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我当暴君那些年>第9章 引蛇出洞
  距离刺杀一案已经过去了五天的时间,虞渊至今没有上朝。

  潇湘阁仍然处于封锁当中,没有任何的消息。

  当林雨湘睁开眼的时候,虞渊就守在她的床边,单手撑着自己的头,睡了过去。

  林雨湘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伸出自己的手,想要触碰虞渊的脸颊。

  而就在摸到的那一瞬间,虞渊睁开了眼睛,看到林雨湘已经醒了过来,眼神之中充满了惊喜之色!

  “湘儿,你醒了?快,快给朕传太医来!”虞渊惊喜的大喊道。

  而林雨湘顿时泪如雨下,眼泪划过她的脸颊,浸湿了被褥。

  “皇上,这是真的吗?臣妾,臣妾没死?这是真的吗?”

  刚刚醒来的林雨湘一时间难以相信这一切的真实性,她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是真的,是真的,我的湘儿还没有看到我肃清权臣,还没有享受到幸福,自然不会死的。”

  虞渊手忙脚乱的擦拭着林雨湘脸上的泪珠,欣喜的说道。

  林雨湘的醒来,让虞渊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证实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之后,林雨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起身直接抱住了虞渊,低声的抽泣着。

  “湘儿,怎么了?”这一举动可把虞渊给吓坏了,赶忙询问道。

  “皇上,臣妾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林雨湘哽咽着说道,“臣妾梦到自己在潇湘阁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空无一人,房间破烂不堪,角落都是蛛网,好像很久都没有住人了。”

  “臣妾无论怎么叫,都没有人应,臣妾好害怕,臣妾起身就跑了出去,跑到了潇湘阁的门口。”

  “臣妾看到,看到皇上和张贵妃手挽着手,十分甜蜜的并肩在臣妾的面前走着。”

  “臣妾一边喊着皇上,一边朝着皇上的方向追了过去,然而却怎么也追不上。”

  “臣妾以为,皇上不要臣妾了,这样,臣妾,臣妾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到最后,林雨湘的声音已经开始变了味儿,哭泣声也越来越大。

  虞渊心疼的紧紧地抱住了她,安慰道:“湘儿别怕,别怕,朕不会不要你的,朕这一辈子都不会抛弃你的。”

  虞渊抱着林雨湘安慰了许久,林雨湘的情绪才平复了下来。

  这五日的昏迷让林雨湘十分的虚弱,没哭一会便睡了过去。

  随后,一直在潇湘阁候着的太医到来,给林雨湘号了号脉,随后说道:“皇上,湘妃娘娘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臣给娘娘开一副养气补血的药方,按时吃就可以了。”

  虞渊点了点头,随后就叫他出去了。

  当林雨湘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虞渊依旧守在她的身边,这让林雨湘心中一暖。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天下共主,一直守着臣妾,是不是不太好?”林雨湘小声的问道。

  却不料想虞渊直接低头吻在了她的额头之上,宠溺的说道:“傻丫头,你是朕的女人,朕宠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好?”

  林雨湘害羞的直接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被子之中,让虞渊看的一阵好笑。

  此时,青梅刚好端着一碗汤药进来:“娘娘,该吃药了。”

  青梅走上前去,想要服侍林雨湘吃药,却不料被虞渊拦了下来。

  “朕来吧。”

  “这……”青梅微微有些愣神,心想,皇上亲自服侍喂药,即便是瑶华宫的那位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吧。

  虞渊见到青梅愣神,微微皱了皱眉头。

  “有问题吗?”

  虞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青梅这才缓过神来,慌忙将汤药递给了虞渊。

  “行了,你下去吧。”

  毕竟是林雨湘的贴宫女,虞渊也查过她的底细,没有任何的问题,所以虞渊也没有在这种小事情上与她计较。

  “皇上,臣妾,臣妾自己可以。”青梅出去之后,林雨湘露出她半个小脑袋,小声地说道。

  “乖,让朕来喂你。”

  虞渊说着,将林雨湘慢慢地扶起来,半靠在塌上,用汤匙盛起一勺汤药,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再递到林雨湘的嘴边。

