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瀛洲GDP前三的城市,自从幕府时代便开启了自己的辉煌,时至今日仍旧抒写着自己的辉煌,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飘忽不定的天气,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便可能大雨倾盆,
晚上十点半,天色已黑,空中还飘起了毛毛细雨,已经习惯这里古怪天气的年青男女,撑起早已准备好的伞,从市中心踏上下班归程,
伴随淅沥雨声,他们拖着疲倦的脚步,钻进了弥漫着市井气息的居酒屋,
在其中品尝炙烤鳗鱼,互相倾倒着清酒,肆意挥洒着白天生活中的压力,
但欢愉的同时,他们也感觉到了脚下传来的震颤感,
笑声依旧,这个国度的人们很清楚
————又地震了!
——‘嗡!’
引擎声在空中划过,一架飞机从高空徐徐降落,落在平整的跑道之上,
“尊敬的各位旅客,航班已经抵达神奈川市机场,请您带好随身的行李,有序离开……”
沈峰咧嘴一笑,声音回荡在机舱之内,
“终于到了。”
朱岳解开安全带,呼出口寒气从过道踉跄踏出,站在舱门处深深伸了个懒腰,
不得不说,沈峰的技术是真得好,
完全贯彻了火力即正义,速度即真理的原则,
加速翻转,径直俯冲,悬停静止,
他们几乎所有都体验了一遍,硬生生把直升机开出了战斗机的感觉,
快是快,只不过有点…
“呕…”
温风袭来,朱岳一个没收住,嘴中的食物残渣顺势倾泻而下,
如飞瀑般四溅砸落,融合在雨中,四散在湿润的水泥地上,
他低垂着额头,双手紧扣在铁架上,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
“真要命!...呕!”
龙林满眼嫌弃地向外挪了挪位置,避免自己衣衫被污染,
“老陆,咱们现在怎么走?”
朱岳扬起苍白的面庞忍不住问道,
“我们对瀛洲也不熟,坐出租不会被宰吧?”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完成吐槽后,又无力地将额头垂下,
陆川看着眼前的车流,缓缓地叹了口气,
沈峰有其他任务先行离开,桑原音羽已经三年没回瀛洲,熟知的联络点早已搬迁不见踪影,
剩余几人语言完全不通,现在没有一点线索,
所以一时之间就陷入了迷茫之中,
徘徊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两边是陈旧的建筑,
倒不是他舍不得出租车钱,而是高天原在瀛洲的隐藏的太深了,他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四下环顾了一下,
陆川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独自走了二十几分钟,绕来绕去竟然迷失了方向,
就在他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其他人的时候,
正巧看见路对面有一位老妇人向自己招手,
黑天疾雨,她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她的家人呢?
雨水打湿了妇人的衣服,老人家孤苦伶仃,看起来比这座城市内大多数人要凄惨的多,
她焦急挥手,陆川赶忙走近给她撑伞,
“阿婆,您……”
闪电划过,他一低头正好看见妇人抬起的脸,毫无血色,从四面八方爬出的皱纹如折起的豆皮,铺满了整张苍老面孔。
“我东西丢了,你快帮我找找。”
老人的声音颤颤巍巍,好似行将就木,这是咽气前最后的请求,
陆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别着急,您丢了什么东西?”
妇人浑浊的眼珠向两边翻起,说着不太熟练的华夏语,
“我把小孙子弄丢了,就在这巷子里。”
她指着黑洞洞的道路,着了魔般一瘸一拐向里面走去,
“孙子?”
不知道为何,瞄着原本普通的老人,他汗毛竖起,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人体在面对危险时会产生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也就是恐惧和逃避,
但‘阎罗殿’并没有提醒自己,说明自己暂时安全,
或者说,她目前并不想干掉自己,而现在眼前这个不太正常的老妇,则是自己唯一的线索,
可能是长时间处在社会最底层,只要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他都他愿意尝试,
这么一想,恐惧感顿减,
陆川轻呼出口寒气,撑起伞和老妇同时进入巷子深处,
过了许久,早就迷失方向的陆川干脆破罐破摔,倒是老妇走着走着忽然停下,
“宝贝孙子,下次可别乱跑了……”
“找到了?”
陆川略感诧异,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去,眼睛慢慢睁大,
冰冷的台阶上躺着一个被雨水打湿破破烂烂的布娃娃!
老人亲昵的抱起娃娃,全然不在意污泥和水渍,小心翼老人亲昵的抱起娃娃,全然不在意污泥和水渍,小心翼翼,好像是对待刚出生的婴儿,
“谢谢你,孩子。”
老妇阴笑一声,
“但我孙子,似乎还缺少点器官,干脆你好人做到底吧。”
抬手拿出娃娃甩了甩,掌中的布娃娃仿佛活了般,
两颗纽扣做成的眼睛极速转动,四肢丝线不断伸长,飞扑着向陆川身上袭来,
陆川闪身掏出黑金短刃,噼里啪啦的电弧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噌!’琇書蛧
金属碰撞的声音激荡而出,
陆川借力将它甩出,娃娃凝聚成的利爪,在留下三道清晰的划痕,
就在他准备向前再次挥刀时,
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缓缓停靠在两人的身前,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女人走下副驾驶位,快步的向他们走来,
两道剑眉,配合着轮廓清晰的面庞,失掉柔美的同时,又平添一份干练的英气,
“你好,在下沢田亮子。”
说着她摘掉手套,伸出手摆到陆川面前,
“很抱歉,刚才只是试探,毕竟我没办法,将这次任务交给一个能力不信的人。”
陆川点了点头伸手半握住对方的手,并向她们提供了自己的基本信息,
“亮子,你不用解释,这孩子早就知道。”
老妇干笑着走上前来,低垂的眼帘中闪过一丝赞许的神色,
听到这句话,沢田亮子微微一愣,
老妇将自己手掌展开,一根几近透明的丝线,正静静躺在她布满沟壑纵横的手中,
丝线虽然细微,但却锋利无比,
“警惕性不错,但这东西可伤不到我。”
老妇笑意不减,捻指一弹,丝线一端瞬间燃起,在空中混着雨滴化为灰烬,
“大雨天还能正巧碰见一个会说华夏语的老人,难免让人生疑。”
陆川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后将手套在指尖上的一个铁环卸下,
这连接着后背一把弓弩,只要拉动,尖锐的弩箭会在刹那射向自己,
老妇神色一怔,眼中的震惊之色更加浓重,但并未多说什么,
“...姐姐?”
桑原音羽看着面前高挑的身影,瞪大眼睛下意识探头问道,
“你也来了。”
沢田亮子微笑着走上前伸手宠溺地轻抚了一下妹妹的头顶,拨乱了一头乌黑的秀发,
“别。”
桑原音羽嘟着嘴,甩头摇开姐姐的手掌,一直都潜伏在国外的姐姐竟突然回国,这难免不让人惊喜,
陆川朝身后几人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这份文件袋上,眼中浮现出疑惑之色,
“奇怪,这个文件袋应该也放了两年多了吧?怎么还这么新?”
龙林正在拆文件袋的手微微一顿,眉头皱起,拆文件的速度更快了起来,
他从文件袋中掏出厚厚一沓纸张,从第一页开始,仔细的翻看起来,当他的目光落在第一张纸上的瞬间,他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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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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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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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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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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