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药铺上挂着牌匾,牌匾上写着“芝药林”三个字。
爱颐屏气敛了敛神,脚步稳重地踏进了药铺里。
药铺里的伙计见爱颐一身清爽,和气地问道:“姑娘,敢问是来抓什么药?”
爱颐心里估算着冯上是感了风寒,但担心自己估算错了,到时候耽误了冯上的病情,那就不好了。
爱颐斟酌着说道:“小哥,我阿兄卧病在床,不喜生人,我想找贵铺里的大夫,询问一下病症,再斟酌抓药。”
伙计听闻爱颐说后,觉得她说的话也合情合理,就说道:“这没问题,倒是今日求诊的人多,姑娘得等。”
“谢小哥,那我等着就是了。”爱颐说后便寻了个地方坐下,静静地排在求诊人的最后边。
尽管心里一万个焦急,要请回大夫给冯上诊治,但是这次出来办事务必隐秘,瞧着这家药铺的大夫想必也是医药圣手,求诊的人门庭若市,要带大夫回去问诊,恐怕引人侧目。
爱颐在心中对自己说:“再等等就好了。”她不自觉地摆弄着自己的手帕。
轮到爱颐的时候,大夫问道:“姑娘的阿兄,是什么病症?”
爱颐闻言微愣了一下,想必是伙计提前与大夫告知了她的来意,也省得她再费口舌。
“阿兄近日总是发热头痛,不断咳嗽且声音沉重,声大。流鼻涕,痰液粘粘。敢问大夫是什么病?”爱颐回道。
“近日是多久?”大夫问道。
“也就是这一两日。”爱颐回道。
“阿兄不喜生人,但酷爱临江垂钓。这次垂钓归来,身体就开始不妥帖了。”爱颐又补充着说道,知道大夫一定会问,所以就先自己说了出来。
“那就是偶感风寒,我开个方子,让伙计按方抓药,回去后把药煎水服下,按时吃药最多七日定无大碍。”大夫听完爱颐说后理了理花白的胡须,执笔写下药方。
爱颐接过药方后向大夫连忙道了声谢,并且向大夫施了个礼,就随着伙计去抓药。
爱颐听大夫诊断是风寒后,心里松了口气。
伙计抓好药后,爱颐付了银两后。她就小心地提着药稳步地往客栈方向走去。
爱颐走后,大夫向伙计询问她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伙计回道:“那倒是没有,人长得文弱冷艳,打扮得虽素雅但也得体,衣着寻常,举止有礼,瞧着也很稳重。就是这气质不太寻常,但瞧着也总不是坏人。”
“嗯,我瞧着也不像,但是最近城中不安稳,小心点总是没错的。”大夫扶了扶胡须吩咐伙计道。
“好嘞,掌柜的,我多留点心。”伙计应声答道。
爱颐提着药正稳步向客栈走去,迎面有一个男子向她撞来。
她本不欲理会,不想惹出是非,却不想对方语出不逊。
“哪来的野丫头,出门居然不长眼睛,撞了本大爷。”男子骂道。
“看公子小小年纪,嘴巴竟然这么臭。明明是你撞了我,不道声歉意就罢了。还恶人先告状,要说不长眼睛也是你眼瞎。”爱颐狠狠地回骂道。
两人对骂的间隙,另外一个男子刻意地从爱颐身边走过,停顿了一会儿,看似做了个动作后,对着爱颐对骂的男子,摆了一个眼色。
跟爱颐对骂的男子领会了眼色,于是就此罢了离开了。
爱颐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她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下放钱袋的地方,却不曾想钱袋早已不翼而飞。
她这才晃过神,原来跟她对骂的男子是故意挑衅她,分散她的注意,好让他的同伙下手。
钱袋丢了不要紧,左不过是些银子,可秦疏送她的金茱萸还在钱袋子里面,这个对于爱颐而言,比性命还重要。
