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们团团围住,我心情惆怅,我以为过了今晚,我就可以见到银狼,他一定彻夜不眠等着我回去吧。
冷佚也以为我已经安全离开了吧,想不到竟然阴差阳错——难道这辈子我注定逃不过濯傲的手心?难道这辈子我真的与银狼无缘?如果说无缘,为何又相知相爱?如果说有缘,为何又总是失之交臂?
为了防止我再逃,他们将我捆绑了双手,扔进马车迅速赶回去,看着厚实的绳子,我彻底无望了。
“晴妃,多有得罪。”
我不再说什么,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为一个我,死的人太多了,即使我再大吵大闹,似乎已经于事无补。
一路上我们马不停蹄,不分昼夜地赶路,我能听到马蹄声是多么的急促,我能感受到他们回宫的心是多么的急切,而我却没有丝毫喜悦。
不知道走了多少天,马车内那位看守我的黑衣女子,突然变得兴奋起来,她用手揭开了帘子,外面已经乌黑一片,原来已经是夜深,但透过朦胧月色,周围一切的景物熟悉了起来,我们竟然回到了濯国的皇城,今晚我们就到了皇宫了,我终于还是没有逃脱。
“伍铭,你快马进宫告诉皇上,晴妃我们接回来了。”
一个男人兴奋地说,他兴奋因为他们完成了任务,我失落的是我与银狼再次错过,这次错过兴许是一生了,深宫高墙,龙潭虎穴哪会那么容易闯?尤其濯傲已经有了防备。
“是——”
应答声还没有停,一匹快马已经绝尘而去,空留那急促的马蹄声,夜依然寂静,心依然茫然彷徨。
皇宫的大门早已关上,咚咚的拍门声,如拍在我的心,这门一打开,我一进去这就是一生了,我看着大门还是缓慢而沉重地打开了,心中万分惆怅。
令牌出示,守门之人立刻放行,马蹄声在寂静的皇宫中响起,听到身后响起那重重的关门声,我觉得这一生与银狼就此彻底错过了。
这深深的宫墙我再也走不出去了,那个霸道而固执的男人我也逃不开了,难道冥冥中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这辈子注定牵起我手的是濯傲?那银狼呢?
为何想起难抑心痛?
“晴儿——晴儿——”
我听到了濯傲充满狂喜的声音,马车停了,我被车中女子推着走了出来,远远的他跳下马,冲我而来,长发飞扬,衣袂飘飞,依然是俊美如斯。
“他什么都不说,将我紧紧地搂住,他的怀抱我不陌生,他的心跳声我依稀记得,只是此时在他的怀中我感到一丝恍惚,似乎过了百年、千年再重逢一样。
“是谁捆的手?”
他看见我那被捆住的手勃然大怒。
“皇上息怒,因为晴妃多番逃走,为了以防万一,卑职等才——”
“多番逃走?”
他的眸子变得森冷,眯成了一条线,但却不动声色地将我手中的绳子解开,然后不再说话,牵着我手往回走。
他的手在这样的寒夜显得很暖,两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这时天上竟然飘下一朵朵的雪花,飘飘扬扬在空中起舞,怪不得那么冷,原来要下雪了。
下雪了,可惜这样的雪天,握着我手的不是他。
回到我的沁雪宫,里面的东西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只是现在是冬天,床上多了一床厚厚的被子,看着这一切,我觉得恍如隔世。m.χIùmЬ.CǒM
“我只是换了一床新的被褥,什么都没有变过,我一直等你回来,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他终于开口了,静静地站着,默默地看着我,眼里似乎有什么涌动着。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逼我说话,只是到外面叫宫人进来替我沐浴更衣,因为手上有伤口,所以洗得很慢,他知道我不喜欢他留在里面,他在外面等着,我听到他来回踱步的声音,焦急而喜悦。
在她们的细心服侍下,我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他进来了,手里拿着药粉。
他轻轻脱掉我身上的袍子,轻柔而细致地帮我涂着伤药。
“晴儿,你还是我的,你注定是我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他那摄人霸气,他笑了,唇角飞扬,眼眸闪亮。
指间轻柔碰触的同时,他轻轻地俯下头来轻吻着我,我轻轻地扭头避开,突然很想逃,我此刻做不到以往的坦然,似乎银狼的眸子此时正盯着我。
“是不是我们太久没有在一起了,晴儿陌生了?不怕,濯傲可以等,等你再次将我熟悉。”
他将脸抬了起来,但我从他眸子里看到一抹受伤。
我茫然地点点头,只是因为太久不在一起了吗?我知道不是。
“晴儿,别再逃,别再离开濯傲,那天晚上我真的不是想杀你,我只想试探一下你。”
“我很奇怪我的晴儿竟然会武功,我只怨恨你当初,你宁愿被人强.暴也不肯泄露一丝武功,隐藏得如此好,骗得我如此惨,身体对你来说真的那么不重要?”
