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苗还未醒,但三人抱胸沉闷,气氛极差、已到了冰点。
身为东风谷早苗信仰的两位神明,其中的诹访子还是早苗的祖先,她们不会允许自己这个时代唯一的信徒或者说家人受到威胁,任何威胁。
李元海,他也绝不可能躲避,因为对方很明显是针对自己的,如果他逃避的话,下一步肯定就是早苗,这不得不印证着李元海一直以来的观点——
强者大部分时候是挥刀向更弱者,而非强者。
“现在那个什么安腾组已经打上了门,看样子……”
咚咚——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一个手势,两位神明便悄然钻出门外,在正常人和非信仰者眼里神奈子和诹访子就是一团空气,穿过墙壁后也能侦查到走廊外的情况……
“过道上五个,三个持短棍,还有两个持刀,没有拿铳。”
“楼道还有五个,全部都是持械的,真是下了血本……居然在这个人口老龄化的时代召集这么多的小年轻。”
但还没来得及吐槽,李元海已经杀了出去。
“我-干-你们屎忽!你们这些撚蛋他妈的不能做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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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个人,完全不是李元海的对手,神奈子和诹访子因为信仰不足,不能使用自己的能力帮忙,不过这样也不要紧,因为李元海轰下这些欺软怕硬的渣渣很轻松。
李元海双手淌下着血,血顺着黑色风衣的衣袖湿哒哒落个不停与此同时往前走,这些血都不是自己的,至于身后的地板上躺下着五六个倒在地上呻-吟或者已经生死不知的组员,喉咙被切开用手捂着喷出鲜血而靠在墙边的、被石灰粉熏白了脑门后被一脚踹断嘟嘟的躺在地上、人头被砸进水泥墙面里,血污止不住地从裂缝处流下……
这些撚蛋不能令他疲惫,甚至令他身上新增一道伤痕,都难以做到。
一脚勾起地上的武士刀,崭新的刀具,李元海吹了口气,薄薄的白雾在上面结出不到一秒后便再次浮现出他那副富有棱角的面孔,刀具在他的手腕上画圆,一阵风便重重穿过楼道,同时眼睛扫了一眼楼道。
那些凝固着狞笑着的组员们此刻脸上唯有惊恐,手中明明握着刀剑,但平时挥舞如常的刀剑在他们的感知中无比沉重,当这道风重重砸在他们的脸上时,竟令他们感到了痛……这痛就是来自于身体的欺骗,止不住的大腿颤动和上下牙床打架在告诉自己:退,快退!
战栗的身躯,只会令面前的猛兽张开它的爪牙,在这钢筋水泥构造的现代丛林中释放着兽-性,将弱者杀灭的兽-性。
同时也在告知着面前的野兽:
面前的不是猎人,是一群猎物。
下一刻,他动了。
身影迅疾,踏步而出,前扑重心下压一个健步,将武士刀投掷出去!一刀便将混混的肩膀扎在了身后的水泥板,整个人如烤签上的烧鸡钉死在了结实的水泥板上,除了喉咙还能发出些咳嗽声,便什么都不能发出。
还没完,还没完,身体同时下压,身形一偏躲过往左下斜挥的金属球棒,五指紧扣做拳,拳重重由右下往左上砸出——砰!砸在了下颚上,整个楼道都能听清那道清脆的骨裂声!
整个人被这一拳打翻,双脚被这一拳打得同时脱离了地面,伴随着这一拳重重砸在右侧的墙面上,整个人生死不知。
还剩下两三个,但他们却畏畏缩缩靠在一起,妄图通过躲在逼迫猛兽回笼……可做不到。
“告诉我你们那个安腾组怎么走……”
李元海从地上一个混混胸膛内拔出带血的剪刀,剪刀的尖端摩擦着洁白的过道瓷砖,发出刺耳的声响。
“别这么看我,否则我轰碎你们的脑袋。”
对李元海来说,宁可在警视厅里哭,也不该在火葬场里笑,如果可以,最好一击把敌人打到火葬场里,连灰都聚不起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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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腾抽着雪茄,不知为何,他感受到了一阵寒意,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拿起桌上的电话:
“人都出发了吗?”
