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昂首挺胸,走得大摇大摆,颇有些楚南笙的风格。
杨北箫见了也忍俊不禁。
莫姨对这些莫苑外的东西都很好奇。
茶楼,酒店,商场……两人通通逛了个遍。
逛着逛着就成了莫姨在前面兴奋地玩这玩那,杨北箫在后面紧紧跟着,像极了她的保镖护卫。
阴影处,大长老瞧着两人的行为互动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两人逛累了,回莫苑的路上莫姨撞到了一个白衣长衫男。
那人像是精神失常,又像是喝醉了酒,时而狂笑时而哭泣,全身上下却沾染着一丝酒气,而行为举止间颇有富家公子的风度翩翩。
但是他的精神状态确实不算太好。
特别是当他见到莫姨时,满眼震惊,欣喜若狂,还拽着莫姨的手腕不让走。
嘴里还念叨着好像她什么的,整个人奇怪的很。
莫姨没遇过如此这般泼皮无赖,心想他可能只是认错人了。
她还一个劲地好心解释说他认错人了,央求他放开她。
见状,杨北箫地正义之气下子从心底涌了出来,一脚踹开了那个白衣长衫男。
那个男人被一脚踹倒在地,不省人事,皮鞋脚印赫然“绽放”在他的臀上。
杨北箫没理他,大手推着莫姨的肩膀直接就走。
莫姨还担忧的看了几眼被踹倒在地的白衣长衫男。
不知什么缘故,她觉得他很熟悉,也感到揪心的疼痛。
仿佛他们俩认识了许多年,是今生今世的宿敌,又仿佛他们俩是相恋已久的爱人。
见过他后,回去的路上,莫姨一直蹙着眉头,一脸忧愁。
杨北箫见她这副模样,没有多想,只当她是被吓到了。
两人快要回到莫苑,莫姨才缓过来。
本来今夜应该是值得开心,是她尝试接触新事物的时间,怎么能为了来去匆匆的过客而伤怀。
夜已深,月已上树梢,透过树叶洒下层层斑驳。
一路上两人话都很少。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啊?”莫姨开口试探。
“我家在尊国首都励城,父母都是小商贩。”杨北箫将楚南笙教给他的话一五一十通通说出。
莫姨不知道杨北箫失忆了,楚南笙也不会告诉她。
“哦,商贩好啊。”莫姨眉开眼笑,一脸了然的表情,心里也比较放心。
想着他家里不是什么豪门世家,背后关系肯定也不复杂,小笙和这种人相处她也放心。
再加上近些天的相处,她也看出杨北箫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莫姨只问了这一个问题后就闭嘴不谈其他了。
因为了解身世背景往往是鉴别一个人性格品质的最佳方法。
杨北箫心脏扑通直跳,十分紧张,时刻准备着回答莫姨的下个问题,同时也期待她会问些什么。
可良久,莫姨都没有再问。
杨北箫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莫姨,你再多给我讲讲姐姐的事吧,我想知道。”
莫姨看他一脸真诚的样子,不忍拂了他的诚恳之意,把她了解的楚南笙的私事说了个遍。
当然都是挑的那些凄惨的经历说的,那些暴风雨后的风光她只字不提。
有些事,杨北箫听了直心痛,眼里噙着泪水,仿佛他在共情般体验楚南笙经历的那些苦难。
见状,莫姨对他的印象分又升高了。
末了,“小笙这些年过得很苦。”莫姨用平和的语气总结楚南笙所经历的那些,一脸苦涩。
“她……从来没说过,那些苦都是她一个人受的。”杨北箫沙哑的嗓音,叹着气无奈说道,心中顿时嘲讽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坚定地站在她身边,她再也经受不起那些了。”莫姨叮嘱着他,又仿佛是请求。
“一定。”杨北箫可能怎么也不会看到他自己说这话时的眼神是何等的坚决吧。
莫姨看着他眼神里的坚毅,脸上流露出欣慰的表情。
两人在莫苑门口分别。
盯着莫姨孤单的背影,杨北箫愣神,他好像看到了莫姨的孤独凄凉,久久难以释怀。
深夜,莫苑。
就着夜色,莫姨吞下一片助眠药。
自从她来到边境,日日失眠。
好在有窗外那个男人的悉心照料,她的身体恢复健康,才能活到如今。
其实她并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她来边境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他。
而他每次见她都戴着面具,从不以真容示人。
起初她问他是何人,他只回答是能守候他一生的人。
她曾经也试着强行摘下他的面具,可次次都被他巧妙躲过。
后来她干脆不主动摘了,以退为进,想着他忍不住,自己暴露出身份。
可没想到,他不上钩,那张面具一戴就是十二年。
这些年,那人对她也是真不差。
知道他失眠,常常深夜站在窗外陪她说话。
虽然大多时间都是莫姨在讲着一些白天发生过的鸡毛蒜皮,他也听的乐此不疲。
有时候莫姨心情不好了,他还会开导她几句。
虽然有时他没能来,她也不生气,反倒有点失落。
她明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多闲工夫陪她。
这么多年,他也从不逾矩,未曾踏进过她房间一步,也不曾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他就站在窗外,在她看得见他身影的地方。
有他在外,莫姨安心很多。
伴着月色,两人相谈甚欢。
很快,在助眠药的作用下,莫姨很快进入了梦乡。
朦胧之间,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得面具男消失在夜色中。
梦里,她又梦见了白色衬衣少年郎。
他向她伸手,说家族多纷扰,他要带她去远方,去找属于他们两个的心安,对未来不再感到彷徨。
画面一转她来到了远方,只可惜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这个地方,她在呼唤,呼唤她的白衣少年郎,只可惜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的声音在飘荡。xǐυmь.℃òm
突然,白衣少年郎从天而降,仿佛神邸般自带光环,吸引着她炙热的目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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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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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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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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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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