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跟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的人推心置腹呢?
冯上就是这种长着七窍玲珑心的人。
秦疏装一装样子。
“我跟颐先锋一见如故。”
冯上听后自然是不信的,这样的说辞明显是在应付他的,不过他是一个聪明人。既然秦疏不想说,他也就不再追问了。知道的太多对他反而不好。
冯上这才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花关将军与我说句实话,冯将军是否有造反?”
秦疏没有想到冯上这样的人会把这件敏感的事情问的这么直白。
倒是也不难理解,所谓越复杂的事情,就按越简单的方法来处理,反而更容易解决。
秦书也不想对冯上有太多的顾虑。
“实属污蔑,这样天大的罪名。放在谁的身上也是承受不起的,抄家灭门,满门抄斩。造谣者分明居心不良,想要挑起冯将军和安丰君子国的战事。兴宁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尽可把安丰君子国,收入自己的国土之内,这样也不是不可能的。”
冯上听后像是在意料之中,有些震惊主要他在思考这件事情如何平息?
“只是现在的局势已经逼到此处,怕是不好收场。”
秦疏听到冯上,这样说显然是有些急了。
“不好收场,冯上,想想办法。战事将起,刻不容缓了。”
冯上思索了一下,心头生上一计。
“我晚上办一个宴会,昭告所有人,宴请冯将军到宴会上来。既然这件事情这么复杂,不如简单办起。我们与冯将军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完了嘛?”
秦疏听到冯上这么说,恨不得把冯上的脑袋戳一个洞。
要是冯上他们反水,趁机把冯将军捉住岂不不战而胜。
“怕是冯将军,不肯答应呢!”
秦疏故作神闲。
有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感觉,让冯上看着有点着急。
“旁人跟冯将军说起此事,冯将军自然是不干的,但是花关将军跟冯将军说起,让冯将军过来,冯将军一定会答应。”
冯上十分笃定这个说法。
世人皆知冯将军对花关将军爱如亲生儿子一般。
凭借花关将军对冯将军的信任,冯上相信冯将军一定会来。
一直没有吭声的爱颐,也劝解起了秦疏。
“爱颐以人头担保,如果冯将军有任何不测,愿意一命偿还,绝不苟活。”
听到爱颐这么说,秦疏就坐不住了。
“我愿意暂且试一试。”
冯上现在了解到爱颐果然和花关将军关系匪浅。
看来爱颐一句话,对花关将军来说,一言可抵千金呐。
回到冯府的秦疏,向冯将军禀明了冯上的请求。
冯将军大怒。
“秦疏本将军对你如何?爱你如亲生儿子一般,你怎么陷我于不义的境地。若是他们将我擒拿,岂不将我自己的人头拱手送给他人?”
身边的亲信见冯将军大怒,就要上去将秦疏擒拿。
秦疏没有反抗,一开始秦疏也有一些犹豫,毕竟秦疏对冯将军来说犹如亲子。
但是他们是冯将军的亲信,就算是皇上来了。将军有令,他们如果要刺杀皇上,他们也会义不容辞。
眼看着亲信就要将秦疏拿下,冯将军还是不忍。
“且慢!”
秦叔顿时向冯将军磕了三个响头。
“冯将军犹如我父。天底下哪有儿子要杀自己的父亲,但凡我父有任何不测,儿子岂会苟活,儿子怎么会将父子二人的性命当做儿戏。现如今除了当面跟上将军说清楚,也没有什么最好的办法了。在以不伤害百姓的前提下,眼下这个办法虽然对我们父子二人凶险极大,但是对百姓而言,这是最两全的办法。不动兵火,化干戈为玉帛。”
冯将军看着秦疏额头上隐隐现出的血痕。
顿时心疼了起来。
闭上双眼做出了一个决定。
“本将军就依你的,这宴会假如说是《鸿门宴》,本将军虽比不上刘邦,可也不会任人宰割。”
秦疏听罢,顿时双眼涌出温热的泪水。
“秦疏,谢冯将军大义。”
冯将军转过身去。
“不是都称父子了吗?怎么还叫将军?”
