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哪里看着像生气了?”褚飞拒不承认,“老子就是看那个坑不顺眼怎么了?你也要为那个坑负责吗?”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你先消消气,我待会儿再好生同你说。”漆尤不顾他的别扭,强行将自己的手塞进他手中。
“哼!当着你故人的面与我拉拉扯扯,这合适吗?”褚飞虽然口中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将漆尤一把揽入了他的怀中。
那动作中的霸道和宣誓主权之意十分昭然,众人都有些无语,这男人也太小心眼了,话说,他们的感情真好啊……
漆尤早已深刻体会过这人醋意上头时有多粗鲁,故而他也不敢惹他,对他的占有欲十分配合:“你是我道侣,我不与你拉扯与谁拉扯?”
漆尤十分大方地在众人面前道出了两人的关系,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哦~
“阿尤……你们成婚了?”
“是啊,我们是因为情投意合才结为道侣的。”漆尤坦然地与雷冥对视。
雷冥愣愣地看着漆尤,心中不知为何骤然疼得厉害。
这是怎么回事……他得了能令他恢复的丹药,为何也开心不起来?
为何他的心如此空洞,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可他到底失去了什么?明明只要他吃下这颗丹药后,先前所失去的很快便能重新拥有了……
不。
有一样东西,他已彻底失去了。
漆尤看向他身旁之人时眼中的那种专注和光芒,从前……本是属于他的……
可他如今再看他时,眼中只有淡淡的愧疚,和显而易见的疏离了。
他眼角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蓄起了一滴泪水,悄然无息地从他面颊滑落……
这一滴泪,无声地向他宣告着他那迟钝的心意,也在嘲笑着他的后知后觉。
阿尤,原来,你曾那样地看着我……
原来我也如此在意你……xǐυmь.℃òm
可一切都迟了……
“好了,你别耽误了,快将这丹药服下吧,若是此时不服下,我担心你保不住它。”
雷冥握紧了那玉瓶,强行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听你所言,你的修为似乎很高了?”
“嗯,你们应当听说过莫老祖的那个机缘,我是第一批去历练的,故而如今已是渡劫期了。”
“原来你已是渡劫老祖,倒是我眼拙了。”雷冥心中又是一阵抽疼,从前他一心只有修炼,故而忽略了阿尤的心意,可如今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可笑他从前总是批评阿尤态度懒散,修行不勤,不曾想短短数月而已,他们之间的距离已如同天堑……
那是他永远都无法跨越的距离。
“莫老祖已经将他的机缘面向所有天才修士开放,你若是有心,待你恢复后,也可以同宗门去争取一下去历练的名额,只是那机缘也是十分凶险的,若是你只有一人,我劝你还是待修为再高一些后再去。”
“原来如此,多谢你告知,有此等机会,我自然会去争取。”
“嗯,我知道你一心只有修炼,雷冥,我祝你早日修得正道,飞升成仙。”
“我也不是……”雷冥想要说些什么,只是那话语却淹没在了褚飞那凌厉的目光中。
他苦笑了一下,将那些未尽之言悉数咽下,只道:“那便借你吉言。”
两人相视一笑后,雷冥便不再多言,他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将那粒极品回天丹服下,这丹药乃是漆尤他们从乾元大世界带回来的,效果立竿见影。
雷冥在众人的见证下灵根不仅恢复了,还再度突破,成就了上品雷灵根。
他睁开眼,感受着体内那畅通无阻的小周天,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他看向漆尤,由衷地道:“阿尤,多谢你。”
“不必言谢,原也是我欠你的。”漆尤朝他挥了挥手,云淡风轻地道:“如此,我们便算是两清了,雷冥,你多保重。”
“两清了……”雷冥低声笑了笑,“如此,也好。”
“嗯。”漆尤不再看他,他拉着褚飞往外走去:“走吧,我们去将此处打扫干净。”
雷冥目送着他们相携而去,身影逐渐变淡……
相伴多年的情谊,不过也是一场错过,雷冥闭上眼,脱力般靠在斑驳的灰墙上,耳中是两人越来越远的声音。
“哟,这就聊完了?好不容易才遇上,不再聊聊?”
“……你有完没完,我都跟你说了我跟他没什么,你若是再阴阳怪气的,今晚你就自己睡!”
“呵,怎么着?才见了故人就不肯同老子睡了?老子要不要给你们腾个位置?”
“你吃醋将脑子醋傻了?听听你说的什么浑话?”
漆尤的好脾气通常都是昙花一现,褚飞没能见好就收,他便也不装什么温柔小意了。
他一把扯住褚飞的耳朵,冷声道:“你要是再胡言乱语,你信不信我回头找他去?”
“你敢!”褚飞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嘴里骂骂咧咧的:“老子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了,你都忘了如今你是谁的人?”
“你这莽汉,你放我下来!村子的事儿还没解决呢!”
“你还有心思操心这个呢?”褚飞头也不回,朝身后追来的被魔气污染的村民拍出一只灵气化成的大掌。
那大掌在空中虚虚一握,便将众人身上的魔气连根拔除,其中一人的头中有一块指甲大的碎片也被扯了出来,这便是朱雀的头骨碎片了。
那些弟子千方百计都拿不下来的村子,就这样被褚飞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了。
众人看向褚飞他们的背影都充满了崇拜和羡慕。
“行了,这破村子的事儿解决了,接下来该解决咱俩的事儿了。”
褚飞扛着漆尤瞬间消失不见,眨眼间,两人出现在一处半腰高的草丛中。
褚飞将漆尤一把扔进那草堆里,不紧不慢地脱掉法袍。
“你别胡来,我不喜欢在外面!”漆尤想要起身,双腿却被他死死压着。
褚飞挑眉:“不喜欢?你喜不喜欢这张嘴说了可不算。”
“你!”漆尤的面具被褚飞一把扯开,露出了他那张绝美的容颜。
褚飞低头重重的亲了他眼角的血纹一口,冲他邪笑道:“老子今日就要正正夫纲,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同别的野男人眉来眼去的!”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眉来眼去!”漆尤使劲儿推他都推不开,最后脱力地瘫倒在地。
“你这糙汉!莽夫!”他不甘心地大骂:“你总是如此粗鲁!乱吃飞醋,我恨透你了!”
“是是是,老子粗鲁,老子糙,老子莽,都一千年了,你能不能换点儿新词儿?”褚飞说是这样说,却没有再给他张嘴的机会。
这场故人的重逢,最后还是令漆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两人的出游计划也因此耽误了月余。
不过在那之后,褚飞又是一月多没能上得了媳妇儿的床又是后话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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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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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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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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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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