她顿时回过身来,瞧着那小偷两人已经跑远,但尚可肉眼寻见,普通人想追怕是来不及了,但是爱颐可以。
她朝着那小偷二人追去,跑了一段距离后,爱颐顺脚脱下两只鞋,腾空把两只鞋接连向那两人踢去,也不知是使了多大的力气,那两人被踢中后,竟然被踢倒在地。
爱颐跑上前后,顾不得穿鞋,用脚抵住二人的下颚,使其不能动弹。
于是向二人索要被偷的钱袋子,这二人居然矢口否认,拒不归还,她懒得跟这二人扯皮,于是掏出皮鞭朝着二人甩去。
秦疏再见爱颐是在大食京都的一个晴天,连日的军营奔波让少年已经形容憔悴了。
下了车后,他就拎着厚重的铠甲,望着天上硕大的太阳,让他忍不住驻足瞧了一会,在太阳下驻足了许久才挪动步伐向前走。
大食京都的长街尽头,隔着一众人群,有个身形十分窈窕的女子,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裳,她不断地挥着鞭子将躺在地上的两个男子打的是连连求饶。
秦疏驻足看了那么一会还是没有忍住,他奔上前去抓住那高高扬起的鞭梢,他虽然瞧着那背影眼熟可也担心认错,就没有贸然相认。秦疏努力放缓语气还是带了些许的怒意,“姑娘,得饶人处就且饶人吧。”
不明所以的爱颐被秦疏拉了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时秦疏才伸出手来扶住她。
面前人抬起了头——许多年后,秦疏仍然记得那时心底的触动。艳阳早已划破了晴空,而那爱颐如画的眉目竟比天边的红日更加地明朗,让他恍惚了一生。
秦疏心里止不住的激动,是她,竟是她,真的是她。
这时爱颐脚下的那两人,有一人竟认出了秦疏,惊叫了声“是花关将军!”。
偷爱颐钱袋子的那男子,慌张地掏出爱颐的钱袋子,并且打开了钱袋子摊开里面的银两和那支金茱萸在阳光下格外的晃眼。
那两人跪下在地磕头,并将钱袋子恭敬的奉上,“姑娘快瞧,东西我等分文没动,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爱颐顺手接过钱袋子将它合好,秦疏瞧见了那支金茱萸爱颐随身带着,在心底暗自说道:“娘,那支金茱萸儿子没送错人。”
秦疏面露厉色朝着那两人骂道:“还不快滚。”
那两人屁滚尿流地跑了。
秦疏瞧着爱颐脸上面露羞色,紧张地将金茱萸塞进钱袋子里,秦疏心里有些窃喜,似是难得见爱颐慌张一次,他想好好看一看。
一旁的众人见秦疏是花关将军,都在窃窃私语。
说话的声语打断了秦疏痴痴的思绪,秦疏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
秦疏没有了刚才的厉色,语气上尽是温柔。
爱颐随着秦疏来到了一处寺院,名为“法缘寺”。
爱颐离开客栈后不久,冯上的窗边就飞来了一只信鸽,冯上似是早就知道会有信鸽来。
把原本关好的窗户给打开了。
拖着染了风寒的身体,像是在等着这只信鸽,也是难为他了。
冯上拆下绑在鸽子腿上的信条,然后将信鸽连忙放飞,不着一点痕迹。
只见信条上写道,“上次邱审派汤永安作乱失事,这次你不要叫我失望。”
这时,门外的伙计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推门而入,冯上来不及反应竟将纸条直接吞进了嘴里。
伙计忙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对着冯上说:“哎呦,客官,身子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吹风啊?”
