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子本想回宿舍来着,但考虑到方渠是走读生,而且刚转来不久,她们要是走了,他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于是他们决定,中午就在各自的教室午休。
很快,下午的课程开始了。
沈禾这两天有些心烦意乱的,现在也无心听课,偶尔会看向于邱。
见他倒是听得认真,心里难免感慨,他可算是愿意认真读书了。
而后又不自觉想到了自己身上,脑子里就越发混乱了。
同样心神不宁的,还有孟汀瑶和方渠,两个人一个想着要怎么弄清楚当初那场奇怪的告白,一个想着要怎么回家和母亲商量后面的计划。
就这样,三个人稀里糊涂地熬到了下课,最后一场铃声响起时,三个人都还没发觉今天的课已经结束了。
直至于邱走到沈禾面前,问她是否还是和孟汀瑶一起时,沈禾才回神说了一句‘是’。
两人交往的时间并不短,但是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沈禾强硬要求不能因为恋爱就打乱了原本的生活。
而孟汀瑶就是沈禾原本生活的核心。
对于于邱而言,两人现阶段的交往并不能摆在台面上,因此,单独相处的时间很少,孟汀瑶的存在,更是让本应属于他和沈禾的时间与空间大大缩水。
可他不能违背沈禾,否则,沈禾就该离开他了。
毕竟,孟汀瑶是沈禾心中极为特别的存在。
于邱也很清楚孟汀瑶不喜欢自己,特别是孟汀瑶知道了自己唆使沈禾复读的事后,本来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突然就变成了咄咄逼人,每次见面就和吃了炮仗一样。
其实以前的孟汀瑶偶尔也会留给二人单独相处的空间,而现在,他和沈禾几乎只能通过手机来稳固感情了。
以至于他现在都很后悔,当初本想着在孟汀瑶面前炫耀一把自己在沈禾心中的地位,谁知道会弄巧成拙呢!
与此同时另一边,四楼的方渠被人推了一把,那人问他‘要不要一起走一段’。
他这才反应过来放学了。
那人也是个走读生,叫做刘衡,俩人就结伴走了一段路。
走着走着,方渠突然对身边的刘衡问道:“刘衡,你知道沈禾和于邱吗?”
听到方渠的话,刘衡停下了手里还未结束的游戏,眉头微皱,眼神专注,似在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见刘衡还没有开口的打算,方渠只好放弃从他身上着手的计划。
不想刘衡突然开口:“那个叫于邱的,好像和学校后面那条巷子的几个混混关系还不错,他女朋友好像就叫沈禾,长得挺漂亮的,怎么,你看上人家女朋友了?”
方渠躲开想要搭上自己肩膀的手,笑着说:“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这种挖别人墙脚的事,我只是刚好听到了这两个名字有点好奇罢了。”
“是吗?不过——”刘衡欲言又止,眼神中的挣扎让方渠看得一清二楚。
刘衡示意着方渠凑过来,然后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我其实也听到过,有人讨论于邱这人不简单,他家里的生意也是这两年做大的,他们都说是于邱他爸结识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我和他不是一个班的,所以几乎没有接触过,知道的不多。”
“不过我有天晚上出去吃宵夜,经过后面那条巷子的时候,看见有人给于邱递烟,他接了,还喊了那个人二哥,我怕他们出来打我,没敢多待,这事儿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方渠意识到,问题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他拍了拍刘衡的肩膀,承诺道:“你放心,我谁都不会说的。”
刘衡松了一口气,心中轻快了不少,然后又和方渠说起了这学校里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
回到家后的方渠把自己得到的情报告诉了母亲,林黎也告诉了自家儿子,她给钟云蓁打了个电话,并且知道了沈禾那天哭的原因。
接着就是母子二人开始共同思考对策,即下一步计划。
没过多久,方询也回来了,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两人,他十分好奇,轻手轻脚走向饭厅,看见了那些未被人动过的饭菜,又折回客厅对着还没发现他回来的俩人说:“你们怎么不吃饭,菜都凉了。”
母子二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方询的话语就像是突然被扔进来的炸弹,突兀至极。
林黎吓得尖叫出声,方渠则被母亲吓了一跳。
母子二人脸色不善地看着方询,方询有些尴尬地后退了几步,试图分散母子两人的注意力:“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饭菜都凉了。”
被他这么一说,母子俩这才觉得肚子饿得慌。
由于方询一直观察着他们的面部表情,几乎是在问完的瞬间,就喊来了保姆把冷却的饭菜拿去重新热一热,然后自己走到林黎身边坐下。
林黎见状,赶紧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给方询。
方询听后,一脸凝重,说:“这么看来,那小丫头八成是叫人骗了,这事儿你先别告诉钟云蓁,她那性格知道了,怕是要闹得整个学校人尽皆知。”
林黎十分无语,好友云蓁虽然偶尔会犯冲,但也是极知道分寸的,自己丈夫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这么说人家。
方询说完也察觉到不太妥当,生怕妻子生气,连忙解释道:“我倒也不是这意思,毕竟事情没有弄清楚前还是不要弄得草木皆兵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让他们安安心心高考,儿子啊,你平常还是要多和小禾走动走动,看着点,就怕那于邱还有别的目的就糟了。”Χiυmъ.cοΜ
方渠一听,正色道:“不用您说,我已经答应我妈了,要是那小子敢对沈禾做别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林黎也跟着点点头,握着丈夫的手说道:“是啊是啊,我当初也是怕啊,万一那小子还有别的打算怎么办?现在听到他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的混在一起,我就更担心了!”
方询安慰自己的妻子说,现在沈禾只待在学校里,而且身边还有个形影不离的朋友,出不了太大的问题,更何况还有了自己的儿子盯着,一个学生在学校里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听了丈夫的话,林黎的心也跟着稍稍安定。
没过多久,保姆过来告诉他们饭菜已经热好了,一家人就去吃饭去了。
学校,晚自习。
孟汀瑶依旧出神,手里的书停在当前页许久没有翻动。
看着悄悄推开门走进来的老师,沈禾朝孟汀瑶的桌面扔了块橡皮过去,孟汀瑶惊醒,抬头就看见了向自己走来的班主任,赶忙低头认真学了起来,班主任见孟汀瑶重新进入状态,没有继续向前走,返身来到讲台上,敲了敲桌子,严肃地说道:“现在是关键时期,有些同学不能仗着自己学习成绩好,就想着偷懒啊,前车之鉴就在这摆着呢,高考没结束,你们就得给我绷紧了这根弦。”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沈禾听着班主任话里的言外之音,垂下了脑袋,孟汀瑶见了,默默地在心里骂了于邱一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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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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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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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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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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