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买什么票上,二人有了分歧。王娟要买卧铺,夏河想买硬座。
夏河的想法是厂子刚开能省点就省点,结果被王娟挖苦道:“我的天啦,听你这口气厂子像你家开的一样,能省点是点。厂里不报,有我呢,你怕啥呀,说好跟老大混,你就听我的吧。”
王娟撇撇嘴,一脸的嫌弃。
最后,架不住王娟的奚落。夏河心想自己总不能和王娟分开各坐各的吧。再看看王娟的打扮,人家可是金枝玉叶,哪能比得了自己这皮糙肉厚。怎么能忍心让她跟自己去挤硬座受罪。
夏河无奈说:“听你的,买卧铺。”“这就对了嘛,浪漫的旅行不能变成痛苦的体验,我们应该好好地享受二人世界。”王娟开心极了。
“你照看好行李,我去买票。”王娟说完转身挤进人群。一会儿就出来了。“呵呵,我买了两张最上层的票,这样就更没人打扰我们了。”
火车来了,二人一阵忙碌,找到车厢进去,放好行李,爬上了高高的三层床铺,两人面对面坐下。
顶还挺高的,勉强能坐直身子。“三层的风景不错,高高在上,一览众山小。”“没坐过卧铺吧?”王娟笑问。
“真让你说对了,去年从东北来时坐的硬座,你可别提了,二天二夜难受死我了。”王娟笑道:“怎么样,跟着老大混没错吧,回来时带你坐飞机。”
二人胡乱开着玩笑,王娟更是满嘴跑火车,兴奋地有点过头。
王娟拿出水果小吃,就准备开吃。夏河埋怨:“刚吃过饭,哪里有肚子还能吃。”
“这不是饿,是一种享受。我们边聊天边吃水果,多好。”
两人靠在被子上,夏河剥着水果皮,剥好了,再递过去,王娟张开嘴来接。
“让我给你喂呀,你太会享受了,手呢?拿手来接。”“手脏,容易造成二次污染。”
夏河只得一块一块地给她喂了。每喂一次,王娟都乐得嘻嘻笑着,夏河明知她笑自己,也不在意,反正说也说不过她,只能任她摆布了。
王娟这个鬼丫头,夏河随便说一句话,她立马就有一万句等着他。她就是上天派来专门克他的,他永远都是她手下败将,永远被她整蛊。
二人好像早已经习惯并且很享受这种一主一仆的角色。主呢,享受地心安理得,品味着其中的甜蜜幸福。仆呢,付出地心甘情愿,奉献着纯洁友情。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
别人,呵呵,只有羡慕的份!
王娟时不时地抬起头打量着夏河,看他一点点剥着桔子皮,甚至不放过肉上的一根根丝,他剥地是那样的认真。剥完一瓣,转一圈再看看,直到确认没有任何丝了,才伸过手来示意自己张嘴。
微微地张,轻轻地放,慢慢地嚼,细细地品,甘甜的桔子汁直沁心底。脸红红的、心扑通扑通的、眼睛潮潮地望着他。
他时而抬起头来,也看看她的眼睛,憨厚地望着自己一笑,看那个傻样自己恨不得想上去撕他两下,打他两下才解气。这么憨的一个人怎么就能把自己的心给偷走。真不知道这个不懂风情的臭男人哪里吸引了自己。真的不知道!m.xiumb.com
可现实情况是心真的已经不在自己身体里了,早不属于自己了。而这个罪魁祸首此时就躺在旁边,还若无其事。一脸傻笑,真的想打他!
“我想咬你一口。”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你没吃够吗,我再给你剥。”
不说话了,王娟盯着天花板。旁边那个男人又开始认真的剥桔子皮了。
夏河边剥边时不时地抬眼看看王娟,他从未看到过她躺着的样子,玉体横陈,凹凸有致。白大腿晃得自己眼晕,想入非非过吗,的确想过,脸红耳热过吗,的确有过。毕竟他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不敢承认自己爱她。这么可爱灵巧的一个女孩,虽生在豪门但她的心像玻璃一样透明,她本是金枝玉叶,而自己却是随波逐流,身无分文居无定所。没资格没能力去给她创造一片天地,替她遮挡一块云雨。
敢承认自己喜欢她。的确很喜欢和她在一起,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足以使自己更年轻,变得快乐、身心放松,感觉生活美好。不能天长地久,就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朝朝暮暮,享受这难得的时刻吧。
喜欢整蛊自己就整蛊吧,只要她喜欢随便怎么祸害自己都无所谓。男人嘛,就是一座山,任凭这个可爱的女孩在山里怎么疯玩都可以。他只需要敞开宽大的胸怀,静静地欣赏她的聪明狡黠,智慧美丽即可。
火车的咣当声让夏河不由得想起了去年来上海时的情景。今年和去年相比,自己有改变吗,有进步吗,自己离梦想近了吗?不知道。不要想这些烦心事了。一万年太远,只争朝夕。
“王娟,我们说说话吧。”“说什么呢?”“什么都可以。”“你在想什么?”
“说说话,我就不想那些烦心事了,听到火车的咣当声,我就想起了我去年来时在路上那种心情,触景生情。”夏河有些伤感。
王娟翻过身来,面对着夏河,看着他的眼睛,柔柔的说:“别想了,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你现在一个人背负的压力很大,各方面都不如意。我知道你的抱负很大,心劲很高。我很体谅你可一点都帮不了你。我只会说说笑话逗你开心。累了、困了、不开心了,有我陪着你,我愿意做你的开心果,永远让你快乐。坚持下去,再难也要坚持下去。不要放弃,我永远相信你。”
夏河大为感动,这个表面咋咋忽忽,机灵古怪的女孩实际上也有一颗温柔细致善解人意的心。
“你是我的开心果,有你在,我就感觉生活很美好!”
王娟伸过手来,夏河便张开手接住,纤细的小手触到了他的掌心,五指合拢,那小手便没入他粗大的手掌中,只留一截白嫩白嫩的胳膊在外面。
用用力,感觉那小手似没有骨头一样,滑滑的、柔柔的、软软的、热乎乎的还有点湿漉漉的,夏河知道,那是汗。四目相对,便不再说话,话是多余的,眼睛才是心灵的窗户。
好久好久,夏河才抽出了手,轻轻地说:“晚上十二点火车到,我来看时间给咱盯着,你睡会吧。”王娟没说什么,只轻轻点点头,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枕在被子上一会就传来轻轻的鼾声。
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车厢下铺的人早都睡了。大灯也关了,只留下昏暗的夜灯。
王娟也只是个轮廓了,唯有那两条纤纤玉腿依然看得清楚。
夏河爬起来,探过身体,回手扯过自己的被子,把王娟的大腿给盖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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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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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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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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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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