  “张嘴,啊~”虞渊像是哄小孩一样。

  林雨湘红唇轻启,虞渊顺势将汤药送入她的嘴中。

  汤药入嘴,苦涩的味道瞬间在林雨湘的嘴中散开,微微的皱了皱眉毛。

  “太苦了?”虞渊捕捉到了林雨湘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于是问道。

  林雨湘轻微的点了点头。

  于是虞渊端起碗来,自己喝了一口。

  林雨湘原本以为虞渊是想尝一尝汤药苦不苦,却不想下一刻,虞渊直接将自己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双唇接触,汤药从虞渊的嘴中顺流进了林雨湘的嘴里。

  林雨湘一下就愣住了,虞渊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喂她,这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良久,双唇分开,林雨湘的脸上瞬间飞上一抹红霞,整个耳朵像是被枫叶渲染了一样。

  “还苦吗?”虞渊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林雨湘的羞愤感更为强烈了。

  “皇上~”林雨湘娇嗔的唤了一声,随后又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被子里。

  虞渊对林雨湘这样的反应十分高兴,他拽了拽被子,说道:“快,先把药喝了。”

  “那皇上不要再那样喂臣妾了……”林雨湘的娇羞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虞渊一阵好笑:“这样喝药不甜吗?”

  林雨湘埋在被子里的脸又红了几分,这是甜不甜的问题吗?简直羞死人了。

  虞渊见林雨湘没有出来的意思,只好妥协道:“好好好,朕不这么喂你了,你赶紧出来把药吃了。”

  林雨湘这才堪堪露出了自己的脑袋,媚眼如丝的看向虞渊,像是被枫叶染红的耳朵也是微微的动了一下。

  虞渊看着林雨湘的样子,心中有些痒痒的,但是想到现在的林雨湘还很虚弱,也是将小腹下的泻火压了下去。

  “快,把药喝了。”虞渊说着,一勺一勺的将整碗汤药都喂给了林雨湘。

  而林雨湘再也不敢说药哭了,生怕虞渊再一次嘴对嘴的喂她喝药。

  当夜,虞渊依旧歇在了潇湘阁之中,林雨湘目前太过虚弱还不能侍寝,所以虞渊也只是抱着她什么都没有做。

  瑶华宫中。

  张贵妃坐在梳妆镜前,一点一点将自己精心化好的妆容卸了下来,再取下头上的珠花。

  “今天皇上还是歇在了潇湘阁吗?”

  碧月站在张贵妃的身后,帮张贵妃梳着头发,小声的回道:“是,皇上已经好几天都歇在那里了。”

  张贵妃的脸色十分难看,自从皇上从那次脱险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她这里了。

  “真是个贱人,都这样了,还能迷惑皇上留在那里。”

  “拿笔和纸来,我要给父亲写一封信,小贱人,这样都弄不死你,真是福大命大!”

  梳妆镜之中映着张贵妃狰狞的面容。

  第二日,虞渊终于上朝了。

  “启奏皇上,臣闻言,皇上近几日未上朝是因为受到湘妃娘娘的蛊惑,沉迷后宫美色,不思朝政,并且使尽手段,将皇上留于潇湘阁,无益于皇上开枝散叶。”

  “臣以为,湘妃娘娘如此行事,当应严惩!”

  刚刚一上朝,户部尚书杨洪便弹劾林雨湘。

  “皇上,臣听闻林家在江南一带的行事作风十分蛮横,欺压百姓,百姓苦于他们的威逼已久,还请皇上降罪江南林家!”杨洪进言之后,御史大夫张谦立刻说道。

  虞渊黑着一张脸,冷笑一声。

  “诸位可还记的前些日子的皇宫行刺一事?”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搭话。

  虞渊继续说道:“刺客行刺朕的时候,湘妃不顾自身安危,为朕挡了一剑,至今重伤在身!”

  “湘妃有恩于朕,既然你们要弹劾湘妃还有江南林家,那么就把证据摆在朕的眼前。”

  “不然的话,若是朕再听到有人说湘妃和林家的不是,朕定严惩不贷!”

  虞渊一字一句的说道,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文武百官的身上。

  虞渊很明显是要给湘妃和林家撑腰了。

  而且他的理由光明正大,湘妃救驾有功,就单凭这一句话,想要扳倒湘妃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张仪却是冷笑一声,皇上真的是越来越有奸滑了,刺客明明是冲着湘妃去的,却被皇上说成了湘妃救驾有功,真是好说法。

  不过张仪也不能点破,不然虞渊若是回问一句他怎么知道,岂不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虞渊见到下面没有大臣再说话,也是嗤鼻一笑,随后他开口说道:

  “刺客一案,牵连甚广,就连御林军的统领都玩忽职守,朕十分心寒。”

  “朕决定重新遴选御林军统领一职,一定要保证皇宫的安全,避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一听重新遴选御林军统领,左丞相张仪眼前一亮,上前说道:

  “启奏皇上,臣有一人选。”

  看到是张仪,虞渊心中冷笑,不管你说的是谁,我肯定想办法Pass掉他。

  重新遴选御林军统领为的就是将这股力量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若是还给了你推荐的人,朕还重新选它干嘛!

