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清朝末年,清政府的封建统治已经腐朽到了极点,外忧内患接踵而至。朝廷对内是横征暴敛,残酷镇压;对外则是割地赔款,丧权辱国,逼得各地义军揭竿而起,天下大乱,其中以太平天国运动持续时间最久,规模最大,彻底撼动了清朝的统治。
太平天国起义从金田爆发,迅速席卷了大半个天下,当时世上无事日久,兵甲懈怠,大清帝国的军事力量,早已不能和当初八旗入关之时相提并论。由八旗和绿营组成的正规军久疏战阵,根本难以应对大规模战争,皇帝不得不下旨,由各地官吏主持招募团勇,筹建新军,以此御敌平乱。
其实早在当年镇压白莲教的时候,朝廷就早已感觉到力不从心,开始大举兴办团练,用官府控制下的地方武装取代官兵作战。像清末比较有名的几支军队,诸如湘军、淮军、楚军等,皆是借着团练出身,营中兵勇或是父子兄弟,或为同乡同族,怎么打都打不散,所以战斗力极强。
单说那马天锡,本是区区一个知府,就因为组建团练平寇有功,才被朝廷破例升为巡抚。他不仅深通为官之道,更是满腹韬略兵机,又出身于当地根基深厚的名门望族,实有呼风唤雨的能为。但他在朝中却没有什么依靠,要放在太平岁月守文的时节里,可并非是有真本事就能够平步青云担当重任,像马天锡这种在朝中没有门路的官吏,顶到头也就能混上个臬司、藩司,至于巡抚、总督之类的大吏,可就连想都不敢想了。
恰好有粤寇作乱,马天锡施展才干的机会也就随之而来了。他亲自找来许多富商巨贾,晓以厉害,让他们出钱、出粮、出丁,组建团练协助官军守城。
那些个豪商巨富都是世辈经营,唯恐粤寇一到毁了自家基业,所以拼着倾家荡产,不惜血本地支持官府。当兵吃粮的人从来不少,更何况打着官家的旗号,只要是有粮饷,就可以迅速募集到大批团勇。
凭借着灵州城里边钱粮充足,而且城防坚固,地势险要,与粤寇恶战经年,大小数十仗,非但没有丢失城池,反而牵制了几股粤寇主力,灵州团勇也逐渐成为了一支善战的劲旅。
皇上对此大为赏识,破格升了马天锡的官,让他总领治地内的军政事务。可马天锡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常言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朝廷上许给的顶戴花翎只不过是个空头大愿,要想图个封侯拜相,关键还是得依靠自己的实力,在尽力结交朝中权贵的同时,还要趁着眼下平乱之机,大举扩充团勇,手底下的军队越多,将来升官的资本就越多。
所以在马天锡手中,除了掌握着各大商贾支持的团练以外,还招安了几股人多势众的响马和水盗,并且利用关系暗中和洋人交易,购买了许多犀利的西洋火器,把灵州城守备得好似铜墙铁壁一般。
太平军接连打了灵州数次,都因为城高壕深,所以屡攻不克,加之军需粮草接济不足,也没办法持久围困。但此番卷土重来,大有志在必得之势。天刚破晓,一队队太平军便从四面八方聚集,先是放了一阵炮石,随后大队人马铺天盖地向城墙扑来。
灵州城里的守军,早已剑拔弩张地等了一夜,见粤寇蜂拥而来,声势极壮,真是旌旗蔽野,刀枪如林。但城中团勇多是久经沙场,此刻并未急于应战,各营全都偃旗息鼓,静静伏在堞口后边一动不动。
城底下有三条壕沟,两边的沟里都插满了尖木桩子,当中一条深壕最宽,里面注满了污水,每条壕沟之间,都接着阻挡冲击的鹿角刀栅。冲在最前边的太平军很快就到了沟前,被迫停下来拔去拦路的栅栏,还要再用竹梯搭桥,顿时有无数兵卒被沟障阻住,乱哄哄的在城下挤作了一团。
这时就听城头上一通梆子急响,伏在城上的团勇齐声发喊,把一排排抬枪和劈山炮打将下来。一时间硝烟弥漫,铅丸激射,那些挤在城下的太平军被打得血肉横飞,你推我挤乱成了一片,有许多人在混乱中掉进壕沟,不是被木枪戳死,便是落在污水里淹死,中枪带伤、折足断臂的更是不计其数,血糊糊地倒在地上大声惨呼,但太平军前赴后继,仍然是不顾生死地蜂拥上来冲击城壁。
守军随即又放下滚木碛石。那些滚木上都嵌满了铜片铁钉,滚落下去一碾就撞出一溜血胡同。只见城墙附近狼烟火炮轰响不断,强弓硬弩射得好似狂风骤雨,直杀得尸积如山沟渠满,血流成河映红了天。这场恶战,从拂晓打到正午,太平军死伤累累,被迫暂时停下攻势,留下数千具尸体收兵后撤。
马大人在城上举着单筒千里眼看了一阵,发现粤寇败而不乱,在附近聚拢人马安营扎寨,把灵州城围得水泄不通,看起来竟然是要持久困城,心中不免隐隐担忧起来。
那位图海提督听报说粤寇在城下大败,被官军杀死无数,立刻顶盔贯甲上城来观看战果。他全身戎装披挂,前后簇拥着几十名亲兵护卫,还专门有两个家奴给他扛着大刀,当然这口刀从来没有人看见提督大人用过,纯属是增添虎威的摆设。等他到了城头之后,已被身上厚重的盔甲累得气喘吁吁。
