事情丫复细想后,我终于想明白了以前想不通的许多事。懊悔自己以往的粗枝大叶,不理后院的事,没想到后宅妇人狠起来,是那么的可怕。”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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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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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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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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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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