  “哦?是谁?”虞渊装模作样的问道。

  “微臣之子,金吾卫统领张斌。”张仪老脸红都不红一下的,直接说道。

  真是个老狐狸,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举荐自己的儿子!

  张仪见皇上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张斌执掌金吾卫多年,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差错,只有如此之人,担任御林军的统帅,才能更好的做好皇宫的守卫工作,保护皇上的安危。”

  张斌吹起自己的儿子来,真的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丝毫没有什么愧疚的样子。

  “朕这一次想从寒门之中选一名将领做御林军的统帅。”

  虞渊没有同意张仪的举荐,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句话简直是激起了朝堂之中所有大臣的反对。

  “皇上,大虞王朝历代都没有过重用寒门的先例,您若是这样做,岂不是寒了天下贵族的心,到时候怕是各地贵族都会出乱子的。”张仪第一个站了出来,虞渊想要提拔寒门子弟,明摆着就是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将御林军握在自己的手中。

  以前那些小打小闹还就罢了,可是御林军他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若是让虞渊掌握了御林军,那么张仪这些年积累的优势,只怕是没有多少了。

  其余大臣更是开始了口诛笔伐。

  “皇上,先皇曾经说过,大虞王朝之所以能够国泰民安,各地贵族居功至伟,您若是这么做,岂不是弃先皇的话而不顾?这是忘本的行为,会动摇国家根本的!”

  “皇上,寒门子弟,多是下九流之人,品性如何有待商榷,用如此鄙夷之人担任如此大任,皇上,这是万万不可的啊!”

  “皇上若是执意提拔寒门子弟,那臣便一头撞在这大殿之中,以证决心!”

  说到最后,礼部尚书刘丰站在了柱子旁,慷慨激昂,大有一种你不收回这句话我就立刻撞上去的架势!

  虞渊没想到自己的提议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反应,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但是虞渊也不甘示弱,开始同众多大臣开始了唇枪舌战,大有一副效仿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架势。

  然而,他毕竟不是诸葛孔明,面对众多靠嘴吃饭的大臣,不一会便落入了下风。

  任凭他说的口干舌燥,这些大臣们也没有丝毫的松动。

  虞渊捂住自己的额头,看了看站在下面仍旧不断输出的大臣们,一阵头痛!

  他咬了咬牙,想要直接一言堂,但是看着下面群情激奋的大臣,尤其是几个威胁他要撞柱子的家伙,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毕竟,若是因为这件事让他们撞了柱子,死在了这里,怕是会成就他们以死进谏的忠臣之名,而自己就成了听信谗言的昏君了。

  这买卖,不划算啊!

  “好了好了。”面对下面群情激愤的大臣们,虞渊也不得不低头,“既然爱卿们如此反对,朕便退一步,不提拔寒门子弟了。”

  见到虞渊退让,文武百官也瞬间收了质疑的声音,齐声道:“皇上圣明。”

  然而他们哪曾料想,虞渊下一句竟然说道:

  “御林军统领一职也不能就这么空着,就先让魏公公担任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来鸦雀无声的大殿之中,瞬间又燃起了熊熊烈火。

  “皇上,万万不可啊!”吏部尚书徐贞激动的说道,“魏启明一介阉人,哪能担此重任,前朝阉党执政,弄的整个朝廷乌烟瘴气,致使朝代灭亡,皇上,有前朝的血泪教训,您可要三思啊。”

  “皇上,以老臣之见,以阉人管理军队,历朝历代未曾有之,就连前朝正顺皇帝那般宠爱阉人,也未见他任命哪位阉人为军队统领,皇上此举不妥啊。”左丞相张仪也忍不住站了出来,他没想到虞渊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竟然做出如此决定,当真是糊涂至极!

  “皇上,阉人乃是无根之物,让他们执掌军队,难以服众,怕是会引起将士们的不满,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兵部尚书王有为如此说道。

  礼部尚书刘丰再一次站了出来,神情激动,再一次站在了柱子前,说道:“皇上,臣等不能看见你如此糊涂,阉人不得执政古今有之,便是怕其祸乱朝纲,如今皇上竟然还想重用阉人,让其执掌军队,还是御林军这等保卫宫廷如此重要的军队,实在是荒唐!”