秦疏又向冯将军磕了一个响头。
“阿爹!”
身边的亲信,见此状况。真是捡了一条命都在庆幸,还好没有下死手,要不然这下该怎么收场?
爱颐得知冯将军同意前来赴宴,也明白冯将军真如秦疏所说。是个舍已成大义的人,顿时对冯将军,心中敬佩万分。
这要是换做是她,要她来付这么大的风险。来成全这天下,爱颐怕是做不到的。
上将军开心之余,不免怀疑起来,花关将军怎么会听爱颐和冯上的建议。
便叫来冯上,打听一二。
从冯上的口中上将军得知,爱颐似乎对花关将军十分重要,爱颐所说的话,花关将军似乎无有不一。
上将军禀退了冯上。
上将军想起爱颐从不离身的茱萸发钗。一阵惊醒,难不成花光将军?就是送爱颐茱萸发钗的人,难不成花关将军就是阿姨的心上人?难怪!
上将军等不到片刻,便去找爱颐理论,他想要知道真相。好像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就是想要听爱颐亲口说出。
“你说你的心上人是不是秦疏?是不是花关将军?”
上将军紧紧攥住爱颐的手。
“上将军有什么资格过来质问我?这是我的私事,上将军无权过问。”
爱颐甩开上将军的手。
上将军功力深厚,若是用尽全力攥住爱颐的手,爱颐岂能挣脱的开,像是怕心上人。受不了疼痛,并没有用尽全力吧?
“对,我是无权过问你的私事。原就是我不对,原就是我错。难为你还能忍受我至今,怎么就叫我疯魔至此呢?我年少时路过一个寺庙。那寺庙破败不堪,但听闻香火也曾盛极一时。我幼年曾经化名为谭献,我在那寺庙的古钟旁边看到了一个小女孩,阳光映照之下,容色如晶莹的美玉一样,让我移不开眼。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出了你,你就是我年少时见到的那位小女孩。”
爱颐听到上将军说自己就是谭献,不知道为什么心如刀绞,全身的血脉,都好像涌到脑干,让她痛苦难已。
“上将军可知我并不是人,我是一介钟灵,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个古钟化作的精灵而已。我之所以能够成人,幸而得道。都是方丈对我的机缘点化。方丈对于我而言,尤如我的再生父母,寺庙之所以变得那么荒败,都是拜一个人所赐。我那个时候幻化出人形,你之所以看到我是一个小女孩的模样,那是因为我的灵力还太过微弱,只能暂时幻形。你看到我的那一瞬,只不过是我灵力的一瞬。我记得寺院被人毁灭的时候,我在古钟里听到一个人的名字。”
上将军听到爱颐这样说,大为震惊,原本的酒意也变得有些清醒。
爱颐原本以为上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会是满眼的愤怒,原来他爱上的不过是一个非人非妖的精灵。他这样一个身为皇子的人岂不是很愤怒,她原本想看这样的一副表情,这样的一个好戏。
然而事实大出爱颐的所料,上将军反而像是很心疼般,将爱颐拥入怀中。
“以后我为你挡风遮雨。我不知原来你无依无靠,在这世间飘零。都怪我当时身不由己。我要是幼年时就将你带在身边,断不会让你一世孤苦,你听到那个名字是谁?那个人是谁?你不说我好像也知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帮你杀了他,替你报仇。”
爱颐不明白眼前这个深情的男人到底是在做戏还是有什么目的?他能从她这样的人身上得到什么呢?好像什么也都得不到。难道烧毁寺院的人不是他吗?难道灭了寺院的人不是他吗?可是他承认了,他就是谭献,难道谭献也不是烧毁寺院的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爱颐体内难受万分,人也变得恍恍惚惚,她好像是睡了一觉。她好像换了一个人,她眼前仿佛换了一番天地。
上将军察觉出来爱颐的异样,发现爱颐脸颊有着让人莫名的红晕。
上将军给爱颐把了一下脉搏,如果没有错的话,爱颐应该是被人下了一种毒药。
这种毒药有一个名字叫做禁制。
毒发的时候,眼前会浮现出心上人的样子。
如果不与人行夫妻之实,便血涌到头上,七窍流血而死。
上将军看见爱颐身上痛苦不已的样子,他想要救爱颐。
但是就这样与爱颐欢好恐怕他要被爱颐恨一辈子,他不想这样,他也不想以这样的方法来得到爱颐。但是不救她就要眼睁睁看着她死。
上将军生平头一次这样觉得无力,不应该是头一次,应该是第二次,他第一次感到无力的时候。是自己无力救那个寺院,还有救那个寺院里面的人。
正在上将军愤恨不已的时候,爱颐的手,突然环上了他的脖子。
“我想。”
这一句我想让上将军不知所以,差点儿陷了进去,情难自已。
上将军担心自己听错了。
“小爱,你在说什么?”
