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回头对身后的侍卫说,身上散发着骇人的杀气,这个时候我发现师姐很有霸气。
“丫头,门开着等他吧,我怕他待会打不开门。”
师姐对他的关心于细微处可见,真是造化弄人,灈傲先遇见的为何不是师姐?也许这样他会少了很多痛苦与折磨,多了很多温馨与甜蜜,而我也活得轻松一点。
下面没有往昔的光亮,所有灯火都已经熄灭了,黑暗一片,但以我的目力依然能看到前方躺着五个男子,裸着上身,但他们都已经死了,眼神无不带着深深的恐惧。
这让他们俊美的脸庞显得有些狰狞,这个女人实在是狠毒,与自己欢爱过的男子在不需要的时候,一条活命都不给留下,人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我用手沾了一下他们身上的血液,只是刚刚凝固,估计他们还没有走远。
就在这时,头顶上有响声,我们忙回头,而我握紧了手上的剑。
“晴儿——”
灈傲轻声呼唤,他的声音让我瞬间轻松后,心就开始往下沉,我与师姐交换了一下目光,因为我们都知道他一出现,想杀那个女人就难了。
面临城破国亡的关头,他还是希望我用师傅的命,换她母后一命,她母后对他无情,他对她始终有期盼,所以即使是现在,他也不会放任我们杀他母后的,何况师姐心系着他,杀了她,他们之间就横亘着杀母之仇了。
不杀她不甘心,杀似乎又——但这样带毒的女人留她在世上真是一个隐患,想起师傅的惨死,我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灈傲看着地上的五个男子,脸色沉郁,他带着火折子,点燃一旁的灯火,这里顿时亮了起来,几个绝美男子那苍白的脸看得更是清晰。
“走吧——”灈傲冷冷发话,脸依然阴沉着,想到自己母后如此淫乱一面,他一定难堪。
跟随我们从这迷道离开的侍卫有一百多人,每人身后都背着一个包袱,他刚才离开应该是准备水和干粮吧,我竟然什么都不带就冲了进来,太大意了。
这密道通到哪里我们不知道,要走多久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他有所准备,我们估计不饿死也渴死。琇書網
一行人默默地走着,大家都没有心情说一句话,这个密道不宽,只能容纳一个人,周围有时还能摸到突出的石头。
累了大家就坐了下来,默默啃着干粮,心沉重而压抑。
“水和干粮省着吃,不知道这密道通往哪里,能不喝尽量不喝,能少吃就少吃,只要离开这里,大家要吃多少都可以,出到外面我会发信号,会有人来接应我们,保住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转身对身后的侍卫说。
“是——”他们恭敬地回答,没有因为现在逃难减少半分的恭谨。
“皇上,不是说翼国的大军会过来支援吗?如果是这样我们还有机会扭转局势,并且这皇城还未破,我们未必就输。”
跟随在他身前的一个精瘦男子说,似乎不甘心就这样弃城逃跑。
“翼国在附近在军队要在傍晚才到达,我们撑不到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翼国的后继部队在途中遭受银魄的重创,银魄居然再派出五十万大军来支援,誓要助连敖重夺帝位,这个背弃盟约的小人,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他的眸子迸射的寒光让我的心一冷。
“与其被人一网打尽,不如保持实力,期待东山再起,翼国今天傍晚到达的大军由翼宇亲自率领,我已经叫他带兵回国,不作无谓的牺牲,忠于我的将士我已经叫他们现在离去,不做无谓的抗争。”
“只要活着,我就有办法将他们再次聚齐,下次我们再回来,不是从密道,而是宫门堂堂正正地回来。”
他站了起来,双手就紧握,似发着铮铮誓言,即使到这一刻,他也没有任何颓废,面对挫折与失败,他比常人多一分坚忍。
休息完我们继续赶路,我们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人,所以一路的速度极快,但我因为有了孩子,天天啃干粮有点受不了,看着就生厌,但不吃又不行,并且想吃灈傲都不许吃那么多。
可能碍于师姐在旁,也许是这次的惨败让他心情沉重,休息的时候灈傲很多时候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对面,不与我说一句话,每次看着他,我的心就愧疚一次,痛一次。
很多时候我都与师姐紧紧依偎,她知道我有了孩子,一路上都小心照顾着我,她此时握着我的手,冰凉冰凉的,我们都还没能从失去师傅的悲痛中走出来,但这份悲痛我们只能暂时咽在肚子里。
“晴儿,我至今还是想不明白骑射兵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是毒烟也不会单纯是这些人吸进肺腑,如果是干粮,那我们也是集中派发,怎么就这么巧,都是军队有问题?”
别人在喝水休息的时候,他在眉头紧锁思考着这一仗究竟败在哪里?突然他盯着我手里的水葫芦双眼发亮。
“水,是水,是东边的水出了问题。”
他突然如梦初醒一般狠狠击了一拳在墙壁上,顿时沙石落了下来,弄得满头都是,即使离他很远,我依然感受到来自墙壁的颤抖,其实我的心颤抖得更厉害。
“等出了这里,我非将这个人揪出来碎尸万段不可。”
他眸子带着嗜血的凶残,让我不寒而栗,他定定地靠着洞穴的壁上,双眼在黑暗中竟如蛇眼一般,我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身体禁不住一阵颤抖,我害怕蛇,怕它滑腻的身体,但我更怕它们那双森冷的眼睛。
“丫头,你怎么了?”
也许是师姐感受到我的震颤,也许是她看见我脸色苍白,她转过身子关切地看着我。
“我没事。”
我握了握她的手,让她宽心。
“不舒服?脸色怎么那么差?”
灈傲走到我的身旁,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他一靠近我,我颤抖得更厉害,从来没有如此害怕他,这种战栗从内心深处一点点漾出来,袭遍全身。
“如果不舒服,或者累了不想走,我背你。”
他微微蹲下身子,无视旁人诧异的目光,兴许在他们的眼里,他不可能是如此温柔的一个男人,看到他这样我更是难受,灈傲你何不对我狠一点?
“我没事,可以出发了。”
我站了起来,继续前进,他也不说什么话,我们不分昼夜地赶路,累的时候就靠在一边打一下盹,我原以为我们能追得上那个歹毒的女人,但总是看不到她的踪影。
我们在这个地道足足走了半个月,出到外面的时候是一个深夜,所以眼睛也不觉得刺痛,这里是一片草地,四野无人无房舍,我们都一个大字倒在地上,没有人再顾及仪态,包括师姐,我们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贪婪地看着那皎洁的月光,恍若重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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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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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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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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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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