  “皇上若不收回成命,老臣愿撞死在这大殿之中,以证决心,以稳固我大虞王朝江山!”

  原本虞渊还很耐心的听着大臣们的意见,他心中也清楚,让魏公公执掌御林军这些人多半也不会同意,但是听到最后他是怒火中烧!

  这个刘丰,一个把戏玩不腻是吧,竟然还以死相逼,真当他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吗?

  “大胆!”虞渊猛地一下拍在龙椅的扶手上,怒吼一声,“朕说一个你们反对一个,这皇位是你们坐,还是朕来坐?”

  “这也不行,那也不让,那你们要朕怎么办?任命张斌为御林军统帅?”

  张斌在下面听到虞渊提到他的名字,眼前一亮,瞬间来了精神。

  他的神态变化全被虞渊捕捉到了。

  “皇上,目前来看,满朝文武,只有张斌将军才能担任如此重任!”张仪老脸不红的接话说道。

  虞渊冷笑一声,继续说:“好一个只有张斌才能担此重任!”

  “那么朕问你们,张斌执掌金吾卫,护卫皇宫之外的安全,那前些日子的刺客,是怎么进到宫里来的?”

  “张斌的金吾卫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多的刺客,从宫外闯进来,他们一个都没有发现。”

  “御林军统帅玩忽职守,朕渎了他的职,治了他的罪,难道金吾卫就没有玩忽职守吗?”

  “朕念在左丞相劳苦功高,家中只有这么一个独子,这才没有过多计较,你们可倒好,蹬鼻子上脸,还想让他来执掌御林军?”

  “朕要是把御林军交给了他,只怕这刺客,要一波接着一波的来了!”

  虞渊一席话,直接甩了张家一个大巴掌,让下面的文武百官噤若寒蝉。

  虞渊最后的那句话潜在的意思就是说刺客的事情同张家有关系,但偏偏放在这个语境当中,让张仪不能反驳。

  虞渊见到众人不再说话,这才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

  “刺客的事情朕不会善罢甘休,朕也不怕告诉你们,当日行刺的刺客魏公公抓了几个活的,朕会亲自审问。”

  “这件事情无论牵连到谁,”虞渊说着,冷漠的朝着下面扫了一眼,“朕宁杀错,绝不放过!”

  “退朝!”

  虞渊起身甩袖离去。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离开了太和门的虞渊径直来到了御书房,魏公公早已等在那里了。

  “魏老,刺客留有活口的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不过张仪那个老狐狸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的。”

  虞渊坐在书桌前,食指有节律的敲击着桌子。

  “朕想,将你查到的那些消息,一点一点的放出去,就说是朕从刺客嘴中审出来的。”

  “再放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目标直指张家。”

  魏公公一听,眉毛一皱,苍老的脸上满是疑惑:“皇上,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奴才怕他们狗急跳墙。”

  虞渊却是自信的一笑:“无妨,朕还怕这只狗没有跳墙的那个胆子呢。”

  见到虞渊如此自信,魏公公也是躬身领旨。m.χIùmЬ.CǒM

  “天牢的眼线清干净了吗?”虞渊问道。

  “回皇上,按照您的吩咐,只留了一个外围的眼线,那个眼线所处的官位十分偏僻,容易忽略,不会让人起疑的。”魏公公恭敬地答道。

  现在的他对虞渊是十分的佩服,虞渊的行事十分的谨慎,能考虑到很多连他都不曾注意的细节。

  “很好,一会儿陪朕去一趟天牢,做戏要做全套,若是朕不去天牢待一会,只怕是那些家伙心中还会存疑。”

  “顺便,朕也去看看天牢的布置,记住,一定要隐秘,不能让人看出任何的端倪来。”

  “奴才遵旨。”

  京都,张府。

  张仪坐在正厅当中,他的下手边坐着一个圆滚滚的胖子。

  胖子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张大人,下官在江南一带,无意间发现了一些奇珍异宝,此次前来京城正是要孝敬给您的。”

  这个胖子正是江南知府彭同福。

  张仪眼皮都不抬一下,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彭同福也没有在意。而是微微的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从外面抬进来了几个大箱子。