“组长,已经出发了两个小时,大概现在正在来的路上了吧。”若头犹豫了一下,但依旧给了答复,
“让两个人去门口接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不对……”
“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对了,”说到这里,他又止不住咳嗽了几声,雪茄的烟味呛了他几口,咳了几声才止住继续发话:“如果那俩小瘪三打电话过来,就给他们安排预定地点,你到时候怎么做不必我说。”手指重重敲了敲桌面。
“吃了我的,就要给我吐出来;我看上的,也得给我拿出来,两个不知深浅的小瘪三还没资格从我嘴里夺食!”
“你们去冷库里拿吗-啡,要是她不来,就等着她父母下半生变成渣吧!”
【然而,在两公里外】
一辆摩托打着两盏小灯飞速前进。
“…………”戴着黑色摩托头盔的李元海再次换上了那副黑脸,只有一双锐利的眼睛连同着无框眼镜散发着他此刻的情绪。
“速度再快些,再快些啊!”
“八婆,这已经是最快了,别打扰人家开车啊。”
“……呃呃……呃呃……神奈子大人?诹访子大人?!为什么你们在这里?还有……元海同学!”
“我这是在哪里?”
早苗捂着脑门,凛冽的寒风连同着大雨不断拍打在她戴着的绿色摩托车头盔上,飞驰的摩托车甩动着大片的水珠拍在她身上。
至于诹访子,化作了一条洁白的圆头蛇缠在李元海的左肩上,神奈子则是化作了另一条青色的三角头蛇缠在他右肩。
据说每一个神明多多少少都有着几个化身(可以理解为分身)但因为信仰的急剧减少,已经支撑不起了人形化身,只能使用这最弱消耗信仰最低的动物化身了。
除了李元海看的话,都只能看到他左右肩是两条蛇缠绕从臂弯到肩部,但他的视野里的话,看到的则是一高一矮的两人踩在自己肩膀上站直了往远处眺望,至于体重大约只有蛇的重量。
“不应该带早苗来的,我一个人对付得了,但是在护着一个人的前提下就难办了。”
“我们两个又保护不了早苗,送她去警视厅时间也来不及。”诹访子吐着信子,在这阴雨天,蛇类的感官令她感到有些疲倦,“待我们信仰能够让我们化形的话,早就打爆这帮狗种了。”m.χIùmЬ.CǒM
时间接触的有些长,连说话习惯都同化了吗?
“这是……”
“元海同学,到底怎么了?!”
总算醒来的早苗晃了晃脑袋才发现问题不对劲,自己明明应该是在电话亭……
“你父母被绑了,我已经报了警,但我不信任岛国的那帮警察,等他们到了估计黄花菜都凉了,那帮废柴和扑街仔的春*袋终硬了一回,但我此想……很想他妈的打爆他们全部的春袋啊!”
“怎么会?!”
“什什什什么————?!爸爸妈妈都……”
“爸……妈……为什么……他们……”
止不住颤抖,但李元海直接打断她的发言,不管如何,现实就是这般的残酷,他也不会安慰早苗,实在没有这个情商。
“别担心,有我在,那些狗种要是有胆动我们也不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已没狗胆对付我们两个,只敢欺凌弱者,这就是极道的本质,或许有的人称他们有‘侠气’和‘义气’。”
“这只能骗骗那些不知所谓的小丑,那些小丑却浑然不知,这帮人除了‘侠气’和‘义气’外还有什么东西!”说到这里李元海的手套再猛地搓了摩托车车把,车子的速度此刻已经飙到了120码,发出的声响连一公里开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至于摩托车两侧前后的景物更是模糊成一片。
但他能做到的只有……更快一步……更快一步……更快一步!
“谢谢……”
“哇啊啊啊————!!!!!!!!!”
