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研究报告都出来了,您希望先——”
“先说坏消息。”
“精神病患者在临死一瞬的脑波并无标志性变化。既然与预估不一致,可以算是实验失败。”
“这么说另一方面的结果是体重减少咯?”
“不!恰恰相反!”
“你是在开玩笑吗?巴顿!这可不好笑!”
“不不不!先生!我可不敢!结果就是如此,千真万确!甚至有一人的身体出现了体重大幅增加!而且他此刻到底死没死,我们——,我们无法判断!”
“飞索不在?”
“在,但他也下不了结论!”
“你们想尽一切办法看好他,让飞索来接我!”
“是,先生!”
放下通讯机,阿洛伊修斯撇了撇嘴,拍了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副官加西亚的肩头道:“也许你说得没错,就算事先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一切,依旧无法改变应有的结果。”
“您打算放弃这舰队?”
“也不能完全说是放弃,毕竟你还在——”
“还有多少时间?”
“飞索的速度是每秒五百码——”
“只要解决掉那个银色翅膀的家伙,说不定真能改变。”
阿洛伊修斯笑了笑,一边打开手中那个盖子上镶嵌了八条金丝的黑铁盒,一边扭头凝视着船舱外。那点点水花,道道水线,条条水柱在红色中发出滋滋唰唰声后被热力蒸腾,转眼消失,并未将殷红变淡一丝一毫。
“飞索一到,我会向那银翼人击出最后一发‘零’。”阿洛伊修斯在五指间玩弄着叫做‘零’的红色小球。这球不过初生蛋大小,红得晶莹剔透,表面布满黑色波浪竖纹,似乎弹性十足。
“如果那悬壁中还——”
咚!闷响传来,船声猛然一震,左右摇晃起来。紧接着,上方的船楼顶面如同被冰雹击中般铛铛作响,抬头一看,厚重的银面被砸得凸起了密集的鼓包。
“敌人越来越多了,天上的水下的怪物不断赶来——,先生,您也感觉到了,天色渐渐暗下,那些虫鸟聚集的速度虽然不算快,但一旦集结完毕,同时倾覆而下,再怎么坚固的船也会瞬间沉没的。”加西亚按下了舱内照明灯。
“你说得没错,加西亚!之所以我们如今还在水上而不是水下,得感谢对方那个领导人。他一定是个完美主义者,当然,在战场上,一个完美主义者往往因多疑而延误战机。其实不必等他们集结完毕,只需集结一半,已经足够将整个舰队击溃了。”
“那也还是得归功于您的绝对防御!”
“不单单是长相,”阿洛伊修斯向后理了理过肩金发,左臂一抬,一梭子弹将从窗外探头而出的清灰色巨型蜥蜴打得血肉横飞,“那银翼人的灵魂也一定出自东方。”
“何以见得呢?”加西亚的生活中虽然也存在那么几个熟识的东方人,但他并不了解东方文化。
“七则生变,遇九不前!他被动攻击了一次,主攻了七次,在第七次主动攻击结束而并没有取得不同于前的效果后暂时放弃了进击。如今,他正是在酝酿最后一次,也就是第九次主攻。”
“难怪目前的攻击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加西亚对这分析深以为然。
利齿撕咬钢板的刺耳声如同挠在心头,加西亚摸索着舱壁靠近窗口,小心翼翼地向外瞥去,他要冒险看看己方还能抵抗多久。
“兄弟们没剩几个了,不断有大大小小的动物从密林中涌出,它们看样子是——,啊——”,话未说完,加西亚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待他咬牙切齿回过头来,阿洛伊修斯看到一条血水从他已是一个黑洞的左眼框中流下,划过脸颊。
“狗娘养的,蚊子都能吐出他娘的带钩子的长舌头!”加西亚边压抑着轻声吼道,边抖着手从满是口袋的裤装中翻出一卷白色纱布,两三下便斜着缠上了创口。
“一只眼够用吗?”
“凑合着吧!还好那舌头带的不是双钩。”加西亚又取出一瓶棕色药水悬空瞄准创口处的纱布,正准备倒下,船体又遭一击。
咚!
大半瓶药水洒泼在他的右眼以及口鼻,唯独未入创口处一滴。
“发克!!!”加西亚大吼。船楼外高亢的飞鸟长鸣与低沉的毒虫震翅混杂在一起的震耳欲聋之声下,这个词也能清晰入耳。
“请注意你的用词,加西亚——”一个满面灰色细鳞的人面大头倒挂着从后窗突然出现,跟随着船体一左一右地摇晃,诡异至极,“特别是在老板面前!”那大嘴说起话来如同裂开,嘴角几乎延伸到了耳垂。
“我以为你会迟个两三分钟才会到达哩!”
“不,先生,虽然我起步比较慢,但全速飞行能达到近六百码每秒。特别是在——”
“小心!”
就在加西亚这二字脱口之间,一条细长黑尾已是穿过三只肉食鹰隼的胸腹。
“是开胃菜吗?”飞索哆嗦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快感道。
“不,这次并不开餐,我们走!”阿洛伊修斯起身道,同时朝加西亚点了点头,并投去了信任与不舍的目光。
说话的档口,黑暗极速在指挥舰上空与四面八方聚集,当阿洛伊翻上飞索背部,钻进了“育儿袋”中,只露出了一个头来时,整艘船舰已被无数与飞禽合体了的战士笼罩其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看来你的到来让那头领确认了我的位置,这,是他的最后一击了!”
“可怜的加西亚——”飞索一边嘀咕着,一边张开他翼展五丈有余的双翅问道,“摆好了吗?老板?”
阿洛伊修斯匍匐在飞索后颈,一掌张开,放置“零”球,一手作OK状,准备弹射。
“就等你了!”
轰!!!
飞索长颈一缩一伸,血盆大口猛然打开,一柱比烈日还耀眼的黑色火焰仿佛夹杂着闪电喷薄而出,直击临渊谷方向。
嘭!!!
半兽之墙被打出了一个直径丈余的光洞,尸首如喷发的火山岩浆四溅飞舞,而那银翼人,便在洞后八十米外的半空。xiumb.com
“中!”
阿洛伊修斯食指划过拇指一弹,“零”球直击黎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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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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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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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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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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