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六个人都是韩渡镇人,当张兴隆提出要雇六个车夫帮忙赶车时,好多百姓都踊跃报名,还嚷着不要工钱,他们甚至都没问要去哪里。
因为他们曾经都遭受过韩家的迫害,现在张兴隆带人帮他们报了仇,还分给粮食,哪能厚着脸皮要工钱。
所以,当张兴隆要付他们工钱时,都表示是自愿帮忙赶车,躲闪着不接受。
在张兴隆的强硬下,说你们不收钱就是要我违反纪律,上级会处分我的。
六人一听不要钱,张兴隆会挨处分,才不情不愿地接过钱,嘴里都说道:“八路军真是仁义之师啊,是这个。”
说着都翘起大拇指。
看着六个高高兴兴离开的百姓,张兴隆不得不承认老百姓的淳朴善良,只要你帮过他们,他们就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回报回来。
这次回到许家庄的队伍中,郝家兄妹赫然在列。
而郑三炮在小镇门口看到郝家兄妹时,就明白张兴隆之所以会赶到韩渡镇帮助他们,是那天郝冬蕾出去跟张兴隆商量下的。
郑三炮之前虽然有过喜欢的人,但也是糊里糊涂的,现在还是不太会跟女生打交道。
他又不是无情之人,如何感觉不到郝冬蕾看他时流露出来的浓浓情意。
奈何双方身份差距太大,让他郑三炮不能、更不敢接受这份沉甸甸的爱,因为这对双方都是好的。
医院驻地,等到所有物资完好入库,安排好郝家兄妹休息之所,郑三炮在张兴隆的带领下,问清楚昨晚送回的伤员情况后,两人来到几人所在的病房。
三子和二毛已经做完手术,因为伤势过重加上失血过多,目前他们还处于昏迷状态,不过金医生说已摆脱生命危险,只需慢慢静养就可以了。
又安慰受了轻伤的二贵、光头三人一番,郑三炮拉着张兴隆来到外面,似乎有话说,欲言又止的。
“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吧,憋在心里也不好受。”张兴隆看郑三炮忍着难受的样子,开口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啊。”郑三炮长吁一口气,还是把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你能不能帮我劝劝郝冬蕾,让她跟哥哥郝冬运回家去,不要老待在我身边,我感觉挺别扭的。”
张兴隆顿时无语至极,这么一个既漂亮又善解人意,又知书达礼,一心为你着想的女子跟在你左右,你竟然觉得别扭,当真是欠众多光棍的一顿胖揍啊!
“别扭,你老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多少打光棍的汉子希望有你这种艳遇呢。”
“不是那种别扭,你当我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啊,主要是两人之间的身份。”郑三炮解释道,“你看,我是土匪,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们两人之间这种身份差距,可是这个社会规矩所不容的。”
张兴隆了然,不光是这个时代,在后世那个时代,门户之见一直都是一道男女双方难以攀越的门槛。
“那我问你,要实话实说,你喜欢郝冬蕾吗?”
郑三炮想着那张宜嗔宜喜的俏丽脸庞,稍一犹豫,还是点点头。
“那就对了,既然喜欢,就不要去在意门户之见,要勇敢去追求。”
“可是……”
郑三炮刚说两个字,就被张兴隆抬手打断话头。
“没什么可是的,我又不是让你现在就什么都不管的去追求,郝冬蕾估计也才不到二十岁,还能等个几年,如果到时她还是喜欢你的话,估计你的身份也足够配得上她了。”m.χIùmЬ.CǒM
张兴隆说完,心里暗爽一下,也让你体会一下话没说完被憋在心里的感觉。
“怎么可能?”郑三炮没这种感觉,他被张兴隆的话整懵了。
“怎么不可能,你应该知道乱世出英雄这句话吧?”
“知道啊,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郑三炮依旧满肚子疑问。
“你也知道,倭寇正在我中华大地肆虐,侵我国土,残我百姓,掠我矿产,夺我财宝。我中华儿女值此之时,当奋起反抗,驱逐倭寇,还我河山,为被残害的百姓报仇雪恨。”
“你在韩渡镇刚报的只是私仇,现在国仇摆在你面前,你将怎么样?”
“当然是干他娘的。”郑三炮斩钉截铁道。
“是,不过要怎么干,还是有很大门道的。”张兴隆赞同,又问道,“还没问报过仇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啊,就是报完仇后,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过过自己的小日子,了此一生而已。”郑三炮说出了先前的想法。
“不觉得这样的日子会平淡无味吗?你觉得这样的世道会有那么个地方吗?”张兴隆反问道。
郑三炮沉默不语,他本就是一个不甘于平凡的人,而且身怀一身本领,一直过那平淡如水的生活也不是他想要的。
只不过这个世道太过残酷,遭过这一番劫难的他,就想过一段安静无波的生活,抚平一下心里的伤痕。
“现在倭寇已经入侵到你的家乡,也许你还不知道他们的残暴程度,等到真正见识到时,你就会明白他们根本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到那时你肯定会为自己选择逃避这个世道而后悔的。”
看着郑三炮难以置信的样子,张兴隆继续说着。
“我真的不是在危言耸听,你肯定听说过倭寇在我国那片黑土地上所犯下的种种恶行。难道你认为他们进攻到这里后,会变成他们标榜的文明之师吗?”
“殊不知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倭寇带着枪炮来到我们的国土上,会秋毫无犯吗?”
“不,他们这一路上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在不停地、尽情地释放自己的内心罪恶,满足自己的内心欲望。”
“你可以扪心自问一下,当你把自己内心罪恶的一面释放出来后,你能轻松地把它收回去吗?”
“看看那些生性纯良的人,变成恶魔后所造的罪孽,你还会对外敌的入侵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吗?”
“你愿意当亡国奴,对鬼子俯首纳拜,甘愿被奴役吗?”
郑三炮呆呆地望着远方,思绪万千,他没有见过鬼子的恶行,可这几年也听说过。
至于当亡国奴,他宁愿去死!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我一定会拿起手里的枪,跟鬼子对着干。”
郑三炮收回思绪,缓缓说道。
“好,那你再好好想想吧。一夜没有睡觉,你回房间休息休息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张兴隆让郑山炮回房间休息,自己也转身回到住处,开始大睡起来。
休息过后,时间总是在悄然中流逝,张兴龙忙忙碌碌了两天,安排各种事项。
等到第三天,郑三炮找来申请说要加入八路军。
这两天郑三炮也没有闲着,从侧面了解了许多八路军的事情,又恰好听说县城那边鬼子做下许多恶事,加上把张兴隆他们这两次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
郑三炮在跟几个兄弟商量过之后,一致同意加入八路军。
所以,他就作为代表过来找张兴隆。
郑三炮一看到张兴隆,开门见山道:“张兄弟,我们决定加入你们一起打鬼子。”
张兴隆听到郑三炮要加入的话,是非常高兴的,还是问道:“为什么要加入我们呢?”
“就凭这两次你们的所作所为,你所在的队伍跟我以前见的都不一样,而且我信你,就跟着你干了。”
“你那几个兄弟呢,你没有强求他们吧?”
“怎么可能,我们都商量好的。”
“好,欢迎你的加入。”
张兴隆和郑三炮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两人都非常高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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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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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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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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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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