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朱棣隔日就随便找了个让梅殷回京戴罪立功的由头将梅殷召回了南京,其家眷也一同回京。
十月十五,梅殷回京的第三天,被朱棣下令参加今日的朝会。刚刚恢复爵位的梅殷依然那副我行我素的性格,看来那辽东的恶劣环境并没有磨平这位驸马的棱角。
承天门外,梅殷满脸意气风发的大步朝皇宫走去,他目下无人的样子甚至连旁边的一向嚣张的锦衣卫都自知不及,当然梅殷这目无天子的举动也被锦衣卫第一时间报告给了朱棣。
早朝时,朱棣想看看这个驸马是不是和他们说的一样,还是那么桀骜不驯,目中无人。
朱棣盯着梅殷问道:“辽东可好?”
梅殷答:“辽东风景秀丽,海产丰富,我很喜欢。”
朱棣一听,内心差点都要气炸了,合着自己将你从辽东调回来,是自作多情了。
左都御史陈瑛第一个站出来指着梅殷骂道:“大胆梅殷,你不思皇恩,藐视天威,该当何罪。”
梅殷看着陈瑛双眼充满了怨恨,当初就是陈瑛手下的人弹劾自己,才使自己被发配辽东。所以梅殷将所有的旧账都算在了陈瑛身上,陈瑛越想越气,他缓缓朝陈瑛站立的位置挪动,恨不得立马掐死他,旁边的人及时拉住了梅殷,避免了一场“大战”。
朱棣念在姐姐宁国公主的面子上,没有在朝堂上和梅殷计较,正当所有人以为此事到此告一段落的时候,这场闹剧以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走向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散朝后,朱棣叫来心腹锦衣卫指挥佥事赵曦,暗中授意他可以稍稍教训一下梅殷。
赵曦得到朱棣的旨意后,出了宫门朝梅殷回家的路线追去。刚好又在午门碰见前军都督佥事谭深,赵曦想着不如叫上谭深一起,以防万一。
赵曦将朱棣的指示说给了谭深听,谭深一听觉得这不仅是一个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又可以整治一下那个自己一直看不顺眼的驸马,自然不愿错过,当即表示愿意一同前去。
俩人一路小跑,终于在笪桥追上了梅殷,梅殷走得不快,心中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而生气。他扶着一旁的石柱停了下来,赵曦和谭深二人见状,悄悄从后面跟了上去。趁梅殷不备,将其推下了水中,此时天空还下着雪,水里都结了冰。梅殷的身体将冰面砸出一个窟窿,接着整个身体沉入水底。
见梅殷一直没浮上来,赵曦和谭深二人心里瞬间涌出一丝不安。特别赵曦,朱棣只是让他教训一下梅殷,可没说过要让梅殷死。
赵曦赶紧朝周围喊道:“驸马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路过的官员和百姓听到赵曦的叫喊声,纷纷朝这边靠了过来,经过半个时辰的打捞,梅殷被捞了上来,可是却已无了半点生命气息。
事后,赵曦上奏称梅殷是自己失足落水溺亡,与自己毫无关系。
当宁国公主看到梅殷冰冷的遗体时,瘫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俩人在一起二十多年,梅殷与宁国公主一直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如今却不明不白的死了,宁国公主气冲冲的闯进皇宫,当着朱棣的面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朱棣看着面前的宁国公主,内心心虚不已,但他还是一脸镇定的说道:“驸马不是兄长杀的,但朕一定会替你找出真凶。”
宁国公主却不依不饶的上前扯着朱棣的衣服哭道:“驸马落水的时候,多人看见锦衣卫佥事赵曦就在驸马旁边,你说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而且锦衣卫只听你的命令,不是你是谁?”
宁国公主早已哭得泣不成声,朱棣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一个劲的安慰宁国公主,并承诺一定会调查清楚,然后便借口走了。
朱棣叫来甘武,命他即刻缉拿赵曦、谭深二人,并示意他要好好审问二人。
甘武领到旨意后,第一时间带人抓捕了这两个人,并将其打入了诏狱。在诏狱的刑讯室里,甘武遣散了所有无关人员,在这一百平的封闭空间里,就只剩下甘武、赵曦、谭深三人。赵曦、谭深如今穿着囚服,带着沉重的锁链,跪倒在甘武面前。
还没等甘武开口,赵曦就迫不及待的解释道:“指挥使大人,属下冤枉啊!那梅殷确实是自己落水的呀!我与谭大人只是碰巧从那路过。”
甘武狠狠扫了一眼赵曦:“今日上午你并无公务,你不在衙门待着,跑到那里去干嘛?难道你要去夫子庙烧香吗?”说完,甘武又看向谭深,喝问道:“还有你,你去那又是干嘛呢?”
见两人沉默不语,甘武猛地一拍桌子:“在这里,不说实话,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随即甘武走到两人身旁,似笑非笑的指着后面那一排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说道:“我想你们都不愿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感觉吧?”
赵曦身为锦衣卫佥事,对那些刑具的厉害再清楚不过了,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
一旁的谭深扭头看了看赵曦,见他还是不说话,于是自己将皇上授意赵曦的事说了出来。
甘武听后大惊,不过立马就反应过来,他一脚踹在谭深身上,骂道:“放肆,你还敢污蔑皇上……”
正巧这时门外传来苗辄的声音:“大人,属下有事禀报。”琇書蛧
甘武起身走到门外,苗辄凑到甘武耳边将自己调查的消息说给甘武:“大人,那日下朝后,皇上秘密召见了赵曦。”
甘武眉头一皱,看来这件事的背后真是皇上,既然是皇上授意的,那这事就不好办了。
在甘武离开的间隙,赵曦对一旁的谭深叹息道:“谭兄,你为何要说出皇上呢?你这不是把皇上推到了风口浪尖嘛!”
谭深道:“老弟,你说皇上会不会保我们?”
赵曦无奈摇了摇头,他跟随朱棣多年,十分了解朱棣的为人。朱棣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主子,如果今日要不是谭深嘴快把朱棣扯了进来,朱棣是一定会想法子保住二人性命的。因为当时并没有人看见是梅殷是被二人推下去的,没有人证,就定不了死罪。
可如今,谭深将朱棣扯了进来,以朱棣的脾气,他一定会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而杀人灭口。
谭深带着一丝哭腔道:“难道我们真就这么死定了吗?”
赵曦看着谭深越想越气,骂道:“闭嘴吧!要不是你,事情绝对不会弄到如今这个地步。”
谭深想到会被砍头,心里也激动起来:“早知道就不搀和你这破事,都怪你,害老子成了阶下囚。”
两人越说越激动,竟当面互骂了起来。
甘武命人将二人的嘴堵住,扔在死牢里,并严令没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与他们见面说话,违者杀无赦。
今日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深宫之内,甘武将审讯的结果一一向朱棣做了汇报。
朱棣听完,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他眼神一凶:“这两人,擅杀皇亲国戚,还敢胡言乱语,罪无可赦,由你们锦衣卫秘裁吧!”
甘武领会朱棣的意思,他是想杀人灭口,甘武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赵曦和谭深死了,这件事也就这么草草收尾了。
梅殷的意外身亡,令朱棣内心兴奋不已,终于拔去了这个心头刺。但为了估计宁国公主的感受,朱棣下令封梅殷长子梅顺昌为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次子梅永贞为孝陵卫指挥使,这样也算是给了宁国公主一个安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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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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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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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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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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