“我没有听清,你能不能重新说一次?”
这一句追问,让上将军也失了神智。
“我的闺房就是我们今天的婚房,我是你的。我想……”wWW.ΧìǔΜЬ.CǒΜ
这一句我想,爱颐还没有说出口。上将军就用温热且轻薄的嘴唇堵了回去。
上将军激动之心难以言表,原来他心目中的小爱还是有他的。
这个场景他在梦中梦见了很多次,梦中还有他的洞房花烛。还有他的三煤六聘,还有他的将军夫。
一股剧烈的疼痛折磨着爱颐的神经。
“小爱没事的。”
上将军本想就此罢手,在情难自已时刻。
原本爱颐清冷的闺房,在好一阵翻云覆雨过后,也充满了暧昧的暖色。
上将军的指尖轻抚那一抹颜色,手上也被附上了一块血色。
上将军回想起爱颐的难受,让他有些责怪自己。只顾着自己,不顾着爱颐。
上将军轻抚爱颐的发丝,爱颐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在白白净净的脸庞之上。细细软软的肌肤,让上将军忍不住将爱颐的手紧紧地攥在手里。生怕这个玉人,跑走了。
上将军瞥见掉落的茱萸发钗。
眼中流露出的忧伤洒落一地。
上将军此时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正在侵蚀他的大脑,他不敢去想,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他怕他一想成谶,一念成谶。
上将军不愿意再往下想,他告诉自己不会的。
他迫不及待的等着爱颐醒来,等爱颐醒来他要告诉小爱。
他要向父皇求亲,他要让父皇成全。
他要让小爱做他的将军夫人,做他的夫人。
正在上将军对未来抱有美好幻想的时候。
正在一点点醒来的爱颐。
“秦郎,我好难受!”
这一声轻唤,让上将军失了心力。
最让上将军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秦郎不就是秦疏吗?
上将军眼中都是惊慌的波澜。
爱颐彻底醒来后看见身上的这个男人。
回忆在她脑海中,不断翻涌。
爱颐的眼睛开始变得红肿,像黄豆粒儿一样大的泪珠,不断的从眼角流出。
上将军看见爱颐这样心更疼了。
上将军跪在爱颐的面前,不断用手抽打着自己的脸颊,一声又一声,一下又一下。
“小爱你别这样,我不是一个不伦不耻的男人。你中了禁制。我没有办法看你去死。我不管你怎么看我,但你不能这样。我看着心疼,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名分。我会向父皇求亲,你是我一生的妻子,你是我的妻。”
上将军拼命想让爱颐相信自己,慌乱的像个孩子在乞讨一样。像是在向爱颐求讨,不要生气了,你不要生气了。
“你住口,我怎么会嫁给你这个杀人的恶魔?是你,你是谭献,是你杀了寺院里面的人,是你毁了寺院,是你杀了方丈。他们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真的如人所说?是方丈不愿意听从你的安排。谋求你的皇位。所以你就为了自己的一个私欲,为了你的皇权。草菅那么多人命,你以为我是爱你,敬畏你。其实我是怕你,我怕你的皇权,尤其你一身金色铠甲,一身的黄色我更怕。”
爱颐此时崩溃绝望,忍不住所有的情绪,整个人狼狈不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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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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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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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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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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