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理解他在问什么,为什么问,之后王后淡漠又平常的说道:不会来了,永远都不会来了。
夜里,镜像域与域世界的交融的进度还在,这是速度驱缓,元和修斯坐在王宫的顶楼,就像在镜像域里那样,一身西服的修斯站在那眺望。
元有很多想问,但又没问出口。
他安静又沉默,知道修斯说“我以为你会说个不停。问个不停。”
“确实想问,但又觉得,还是不问吧,反正也不关我的事。”元干脆坐在护栏上,他看着开裂的天空,说:你什么时候把它关上?
“不是我,是我的子民们。”修斯摸了摸自己的西服,他学着元也坐在了围栏上,两人朝外,看着万家灯火,看着被他们打烂的城市。
“其实你没必要杀死那个孩子的。”元说的是那个因为扔糖包而被修斯杀死的孩子。
“当然没必要,他也不会死。”修斯打了个响指,街面上就看到了一束光亮了起来,只有他们俩能看见。
元在阴魂的帮助下看见了光的本体是一个孩子,他正在小跑着回家。
“这算是公主的赐福,在大战结束后的3天内,一切都会恢复原状。”修斯笑着看向元“是不是觉得在王座吃掉公主,然后杀死小孩,是无比残忍的?”
“我可以说你善良,但要明白,敌人需要你残忍面对的,不然面对敌人的残忍,你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修斯似乎在解释,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似懂非懂,但他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事:“你是不是从头开始就想着借我的手。从我在域世界开始。”
“怎么说呢,从跨越那扇门从梅的世界来到这里开始我就知道了你,你身上的味道可比天神组的东西吸引我。当然,二者相加,我第一时间就看上了你。”
“那时候封印没有解除,我其实是在衰弱期,本体,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我是无法离开镜像域的王宫的,所以我只能入侵了天神组的小玩意。”修斯没打算瞒着元,他全盘托出,甚至是在不归城元做的那些事修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www.xiumb.com
“难道,【尊令】也是你?”元不可置信的发问。那个在不归城紧急时刻把他传送走的尊令居然也是修斯的手笔。
“你很聪明。确实是我。不过,我是依靠你的小宠物,他的剧烈波动才能施展尊令。”修斯展示起来。
“尊令·有光。”随着他的声音,无数星辰坠落。帝都的所有人都在翘首观看。而后是公主的声音“这是献给在灾变里艰苦奋斗的子民们。来自于真主的馈赠。”
“普天之下,皆为真主所领。”
这星光的范围可比元之前在宴会上玩弄的烟火绚烂多了,而且范围大多了。
【居然是这样。】阴魂虽然理解,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舒服【本以为是我激活了什么不得了的隐藏能力……没想到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这才符合逻辑。】元在心里说着【毕竟那种情况下,没有雾能的我们其实只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点。】
“好看吧。”修斯晃着脚,今天这件事让他心情愉悦,他解释:“今天我拿回了自己在域世界一部分没有被使用完的能力。”
“也就是你们之前看到的那些【令】。帝王通过天神组把我的能力转化成了一种特殊的布料,只要在上面写上他的字,这布就相当于我。也就是不归城封印、解封之间的关系。”
“还有那些和你一样来自于梅那个世界的人,他们也是用的这种办法打破了我的规则,来到了不归城。”
“所以,我通过村落离开也是你允许的?”元想到了这茬。之前他以为自己在镜像域的遭遇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可现在告诉他一直有个人像跟拍一样盯着你,你自己还不知道,想想还是很恐怖的。
“那是自然。没有我的允许哪怕你知道了漏洞,找到了村落,爬上了山顶,你怎么可能离开的?不光是这个,还有你一直能不被传送,也是我的特许。”修斯得意洋洋,他似乎很喜欢看到元这样吃瘪。
“为什么是我?”元再度问出了这个话。
“既然你再问了,而且是这个时候了,我就告诉你。你的特殊是没有人能预测未来。”修斯的火焰升起,在给元做着示范。
“你看,这团火,我向前抛,它就一定会落在前面,我拿水浇它,它肯定会熄灭。但你就像这个。”修斯拿出另外一团火,这团火的外面宝裹着一层透明的物质。他说“就像它,你以为它存在,但其实它里面是空的,你以为当他不存在,那他又能燃烧。”
“不存在之人。不知道有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你。”修斯的这话让元想起了盛禁塔底,跨越时间的庸人梅对他说的。
“我的因果律虽然给了梅,但其实我的眼睛也能看见因果。”
“我选择你很简单的一点就是,从因果律的窥探里,你身上,无因无果,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但又确实存在的。”修斯收起火“你的存在没有办法计算,对我而已才是真正可靠的,所以我才选择你,解决镜像域里纠缠了千年的问题。”
“在看到你之前我是就是整个世界的命运。但在见到你之后,或许在我、世界意识之上还有什么,它才是命运的主导。”修斯看着懵神的元笑着说:“我在天神组的那些年里,在他们那听过一个传说。在天上,有一处浮空岛,那里有一棵树,树下有一只狸猫,它是万事万物的起源。”
“狸猫?浮空岛?”元嘴上复述但内心却是无比的激动,那不就是他在阴魂哪里看到的景象。狸猫、狐狸、浮空岛……万事万物的起源?