马大人一看这位爷来了,赶紧命人搬了把太师椅来,请图海提督在城楼上坐了督阵。图海将军看到太平军在城下尸横遍野,心中颇为满意,扶正了头盔,咧着大嘴哈哈一笑,对众人说道:“当今天子在位,咱们的皇上是何等的英明神武,这些不自量力的发逆反贼无异是以卵击石,能兴得起什么风浪?我看也不用朝廷起兵来剿,只需如此几阵下来,此辈丑类就已被咱们斩尽杀绝了。”
马大人赶紧迎合,先说皇上乃是真龙下凡,确实英明盖世,神鉴无双,又赞图海提督是皇上手下的福将,但他心下却不以为然,眼见这一仗虽然杀伤贼寇无数,但胜得格外蹊跷。粤寇最是悍恶狡猾,要是都像这般前来送死,早就被官军扫平镇伏了,也不至有今日的气候。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先前被打死在城下的,应该都是些被粤寇掳来的流民和俘虏,敌军的主力却未受什么折损,只怕真正的恶战还在后头。
此时有若干小股太平军到城下骂阵,这也是古代的一种心理战,不外乎骂那些清妖都是关外深山老林里成了精的妖魔鬼怪,占了汉室山河,乱我大好中华,又让大伙都在脑袋后面留上一条“猪尾巴”,谁不留就要杀谁的头,真他妈没天理了。这等妖孽竟然还敢诬蔑我天朝的天兵天将是造反的贼寇,却不知古时仓颉造字的时候,是根本没有“造反”二字的,这都是官家自己捏造出来骗老百姓的,总教大伙蒙在鼓里受他们欺压。清妖没入关之前,不也是被咱们骂作满洲鞑子吗?劝你们不可违背天道助纣为虐再给清廷当什么奴才了,赶快幡然醒悟,把城里的当官的全都绑出来献到阵前,跟着咱们的洪天王杀尽清妖,共享太平盛世。
城中对此早有准备,也有先前拟好的骂词,专教那些嗓门大的兵勇与粤寇对骂,无非是骂你这班专信什么“一竖一横”的发逆丑类,从来不尊先贤古圣。为首的那个贼酋伪王,将自己打扮得跟个西洋和尚一般,不过是一介跳梁小丑而已。本来明明是我朝的子民,却胆敢蛊惑人心,妄自充做西洋神仙的儿孙,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得了,如今竟还扬眉袖手地大言什么天道,其实根本就不知天道是个什么东西。今天你等死伤惨重,想必已经领教了官军的雷霆手段,何苦再做此大逆不道的勾当。要知道回头是岸,劝尔等不如早日改邪归正,赶紧把一干伪王伪帅捆起来献到城下。官府念你们一时误信匪类妖言,必定不予追究,给了赏银就将你们发送回乡做个安分守己的良民,否则等朝廷大兵一到,天威之下你们个个都是诛灭九族的罪过。www.xiumb.com
双方开始时还都有些劝降之意,但始终没人肯投降献俘。灵州城已经挡了太平军多时,经过一场场恶战之后,两边互有死伤,都对敌军恨之入骨,各自明白谁落在对方手里都得不了好,任其说得天花乱坠也无动于衷。
骂到后来,就干脆变成了肆无忌惮的破口大骂,尽是些市井乡间的粗俗脏话,极尽歹毒诅咒之能事,直到红日西斜,那一阵阵南腔北调、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也未停止。马大人心中越发不安,总觉得粤寇似乎在有意掩盖什么举动。他带着亲随,仔细在城头上巡视了一回,吩咐各营小心戒备,多准备火箭、灯笼等一应远近照明之物,防止粤寇入夜后趁着天黑前来偷城。
正在这时,马大人突然发现城下有些异状,他察觉到城南一片茂密的草木,显得有些异常,但若非是仔细加以辨别,轻易也难发现,越看越是奇怪,豁然间醒悟过来,心底惊呼道:“险些就被瞒过去了,粤寇军中向来有掘子营,肯定从头天晚上就开始掘地穴土了,这是想在地道里暗中埋设炸药轰塌城墙,大概只等天色一黑就要破城。”他这个念头尚未转完,就听到一声恰似撼地雷鸣般的轰然巨响,震得地动山摇、房倒屋塌。
这才是:“天翻地覆何日定,龙争虎斗几时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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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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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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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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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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