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到月清影窗外时,正好将月清影与月韶华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些话如同轰顶而下的惊雷,震得她魂惊魄颤。
她从未想过,二师妹竟对她有异样的情愫,亦是没想到,二师妹竟会对同门狠下杀手。
听到师弟死因的时候,她也同月清影一般,想将二师妹碎尸万段!
可看到月韶华被月清影的奇怪内力反震而死时,她内心却又无比的悲痛。
二师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且二师妹从小便是由她带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虽然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但那块标记就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
她将眼角的一滴泪抹去,轻轻地握住月清影的手:“这个东西是种罪孽,它不能留在你的身上。”
说罢,月清影只感到手心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手臂上的那块标记渐渐消失,而后出现在了月如歌的胳膊上。
这块印记无法抹去,却可以转移。
月韶华的一半武功都是月如歌教的,所以月如歌自然知道破解的办法。
可是这么做,她不就蒙受了不白之冤?
月清影迟疑地道了一句:“大师姐,这……”
月如歌摆摆手,打断了月清影的话,她出神地望着胳膊上的韶字:“她做的那些皆因我而起,终究是我亏欠她的。既然她喜欢跟着我,那便让她永远留在我身边、随我一起历经繁华吧。”
这句话说得有些奇怪,月清影眉头一皱:“你要离开月门?”
月如歌走到窗前,抬头望着天边的圆月,眼中水泽倒映着皎洁的月光:“你看惯了世间,我却没有。每个人都要成长,我也是一样。”ωωω.χΙυΜЬ.Cǒm
“可是……”月清影走到她的身后,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师姐,月门离不开你。”
她自己并没有信心将月门发扬光大,而且大师姐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了,她不想与大师姐分离,一刻也不想。
与大师姐冰释前嫌后,她怕,怕大师姐这一去便同师父与师兄那般,再也不回来了。
月如歌转过身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谁都是从头开始的,不要怀疑自己。而且我下山有自己的事情去做,不必为我担心,事情办完了我便回来了。”
接着又道:“清影,我想你身上这股内力是那位换作徐景安的男子传于你的吧?”
事到如今,月清影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他传了少许内力给我。”
月如歌眉头一皱:“那人非比寻常,我不知你究竟与他是什么关系,我也不问。但是,你定要对他万分提防。”
初次见面的那几招试探,月如歌便感受到了徐傲的恐怖。那男子只是显露出冰山一角,便令她感觉面对着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
她五岁练武、十六岁将月门武学融会贯通、二十岁便打通了任督二脉,足以堪称月门数十年来最为罕见的奇才,除了一点便通的月清影之外,月门中便属她天份最高。
她修炼了多年方才有如今修为,可徐傲的少许内力便能让月清影与她势均力敌。
徐傲之恐怖令她不敢想象!
这种人物来到月门肯定有什么目的,但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能不得罪便不得罪。
说罢她再次转头望向北方的天际。
拥有着无数惊艳世俗高手的中原武林,多么令人向往。
月清影没再多言。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去走,这世间,谁又能在谁身边得到一个永远呢?
另一边的房屋内,徐傲坐在桌旁看书,可他的心思却并未在书上。
月清影得到了掌门之位,距离他的目的已无限接近了。
可越是如此,他心中的焦虑便越盛。
那个女飞贼不知去了何处,这些日子来一直都未曾露面,而且也不知道丑牛旗主冯大胆是否会前来为难。
而且,他要怎样开口与月清影谈冰眼泉莲之事?若是谈崩,以他目前的功力,又能否将那异物抢得?
如今他如同置身于虎口狼穴之中,稍有不慎,便再无离开的机会。
从小到大,他还从未有过如此孤掌难鸣之叹。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一边倒茶,一边看着杯中的光芒。
也不知聂胜那边怎样了。
此时此刻,天玺笔峰下旌旗连连,道路两旁站满了手持长枪与大刀的烟云部众,聂胜与白远芳一前一后地朝大营走来。
大营外站了一男一妇,一人着青袍、一人着黄衣,看到聂胜来后急忙迎上前去。
他们故意忽略了聂胜身后的白远芳,尤其是樊言见到白远芳后,心中更是不免打起了哆嗦。
丁堂堂主白远芳可是她这巳旗旗主的顶头上司,见了白远芳的面,她岂能不怕。
但白远芳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有什么表示。
事已至此,没什么话好说了。
二人对着聂胜拱手拜见:“卑职见过堂首。”
聂胜却没给他们什么好脸色,只是冷冷地询问:“冯大胆去哪了?”
许长茂与樊言互相对视一眼,回答:“堂首见谅,冯旗主有事离开了。”
聂胜眉头一皱,这种时候,冯大胆还能去做何事?
但他也并未多想,只道一句:“他倒是机灵,他若在此,我必当场废了他。”
丑旗隶属于甲堂,冯大胆做出这些事情,无疑是在打他这甲堂堂主的脸。
别的人他管不了,但他的手下他有权处置。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降至冰点。
聂胜与白远芳只带了寥寥数人前来,而叛军足有数万之多,若有差池便是大难临头。
但聂胜根本不将这些叛逆放在眼里,即便有万人阻挡在前,他亦无所畏惧。
他人便在这里,谁敢妄动分毫?
不出所料,面对聂胜的放话,樊言与许长茂不怒反惧,打了个哈哈,分别站到两旁请聂胜与白远芳入帐。
月盘高挂,冷风呼啸,指月天川山道的深林中,两道身着夜行衣的黑影在一前一后地追逐,惊飞林中鸟兽四散。
后边的是一个男子,见久久追不上面前那女子,当即纵身一跃,凌空腾翻数圈越过女子的上空,即将落地之时挥剑朝其狠狠一劈!
。女子眼中一冷,当即抬剑一挡,兵刃相交之声惊彻山野!
男子的力道极为浑厚,女子被震得接连后退,在地上留下两行足印。
男子拦在她身前,将剑一垂,质问一句:“早便注意到你了,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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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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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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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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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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