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浮起一抹冷酷的微笑,叶凌云神情淡漠,“绝剑”突然斜指向左,寒光乍现,李子行拼命般的扑向右边,同时右手挥舞,一汪针雨形成一张蓝汪汪针网罩向叶凌云,屋内腥风四起,一看便知细针含有剧毒。
但是,李子行快,叶凌云更快,左面的剑影还刚印入人的眼帘,他就往右边一闪,一个剑尖突兀地出现,好像一直就在那等待李子行直接撞上去一样!同时,左手倏抬,迅速形成一股气流,就像巨龙吸水,又像万鸟归巢一般,那一汪针雨悉数被吸附在叶凌云左手。
叶凌云的武功是精湛的,“绝命九剑”及两大绝手,“龙卷手”与“生死手”,在天下武林中无出其右,威震大江南北;他的“绝幻掌”法更是诡异狠辣,卓越猛烈;这些顶尖的功夫,造就了他今天在江湖上绝剑死神的赫赫威名,更建立了他在“济生院”的基础。
现在,李子行便已栽在他那“绝命九剑”的第三式上——“幻剑收魂”,
“嗷……呃……”
嘴巴大张着的李子行,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呃…呃“声,嘴角溢着血。叶凌云这一剑正透进了他的喉咙,看上去,却更像他自己心甘情愿地撞上去一样!
“当”地一声,李子行的金刀坠落于地,他双手捂着喉咙,恐怖又绝望的瞪视着叶凌云,叶凌云右手握剑,冷冷地看着李子行。
怪异的吐了口气,李子行的面孔扭曲,他喉咙里就像漏风一样艰难地发出声音:“呃……我不会死……呃…我不会死的……呃…”
叶凌云冷漠的道:“是的,去地府好好活着吧,这个还给你。”
说完,他闪电般拔出剑来,左手轻挥,那么洒脱,又那么直接地把一蓬抚柳针悉数插入李子行的全身。同时立即后撤侧移,一股热腾腾的血箭,便随着他拔剑而出,李子行的喉咙鲜血一刹喷了出来,洒溅得四处皆是!
“呃……”
李子行双手抱着脖子,浑身插满了牛毛般的细针,恶臭扑鼻,李子行喉咙里不停地发出呃呃呃的声音,身体皮肤迅速发黑,然后就像一滩烂泥般扑倒地下;双眼圆睁,怒视着叶凌云的后背。
叶凌云淡淡的道:“姓李的,很遗憾,你没有笑到最后,你可以去了,下辈子好好做个人吧。”
四周看了一眼,叶凌云不再理会这间凌乱的房间,转身便走向窗口。
在窗口停下,叶凌云缓缓转身,那边,李子行四肢匍伏,脑袋朝着这里,双眼中尽是不甘、痛苦和绝望。
他半张着嘴巴,就那样俯卧着瞪视叶凌云,说不出他脸上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叶凌云看着李子行的尸体,摇头喟叹:”何苦呢?真是罪有应得呀。“虽然他见过太多的死亡,也见过太多的惨烈,可每一次他都会觉得不舒服,心里非常难过,但又不得不为。
定了定神,然后平复一下自己情绪的波动。头也不回,穿窗而出。
第二天清晨时分,两人结清了房费,他们从来时的山路上迅速离开了李家镇,直指远在五百里外的雁荡山,那里便是济生院的总部所在。
路上。
高强的神情显得特别轻松愉快,这件最为扎手的生意已如期办妥,而且又办得这么完美利落,他自是觉得浑身轻松,心头坦荡。
不过,叶凌云却一如往昔,沉默着一言不发,看不出有什么高兴,也看不出有什么不痛快,只是不断催动马匹。
一路上,高强就没有停过嘴,聒躁着说个没完,像个拿到糖果的孩童一样,那种兴奋溢于言表。叶凌云只是懒懒的听着,偶而用几个简单的音符代表了回答。
高强忽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叶凌云,抱歉的道:“对不起,大哥,你一定在想着什么,或者在思念嫂子,我只怕唠叨得令你心烦了……”
叶凌云笑笑,开口道:“无妨,我知道你现在是十分轻松愉快,需要发泄一下情绪,这几天来,你也够累的了。”
高强忙道:“劳累的不是我,却是大哥你,大哥,你这样一说,我……呃,我倒觉得不好意思啦……”
叶凌云又笑了,道:“不好意思,小子,你的脸皮什么时候竟变成这般薄喽?”