“我愤怒是因为我如此对你,你竟然还是将你的心藏起来,根本就没有打开一点点。”
“我只想看看你的武功高到什么程度,我只想让你受一丝惊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性命,但看着你离我而去,我感觉我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正从我的身体里抽离。”
“你不明白我悔到什么程度,你也不明白我痛得多厉害,总之我不会再放手,我也不会再试探,因为即使试探到什么,我都不愿意离开你,原谅傲,别这样将我拒之千里,你这样我会很害怕。”
“我只要你,这偌大的皇宫我只要你一个,我需要有人分享我的快乐,我难过只是,希望你像以往那般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
“没有你我就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你,我觉得整个皇宫是那样的空,你回来了,我觉得整颗心充实起来,整个皇宫也充盈起来。”
“别再离开我,我没有兄弟,没有姐妹,父皇死了,母后想将我置之死地,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在算计着我,我就只有你了,别离开我,别拒绝傲,试着去爱傲好不好?”
他在我耳边呢喃着,轻柔而小心翼翼,他想唤起我们曾经的融洽,他想唤起曾经的温情,但他不知道听到他这些话,我的心是多么的彷徨。
“濯傲,我也在算计你,我跟你身边那些女人其实没有什么两样,别对我那么好,我比她们还坏。”
“你算计我,我认了。”
他双手将我搂住,我挣扎,他搂得更紧,经历了那么多,我们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这一晚他沉沉睡去,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子射了进来,照在他的脸上,带着一层柔和的光芒,熟睡的他嘴角翘起,带着满足的笑容,而那手臂睡着的时候依然有力,而我却一夜无眠。
到该起床上朝的时候,他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公公已经在外面低声轻唤,带着焦急,平时他从来不需要宫人叫唤。
“皇上——皇上——”
声音再一点点加大,但床上之人似乎闻若未闻,依然睡得正甜。
“濯傲,起床了。”我在他耳边轻唤。
“不——我不起——”
他竟然像一个孩子一样懒懒地赖在床上,将头蹭过来,埋进我的胸前,我想不到一个冷酷无情,杀人不见血的君王竟然如此。
“皇上——”外面的公公开始有点焦急。
“朕今天身体抱恙,不上朝。”他冷冷地回了一句,就什么都不说。
“那要不要宣御医——”
“不用,不许再出声。”
他的话,让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又静了下来。
“天冷了,想赖床了?”
“不是,是晴儿回来了,我不想起床了。”
“濯傲,我并不爱你。”我叹了一口气。
“我不爱听。”
“我有爱的人。”
“不许再说。”他的声音渐渐冷了。
“我并不愿意回来了。”
“你真的非得拿刀子刺穿我的心吗?”
他的声音终于大了,但眸子是那样的痛楚,双拳紧握,泄露他心中的怒火。
“我不是故意伤你,但我真的已经有了爱的人,我不想骗你。”
“你再敢说一句这样的话,我立刻要了你,就现在。”
他眸子的怒火在积聚,微裸的结实胸膛在不停地起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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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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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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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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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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