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少许,徐贺挥挥手:“去吧。”ωωω.χΙυΜЬ.Cǒm
聂胜作揖告辞,随即走向了烟云校场。
聂胜走远后,徐贺身后的屏风出现了一个漆黑的人影。
徐贺提笔写字,头也不回地询问:“你认为聂胜可信否?”
人影回答:“胜堂首忠心耿耿,自然是可信的。”
“徐傲如何了?”
“请您放心,少主一切安好,只是他曾给冯大胆去信一封。”
徐贺依旧写字:“你的意思是,那三人反叛是徐傲的意思?”
人影道:“以属下对少主的了解,他不屑于做这种把戏,他去信给冯大胆应该是想求援。”
徐贺的动作戛然而止,眉头微皱:“如此一来,他的行踪岂不是泄露了?”
人影点点头:“少主此刻的处境极其不妙,而且身边还有一个古怪的女飞贼在尾随,我们暂时没能查出那女人的身份。”
徐贺将笔放下,负手在屋中走了两步,对着人影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他必须安好无损地回到不夜城。出了任何差错,你晓得后果。”
人影对徐贺抱了一拳,随即便消失了。
再看徐傲这边,连续数日下来,他依然没能找到那女飞贼的任何行踪,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烟云的消息亦是稀缺,若贸然去打听只怕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虽如坐针毡,但是这也没办法。
再次出发,双人双马在冷夜中同行。
见徐傲的愁眉一直不展,月清影好奇地看着他:“景安大哥,你近日的心绪一直不高,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呀?”
徐傲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心里堆满了事,但是他自己不想说,旁人也没什么办法。
月清影的漂亮眼睛狐溜一转,转头对徐傲笑问:“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想你心上人了。”
听到这句话,徐傲心中一怔,眼前浮现出尘封于记忆深处的画面。
残阳光辉倾洒在不夜王城中,在堆满书籍的小房子里,一个男孩正蹲在地上摆弄着沙盘。
不知什么时候,门外来了一个小女孩。她将半边身子藏在门后,探出头来好奇地询问:“傲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我在排兵布阵啊。”
“为何要排兵布阵呀?”
“因为我想像我太爷爷那样,做一个为国征战的大将军!”说罢,他回过头去天真地笑道:“到那时,你愿做我的将军夫人吗?”
画面一变,又是一幅残阳暮景。少年站在城墙之上,凝望着西边的方向。
身着青衫的少女站在他的身后询问:“你真的要去西禾吗?”
他回答:“异族叩关、边疆告急,身为少主,即便父王不派,我也必须去。”
她犹豫片刻,又问:“我可还能再见到你?”
他转身走到她的面前,轻手挑起她的帘发。
清风徐来,吹落漫天雪白花瓣。
他说:“我会回来的。”
她靠在他的怀里:“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他镇守边疆与不断与异族交锋,有一年,他忽然听闻不夜烟云出了一个鬼手堂主,名叫白远芳。
她来的那封信说,他是战无不胜的头号战神,想与他喜结连理的女子数不胜数,她必须让自己成为能配上他的女人。
他说她很傻。
后来,他回城向父王禀报军情,那一次正值凛冬,大雪纷飞的山崖边,他看到她身穿一袭绣刀紫袍,腰里别着一把雕鸾血刀。
她轻抬印着妖花刺青的纤纤玉手,看着飞雪不断落入掌心,三千青丝随风荡荡。
他向前走去,如同跨越岁月的山海朝她靠近:“我回来了。”
她蓦然回首,露出了一张布满愕然与惊喜的飒爽容颜,嫣然一笑。
事隔经年,记忆中,她的脸已变得模糊,但他依然记得她的名字。
白远芳。
一股呼啸如兽吼的冷风刮过,吹走了涟漪的回忆。
徐傲抬头望天。
又是一年寒冬了,想必北地已经下雪了吧。
雪夜下的水缭川南岸灯火通明,厮杀声不绝于耳。
溅出的鲜血将雪地染得通红,如同在地上铺了一张血被。
只听一声大喝!各种惨叫一出,十几个人如同被炸了一般四散飞退,狼狈地摔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这一幕镇住了所有的纷扰,一群烟云部众手持着长刀警惕地看着面前的黑袍男子,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众目睽睽之下,黑袍男子若无其事地走到一个倒在地上呻吟的汉子面前,抬脚一踩,靴底死死地踩在了汉子的脸上。
他弯下腰来将胳膊顶在膝盖上,嘴角一挑,配上他那留着细长刀疤的俊俏脸庞,显得十足邪魅。
他俯视着脚下的汉子,意犹未尽地道:“怎么?就凭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也敢来截杀小爷,谁给你们的勇气?”
被这尊死神踩踏,汉子不怒反惧,裤头已然湿成一片。
接着,黑袍男子又对那群畏畏缩缩的烟云部众招了招手:“来,使出你们的全力,为自己赢得一丝生机吧。”
如此极尽狂妄的挑衅之语,却无人敢呛声,只因他们都知道自己对上是什么人。
孟子凤,不夜烟云乙堂堂主,所到之处遍地战火,为战斗而生的杀戮兵器,号为不夜烟云的第二战神!
对上这个人物,不死也得剥层皮!
但他们既然敢来,便已做好了埋骨于此的准备!
他们举起手中的长刀,准备再次挑衅战神之威。
见到如此,孟子凤无畏无惧,相反,来人越多,他越兴奋!
他正要迎上去时,又忽然原地一怔。
只见一道冰冷的寒锋划过雪夜,眨眼之间,那群烟云部众便已纷纷倒地。
一道曼妙身姿从天而降,还未冻结成冰的血迹从冰冷的刀芒上滑落,滴打在她刺在手臂的妖花刺青上。
孟子凤无奈地扶额叫苦:“我说远芳,你抢我的猎物作甚?”
白远芳将长刀收鞘,俏脸上布满了清冷与阴狠。
她转身离去,冷冷地抛下一句:“你可以叫他们起来继续跟你打,若没这个本事就别废话。”
孟子凤无奈地耸耸肩:“行行行,你是姑奶奶,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底下的人收拾残局,两人继续骑马赶路。
看见白远芳依旧面无表情,孟子凤探过身去好奇地询问:“我说芳堂主,你这段时间怎么那么暴躁,难道是来那个了?”
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巴掌顿时拍在他的头上,差点没把他拍翻下马。
白远芳冷冷一瞥,眼中带尽了阴冷的凶光:“信不信我杀了你。”
孟子凤浑身一个战栗,赶忙作势捂住自己的嘴,并且点了点头。
这家伙没正形惯了,白远芳也懒得理他。
见白远芳的心情确实不怎么好,孟子凤也没有继续打趣她,而是将聂胜要来相助的情况说了出来。
末了,还一脸地不乐意:“我说胜堂首来凑什么热闹,别说那三个家伙,就是再来三个,小爷一个人对付他们也绰绰有余了。”
接着,他又对白远芳嘿嘿一笑:“当然了,我也需要芳堂主的一点小小的帮忙啊。”
聂胜要来的消息敲动了白远芳那颗沉闷许久的心。
徐傲在北越幽境失踪后便一直没有音讯,大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更有甚者,说他已经死了。
但是她不相信徐傲已然身亡,所以她不顾一切地打听着徐傲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一定要知道徐傲究竟怎么样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她打听到徐傲不仅没有死,而且身旁还有聂胜在保护。
这此番聂胜一来,她不就能得到傲哥哥的消息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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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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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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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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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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