高强哈哈大笑,道:“好了,大哥,你总算也开口说话啦,这一路上,你老是沉默不语。刚才,我还以为是我啰嗦得叫你不痛快哩!”
叶凌云看了他一眼,低沉地道:“我的确是在想些事情,但和你心里想的却不大一样……”
高强“噫”了一声,道:“大哥,你怎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叶凌云在鞍上舒展一下身体,道:“就你那点心思,我肯定知道。”
高强满脸的不相信,道:“我就不信你能看透我的心思,大哥,你说说看!”
叶凌云淡淡的道:“你肯定在想,这次买卖已经办妥了。回去以后,拿上赏银,可以出去潇洒几天,甚至连去青楼里找哪个相好的都想好了,高强,我猜得对不对?”
高强黑脸一红,却敬服不已的道:“我服你了,大哥,我果然是在这么想……”
叶凌云慢吞吞的道:“从昨晚办完事开始,恐怕你就在这么想了。”
高强呐呐的道:“大哥在想什么呢?难道不想还在济生院等你返回的淑仪嫂子。”
听到淑仪两个字,叶凌云嘴角又开始勾出弯弯的弧度。
然后平淡的道:“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生里来,死里去,刀芒在背,谁知道哪天会刀口饮血。现在院内又道义日泯,勾心斗角,如果不是淑仪,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走下去。”
一下子沉默了,高强那张粗犷的面庞上,亦不由浮起了一抹忧郁,叹了口气,说道:“大哥说得对,这个染缸我们已经跳进来了,想出去难喽,再说,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都过得厌倦了,不知道哪天也会再也回不来了,能活着回来,就是幸福,还是过好活着的每一天吧。”
叶凌云幽幽一笑,道:“你小子,真看的真开,好好活着,我们还有大把的日子要过。”
高强苦笑道:“谁不想呢?现在也没什么法子?难道还能离开济生院。”
说了这句话,高强不禁倏然一惊,他忐忑的望向旁边马背上的叶凌云,提心吊胆的道:“大哥,你该不会怪我失言吧?”
摇摇头,叶凌云默默无语,眸子里却也闪露出一片难以言喻的憧憬光芒,像是他的目光也已透过浓浓雾霾,看到了他长久梦想的那个世界。
宁静、安详,和煦而又甜美的世界里。没有杀伐。没有血腥,没有阴险狡诈与勾心斗角……只有他和淑仪相依相偎。琇書蛧
焦灼又胆怯地道:“大哥,你在怪我出言不当了?”
轻喟一声,叶凌云深沉的道:“不。没有。”
心口的大石头倏然放下,高强暗地里长舒一口气,他深深地知道“济生院”的规矩,是如何森严,人情是多么的冷酷,道义是多么淡薄,幸亏叶凌云没有追究,否则他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要知道,从加入“济生院”后,他们就必须接受洗脑,就必须永远接受“济生院”的节制,忠诚于“济生院”院主云霸天,无条件服从指令,无条件执行院里所有的行动,更不允许中途变迁或退出,不准违抗谕令和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
换句话说,一旦加入了济生院,便等于卖给了济生院,被济生院套上了枷锁。如有意图脱离或背后议论者,那就只有死路一条。除非老残与殉身或云霸天特许,否则永远不能擅自脱离,这就像一付隐形的枷锁,终生套在你的脖颈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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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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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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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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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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