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头——”当我们能下到楼,隐藏在四周的侍卫听到银奕的呼叫,“铛”的一声抽剑出来,声音吓醒客栈的客人,都打开窗来张望,有几个还想张口骂,但一看到这种架势,都关上窗户,不惹闲事,霍云诺话都不说一句,就已经开始动起手来。
“乐儿,小心点,看能不能出师了,不行,回去还要勤学苦练。”这个男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当下也不敢分心,与冲我而来的侍卫打了起来。
“小心,别伤着他们。”银奕的这话,让这些侍卫无所适从,我们的武功都不弱,尤其是霍云诺,银奕又下了命令不能伤我们,所以不一会他们的侍卫就已经伤了好几个。
“乐儿,小心——”他的侍卫在打着我,他居然叫我小心,满脸焦虑紧张,这让他的侍卫更加不知所措,犹豫间又被我打伤了一个。
“银奕,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儿,不要让其他女人害他,不要让你的那些小儿子为争皇位杀了他,我只要他平安。”我回眸对他说,泪就禁不住滑落。
“你既然担心,为什么不回来看着他长大,为什么不留在他身边护着他?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银奕大声的吼我,那声音在黝黑的夜空回荡,是那样的哀伤,让人痛入骨髓。
在失神瞬间,侍卫的长剑刺进我的手臂。
“乐儿——”我听到两声惊慌的叫声,来自不同的地方,其实我伤得不重,剑刚刺进去,侍卫就慌得忙抽剑了,但还是很痛。
“住手——”银奕的声音带着怒,那个刺伤我的侍卫吓得瑟瑟发抖,真难为他了。
“乐儿,走——”霍云诺见他们收剑,扯起我的手就走。
“乐儿——”我听到银奕哽咽的声音,但他却不再追来。
“我和孩儿会一直等着你回家,一直等着。”
“娘——”
“娘——”小念歌看见我离开,忙挥手喊我,回眸看见黑夜当中那个颀长而孤独的身影,看到孩子那挥动的手,我泪流满面,心酸涩得不行,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乐儿——”霍云诺紧紧将我搂入怀中,泪湿了他的胸襟。
一路往回走,已经无心再观赏沿途的风光,心是满满的哀伤,回到大俪,我缠绵病榻,足足病了一个多月。
花开花谢,寒来暑往,转眼又过了两年。
“霍云诺,你再没本事让我乐儿爱上你,我真的要替她另觅夫婿了,你知道女人可耽搁不起。”
“楚冰,你敢这样做,我就让你断子绝孙。”霍云诺一边品着茶一边说,虽然脸上带着笑,但声音却凶狠得很。
“乐儿,你看,在你哥面前,我都窘得抬不起头来了,你什么时候肯点头?”
“我聘礼都准备好,随时可以送过来,要邀请的宾客也早拟好,喜袍,嫁衣也都备好,这两年绣娘根据的身量,做了一批嫁衣,我精挑细选了几款,若你都不喜欢,我命人再重做,霍家名下的酒肆有数十家,宴席乐儿想摆多少席就多少席,想多盛大就多盛大。”
他柔情似水地说,这两年他依然住在我隔壁,对我软硬兼施,引诱我的手段也层出不穷,一点点腐蚀我的意志。ωωω.χΙυΜЬ.Cǒm
但我却一直没有松口,我不知道自己怕什么?
他也不止一次被人笑堂堂的霍家当家,居然很没骨气地做了我们楚家的上门女婿,其他人说他,他装作没到,依然笑如春风,但如果是他相熟的朋友,尤其是我楚冰哥哥调侃他,他那脸黑得发亮。
“我迟早会将你妹妹娶回家的,楚冰,你无依无靠也可以陪嫁过来,我养你。”
“想我陪嫁?我妹妹肯嫁你再说。”
他俩现在说话也不再避忌我,有些时候还是故意说给我听,我一般狠狠瞪他们两眼,就不再理他们,但有时还是被他们说得脸发烧。
“乐儿,你总不能等别人都喊我做爷爷才肯点头吧?倒是你穿喜袍就不好看了,是不是?”他又来磨我了,反正就住在隔壁,一天见面的时间多着。
“你也不想我孤独终老吧?”
“我不放心楚冰哥哥一个人,如果他娶妻了,我就嫁。”
我烦不过他,拿楚冰哥哥来搪塞一下,最重要的是时候跟他算账了,总是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己的妹妹。
因为我这句话,我家热闹极了,每天一大早霍云诺就带一大群女人来给我楚冰哥哥挑选,那些女人的画像已经堆满他的寝室,他吃饭的时候有人过来与他相亲,走路的时候,也有女子故意丢下手帕示爱,就连睡觉也有女人问可不可以进来?
烦得楚冰哥哥向我求饶,笑得我整天嘴巴就没合拢过。
“楚冰,你为了我的幸福,你就娶一个吧。”我路过冰哥哥的房门前,听到霍云诺在那里苦苦哀求。
“都不喜欢怎么娶?霍云诺我警告你不要再塞女人给我,否则明天我就叫人将你的东西搬出去,让你想见乐儿一面都难。”
楚冰哥哥这句话还真有效,第二天那些女人就全不见了,当晚他们俩在月下喝酒,喝得七歪八倒的,两个大男人我没这个本事搬回去,拿了两张被子出来盖在他们身上。
但我没想到霍云诺竟然没睡着,在我俯身给他盖被子时,他竟然抬头迅速覆上我的唇吻了一下,眸子弯弯,脸泛桃花,尽是笑意,哪有半点醉意。
“你——”我恼火地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抢了回来,而他却在身后爽朗地笑。
“就这点出息,你丢不丢人。”
我想不到楚冰哥哥也没醉,刚才那一幕也都看到了,我的脸腾一下红了,这两个男人明明没醉,装什么醉?还嫌地板不够脏呀?有床不睡睡地板,两个都是疯子,我快步离开,头都不敢抬一下,后面的笑声却更响。
“霍云诺,以前还觉得你是个有本事的,谁知这么不顶用,你若还是这般磨叽,我这妹夫就得换人了,吕梁那小子,也还没成亲呢!”
“楚冰,你是不是太久没打架,手痒了。”
“乐儿,开门——”门外传来霍云诺的声音。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睡了。”其实我还在弹着琴,悠扬的琴音在小院回荡,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我也会做了。
但想不到他竟然从打开的窗户里掠了进来,我恼火地看着他。
“你进来干什么?”
“我困了,进来睡觉。”说完竟然无比坦然地爬上了我的床。
“霍云诺,起床——”我走过去想将他拽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我吼他。
“我记得有个词叫霸王硬上弓,我现在似乎就是这回事。”
“你——”我的脸刷一下红,这个男人脸皮可真够厚,居然连这话也说得出口。
“快点出去——”
“乐儿,你冰哥哥说,你若不是心悦我,我刚刚这般轻薄你,你早已经将我往死里揍了,就算你打不过我,你宁愿两败俱伤,也会揍我的。你既然心里有我,为何不肯嫁我?”
“乐儿,我不是他们,他们犯的错我不会犯,你还在怕什么?你不敢迈这步,我来帮你。”说完一把将我拽上床,这是哪门子的帮法?
“霍云诺,你不要那么过分——”被他压在身下,我脸红如霞,但偏偏动弹不得。
“叫我诺或者云诺哥哥。”他目光灼灼看着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酥酥麻麻的。
“你再不滚开,我可要喊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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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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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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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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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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