滋滋滋——车子疯狂右打,拖着一条漆黑的划痕冲到了路边才缓缓减速停下,光是刹车这个动作都延迟了大约是十多秒钟,停在路边。
从车上缓缓走下,掀开桌椅内,两人长的一个黑色帆布包从里面扔在地上,大雨也不断冲刷着李元海的头盔。
至于早苗则恍恍惚惚地从车上下来,捂着天旋地转的脑袋,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状态。
刷——
雷电如有生命的四射大地,蹉跎大雨就一直没有停下,乌云也将皎洁的明月遮盖,唯有海边的浪潮声与大雨拍打在摩托车上的清脆响声才能令人感知。
而在道路的尽头,黑浑的海水与深色的大地的交界处,一座巨大的破败仓库和一个办公小楼显现于此,散发着昏暗的黄灯。
能阻挡他意志与决心的,绝不可能存在于那座罪恶的堡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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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好像听到了摩托车声?”小弟坐在桌前,喝了一口冰镇的啤酒。
“摩托车声?这么偏僻的地方会有人来?”星人若头哼了一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他们与那些坐在办公桌前打电话和编排程序的软蛋不同,在上门要债的时候,就是要靠他们手里的家伙来进行。
这里可是远离城市的海边,即使汽车也要开三四个小时,虽说肯定会有人选择在野外飙车,但一般来说没人会在下这么大雨在野外飙车吧?
倒是雷声不断,暴雨拍打在窗户上的声响不止。
错觉,应该、大约、可能是错觉,小弟感觉左眼皮有些抽搐,捂了捂老腰,昨晚和一堆太妹交流太深,令他有些疲惫了,平时都能熬夜到几乎五点半,现在只是到了四点就有些发困了……
“那几个人不会是吃宵夜去了吧?”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已经打电话过来了啊……”另一个小弟捏断了烟,随手把烟头扔在桌上喝完的啤酒易拉罐里。
还是看看监控吧,嗯……?门口看门的小弟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在靠近……
“干什么的,你进我们的地盘做什么,小鬼赶紧给我滚!”发出了杂鱼特有的弹舌音,手里拿着钢棍敲在旁边的生锈金属板上,发出一阵接一阵的响声。
那个黑衣戴着黑色摩托车头盔的男子掏出一把碧绿色的玻璃水枪?
两个小弟愣了愣,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仿佛是在说:精神病院今天大夫放假,怎么把这货放出来了?
然而他已经到了面前,不过十五步的距离,
“滋——!”
“啊啊啊啊啊啊————!!!!!!!”
水枪里装满的是硫酸,虽说水枪的射程不过十五步的距离,但在这个距离对于正常人来说除非将警惕心拉满、身体的反应速度提升到极限,否则是会在硫酸喷出的瞬间愣住,但当视线识别出那是硫酸时已经躲避不及——
于是便出现了现在的状况。
“哇——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哇——!!!!!”
双手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怪叫着哀嚎着翻滚在泥水之中,但这并不能减少他的痛苦。
“kisama!”
哇哇乱叫飞速冲上前来,直冲过来,但黑衣男子直接将手上的玻璃水枪猛然砸了过去!
砰!
玻璃水枪在他脸上瞬间开炸了花,白色的硫酸在砸裂的瞬间染上这不良丑陋面孔,腐蚀的同时冒出着白色的烟气,至于那堆破碎的玻璃碎片更是狠狠扎在他的面门和脖子,滴落着一串一串血珠,处于狂奔中的他与同样高速砸来的水枪碰撞在一起顿时失速!也失去了视线!
接下来那黑衣男子稍微侧身躲开他的胡乱挥舞,蹲下一个扫堂腿就把他撂倒在地,随后捡起地上的钢管对着两个在地上打滚的撚蛋膝盖上一人一下!
砰!砰!
两个人顿时就失去了战斗力,隔着黑白的屏幕都仿佛能听到摄像头那里传来的碎骨声……
而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也将头上漆黑的摩托车头盔扔在地上,扛着一个黑色帆布包,背后背着一把中式剑,那人便是李元海,他对着摄像头轻蔑笑了一声,老大也只能看着他的口型判断他面对监控要说些什么:
战!汝!娘!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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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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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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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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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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