  箱子被下人们打开,瞬间一片金灿灿的光芒,闪瞎了人的眼睛,里面竟然都是些真金白银,这数量当以百万计。

  看到眼前的这幕张仪这才抬了抬眼皮,笑了笑说道:

  “彭大人有心了,弹劾林家一事彭大人功不可没,彭大人在江南做官也有些时日了,待我找个时间,让彭大人进京来吧。”

  张怡的话让彭同福心中暗喜不已。他将自己在江南搜刮的民脂民膏基本悉数都孝敬给了张仪,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能进京做官啊。

  彭同福也不想给张怡这么多的钱,但奈何这张仪的贪财在同僚之中是出了名的。

  并且他乃是当朝的丞相,一般的钱财他也看不上。

  不过这些钱也没有浪费,能得到他这么一句话基本就证明了这个事情已经拍板儿了。

  “那下官就先谢过张大人了。”彭同福依旧谄媚的笑着。

  “好说,好说。”张仪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随后他挥了挥手,立刻就有张府的下人将这些箱子抬了下去。

  彭同福看的是一脸的肉疼,这些钱可是他搜刮了多年的民脂民膏才攒下来的。

  此时,张斌突然从门外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看到有人在场,他也是十分有礼貌的,对着彭同福行了一礼,叫了一声彭大人。

  彭同福也是十分的有眼力,看着张斌的神色便知道是有事情要说,于是他便起身告辞,离开了张府。

  待到彭同福离开之后。张斌小声的对张仪说道:“爹,有线人来报。皇上去了天牢,在里面待了将近有两个时辰。可能今天早朝皇上所说的刺客留了活口是真的。”

  张仪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的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斌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不要急,皇上很有可能只是去做个样子,就是为了让我们自己露出马脚。”张仪云淡风轻的说道。

  “爹,恐怕不是,现在已经有消息传出来了,刺客已经开口了,好像,好像供出了御林军身份腰牌的来源。”

  张仪闻言,面色一惊:“什么?”

  随后他慌忙否认:“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做的很干净,他们应该不会知道腰牌是哪里来的,你得到的消息可靠吗?”

  张仪开始质疑消息来源的可靠性了。

  张斌咽了一口口水:“爹,消息是从天牢中传来的,我们的人亲眼看着皇上将刺客带进了审讯室。”

  “皇上没有清理天牢的眼线?”张仪疑惑地问道。

  “清理了,但是遗漏了一个。”

  “遗漏?怎么可能会遗漏?”张仪更加不解了,他心中仿佛是抓到了什么。

  “爹,这个眼线的官职不起眼,很容易被遗漏,当时我安排的时候,都没把这个位置当回事。”张斌解释道。

  “那倒也有可能遗漏,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了。”

  “爹,我们现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皇上在早朝的时候也说了,宁杀错一万,不放过一个,若是真的有活口的话,将我们张家咬出来,皇上怕是真的会下杀手的!”

  张斌现在已经乱了分寸了,他很怕自己的父亲不将这当一回事,毕竟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爹,天牢的刺客绝对不能活着,他多活一天,我们就多一分危险!”张斌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杀意。

  张仪在屋中踱步,思考了一会,说道:“这件事不能由我们动手,你去找那个人,让他来善后,杀手是他找的,如果我们被咬出来的话,他也绝对好过不了!”

  张仪的双眸之中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光芒。

  张斌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这个时候,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也都收到了一些消息,消息的矛头都指向了张家。

  右丞相严蕃府邸。

  严蕃的儿子严松在客厅中听着下人的汇报,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真是有意思,皇上在天牢中待了将近两个时辰,然后还传出了这样的消息,张家只怕是已经上蹿下跳了吧。”

  就在他喃喃自语的时候,从门外走进了一个人。

  这人身材高大,老态龙钟,他迈的每一步都给人一种压迫感,脸上却是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此人正是右丞相严蕃!