元感受到了新的问题正在涌入。明明他已经接近了天神组,知道了他们就是些科研的疯子。可现在突然告诉他自己是什么不存在之人,还有什么狸猫是万事万物的起源……
“换句话说,只有你。”修斯的眼睛一黑一白,快速的转动着:“在无数的可以选择的道路里,一直有一条我在15年看到的生路,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直到你来了,那条路就是你的样子。”
嗡嗡声渐起,元在修斯的带领下看到了头顶繁杂的无数丝线,这些丝线相互缠绕,最终走入漆黑。而修斯说的那一条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完成了使命,是红色的。
修斯放大这些丝线,瞬间就从线变成了一条条路。而他们此刻就站在那条红色路的尽头,修斯说:你真的充满了秘密,我的因果律都只能看到这一部分与我相关的。
“所以,只能是你。”修斯和元退了出来。
这种窥探命运的神奇让他一度认为自己现在生活选择的一切都是虚假的。这一瞬间的恍惚让元仿佛置入了一种玄妙的境地。
他闭上眼,能听见阴魂的呼唤却又再度看到了之前在收到致命伤时圆一让他看到的白雾世界的朋友们的场景。
只是这次,只有圆一。
圆一跳到了元的手上,绿色的丝线缠绕之下,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朋友们将会遇见的道路。
那里荒芜一片,只有摘星婉绯一人捧着一壶酒倒在草垛上。一把火烧掉了他们的尸体。摘星婉绯说着:很感谢你们为元做的一切,下面是我该做事了。
她脱下了自己的黑色手套,里面露出的戒指和她送给元的一模一样。
回过神来的元看着修斯在对自己说话,他分不清刚才是幻觉还是因为触及修斯所控制的域世界的命运丝线而被动激活了圆一所有用的窥探命运的能力。
【你刚才去哪了?我完全感受不到你。很恐怖。】阴魂急切的问。
【我看到了命运。】元有些木讷【比你的预知梦更加清晰的命运。】
【我都说了,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不要听修斯这里一顿胡扯,他觉得不能改变是因为他是命运的控制者,而我们不是,我们的命运当然是可以变动的。】阴魂在极力的解释着。
元回过神来问:“世界意识看到的命运就一定会成真吗?”
“在遇见你之前,我会说。一定,但如果是你的话,命运的丝线从未缠绕你,那你的命运就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修斯解释着,他的眉眼里是火焰,他在郑重其事的告诉元:“你或许是命运的敌人。而命运是万事万物的敌人。”
元继续懵比,但修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现在不用明白,记住我说话的,未来我相信你会懂的。还有,我觉得你的神奇或许已经被天神组的人知道了,所以他们才监控你。
“自己小心。如果你不回梅那个世界,我可以保你,但我知道……你不可能不回去的。”修斯仿佛看到了梅:“我当时看到梅死亡的时候其实也在想,如果他拥有了因果律会不会躲过死亡?可现在事实证明,哪怕熟知命运,只要在命运丝线之下,都会成真。”
“除了你。”
元似懂非懂,而阴魂则说【他是域世界的规则,和我们的不一样。听过就算了。你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你一瞬间雾能爆表,我差点以为你要强行把我放出来。】
【我看到了……大家的死亡。摘星婉绯决定最后一搏。】元向阴魂共享了自己刚才看到的,而阴魂则说【因为和修斯走得近,你激活了圆一的被动技能??有意思。】
元看着修斯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回到我的世界。”
“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帮你打开大门。”修斯自然的说“当然只有你自己。”
“为什么?”元反问。
“因为,只有你才是我的朋友,其他人,抱歉,不可以。”
“梅的夫人也不行?”元追问,但他已经从修斯的表情里读出了这个人给自己留下了后手。
“不行。除非,你拿到之前被帝王用掉的那副手令。拿到了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多送几个人回去。”修斯挑眉,意思就是,我知道你在这里有一些朋友,所以为什么不一次性全部带走呢?
“你是让我去找我的宿敌?”元笑了起来:“那我得好好揍他,杀死他,折磨他。”
“等我的好消息。”元御空正欲离开,但修斯一把将他拉住,说:“别着急,还有事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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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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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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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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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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