  严蕃走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方手帕,擦着手上沾着的血液。

  他擦的十分仔细,手心,手背,手指之间一丝都没有放过。

  擦拭完之后,便随手将已经被染红了的手帕扔在了地上。

  “父亲。”见严蕃进来,严松规规矩矩地起身行礼。

  严蕃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随后直接坐在了主位,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父亲,天牢那边传来消息,皇上已经过去亲自审讯了刺客,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张家。”

  严蕃脸上的笑容一成不变:“活口?我看不见得吧。”

  “父亲的意思是?”严松有些疑惑。

  “这些消息多半是皇上自己放出来,为了试探张家的,如果真的已经审出来了的话,现在就不是说所有证据都指向张家了,而是直接到张家抓人了。”

  严蕃笑了笑,直接将虞渊的所有部署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皇上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逼张家狗急跳墙,人赃并获,一举打掉张家在朝堂之中的势力。”

  “那父亲认为张家会上当吗?”严松问道。

  “多半是会上当的,虽然我们也是张家党羽的一员,但这次刺杀并不知情,作为局外人,能够清楚的分析局势,而张家不同。”

  “这次暗杀就算不是张家指使的,他们也一定是局内人,脱不了干系。”

  “当局者迷,现在的张家估计十分焦急吧,皇上早朝说的那句话,就是一道魔咒一样。只要这件事情没有盖棺定论,那句话就一直如同一柄剑悬在张家的头上。”

  严蕃如此说着,脸上却依旧是那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让人看着心中有些发毛。

  “皇上的手腕可是真够让人刮目相看的,这一次的张家,除了灭口,别无选择。”

  严松听着自己父亲的分析,暗自心惊。

  他也差一点就掉落到了皇上所布的大网之中。

  “松儿,你现在去盯着点张府的动静,看看他们准备怎么办,必要的时候提醒一下他们。”

  “是,父亲。”

  严松领命之后,便朝着张府的方向走了。

  在严松到达张府的时候,刚好看见张斌急匆匆的出来,朝着皇宫东边的方向走了。

  严松心中存疑,悄悄的跟了上去,竟然发现张斌进了一个比较破败的小院,照着丞相府的辉煌程度不知道要差了多少。

  “这,是什么地方?”严松的心中暗暗计较着,将这个地方记了下来,就没有再留下去了。

  “王爷,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还能给皇上留下活口!”小院之中,张斌的怒吼声传了出来。

  “张将军,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在一个俊美的年轻人身边站着的护卫刘杰冷冷地说道,看向张斌的眼光十分的不善。

  “哼,我可警告你们,若是我们张家被咬了出来,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张斌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忿的坐回了椅子上。

  坐在主位的年轻人是一个羽扇纶巾的美男,脸上挂着十分和善的笑容,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摇动。

  “张将军不必着急,这坊间的传言我也是听了一二,不必在意。”

  “不必在意?你说的轻巧。”一听这话,张斌立刻就坐不住了,“皇上今天可是在早朝上说了,宁杀错一万,不放过一个,你让我怎么能不在意?”

  “我可告诉你,如果真的被刺客咬了出来的话,你这身份,也难逃斩首的下场!”

  张斌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对方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他实在有些恼火。

  “张将军,你多虑了,皇宫行刺一事,与你我有什么关系呢?”年轻人笑眯眯的看着他。

  “最好是没有关系,关在天牢的刺客,无论有或者没有,要善好后,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死也是一起死。”张斌气愤的直接离开了。

  望着张斌离开的背影,刘杰不屑的说了一句:“什么东西!”

  “跳梁小丑罢了。”年轻人笑了笑,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寒芒。

  “主子,那天牢的活口我们要去灭口吗?”刘杰问道。

  “活口?”年轻人鬼魅一笑,“你想多了,天牢根本没有什么活口。”

  “什么?”刘杰一惊,“那外面的消息,还有张家的态度?”

  “张家?都是一群猪脑子的家伙。那些不过都是皇上放出来的消息罢了,就等着张家往里跳呢。”年轻人十分不屑的说道。

  “皇上现在一定在天牢里面布置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往里面跳呢。”

  “难道皇上已经猜到了是我们在身后指示了?”刘杰大为震惊,突然脊背发凉。

  然而年轻人却是淡然一笑,眼神之中闪烁着轻蔑:

  “那个废物怎么可能猜到是我们,他布置天罗地网,不过是为了等张家去投罢了。”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张家的身后还有我们,所以这网怕是捞不到什么东西了。”

  说完,年轻人笑了起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天牢应该不用去了吧?”

  “不,”年轻人微微摇了摇头,“天牢我们要去的,得去灭口啊。”

  “什么?”刘杰是彻底摸不到头脑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家主子脑子里在想什么,明明知道那是陷阱还要自投罗网?

  谁想年轻人却是诡异的笑了起来:“既然皇上想要引蛇出洞,那我就放一条蛇过去,只不过,我放的可是毒蛇哟。”

  年轻人笑的十分张狂,仿佛已经看到了虞渊被他耍的团团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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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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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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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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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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