伙计谄媚地上前搀扶着冯上,冯上艰难地把纸条吞了下去。他说道:“正是因为病了,躺在床上窝火,透透风反而能舒服些。”
伙计瞧着冯上衣着打扮虽不奢靡但得体干净,看着也是家境殷实的人家,故此更加客气。
伙计说道:“小的给客官准备了,八宝莲子粥,知道客官病了不宜吃难以消化的东西。这莲子是单独炖的,炖的软烂才加到这粥里的,白灼鲜疏,粉蒸鲜肉,这鲜肉是蒸屉蒸了三遍的,蒸汽过掉了肉味,客官病了虽不宜食荤腥,但不吃肉补一补没有力气。”伙计说完后观察着冯上的神色。
冯上听了很满意,心里暗道这客栈倒是很贴心,正想到此处。
“客官放心,您家妹子出门时特意叮嘱小的,要好生照料客官。小的是一分都不敢怠慢。”伙计陪着笑脸说道。
“既是如此,你照料的很好。”冯上满意地点头。
“得嘞,客官您慢用,小的就先退去了,有事您尽管招呼,小的愿为客官鞍前马后。”伙计开心地退下了,还把门仔细小心地关上了。
冯上舀起一勺八宝莲子粥送入口中,顿时觉得胃里舒服了不少,毕竟他跟爱颐日夜兼程水米未进,身子确实很虚。
一口粥入身,身子倒是暖了起来。
想起爱颐,冯上的脸上倒是起了难为之色,不觉自言自语了几句,“爱颐呀爱颐!不是我难为你,你人是不错,可你碍了贵人的路,你可不要怪我。”
许是生病了的缘故,说罢后冯上的眼神惊起,似是觉得说错了话,只顾喝起粥来。
法缘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香火倒是很旺盛。
寺院清雅,香火烧起的檀香阵阵飘过,爱颐闻了心里很安稳,不觉脸上挂出笑容,让人瞧了如沐春风。
秦疏留意到爱颐脸上的笑容,也觉得高兴,心里只说,“你高兴就好。”
秦疏在人群的前头领着爱颐,寺院的僧人看见秦疏都是施礼问好,似是很熟络。
爱颐也跟着施礼,爱颐不知怎的有种回家的感觉。
这寺院像极了她梦中的故土寺院。
爱颐跟着秦疏往前走着遇到了寺院的住持,住持向秦疏和爱颐施礼,爱颐和秦疏也回礼。
住持看见爱颐的时候,目光祥和又有力量,仿佛能把爱颐的灵魂看的通透一般。
目光停驻了一会后,住持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秦公子许久不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住持说道。
“近日公事繁忙,主持近来可好?”秦疏问道。
“老衲很好,难为秦公子记挂,秦公子的厢房已经打扫干净了。”主持说道。www.xiumb.com
主持说罢后,引领着秦疏和爱颐走进厢房里,转身离开后细心地把门关好。
并没有对爱颐的身份进行过问,想必是对秦疏带来的人很放心。
住持走后,秦疏熟络的把铠甲挂在厢房里,而后给爱颐沏了一盏茶,随后将沏好的一盏茶捧到爱颐面前。
爱颐接过茶盏,先是闻了一下,而后小饮了一口。
她说道:“茶汤清冽透亮,茶香清幽回甘。是好茶,好茶艺,像我这般粗笨的人,是绝沏不出这样的茶色,什么好茶到我手里也沏不出这样的甘甜,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爱颐说完后,秦疏看见她捧着茶盏的手十指纤纤,想起刚才偶遇爱颐打出的几招干净利落,应该也是下过苦功夫的,人言道,“岁月从不败美人就是如此了吧。”
“这些都是小玩艺,当个情致而已。我曾无数次幻想过我们重逢,现在在这厢房里却不知从何说起?本想与你有说不完的话,眼下能与你相见,我们这样相坐喝着茶,就已经让我心满意足了。”秦疏说着。
“既不知从何说起,我看人人称你为花关将军,你难不成是冯将军的侄子?”爱颐手抚着茶盏,问着秦疏说道。
“没错,我就是他的侄子。”秦疏答复完爱颐后,思索了一下,爱颐能问出这话想必也是知晓内情之人。
“爱颐,你怎么会来大食京都?自上次分别之后,你又如何自处?”秦疏关切的问道。
“与你分别之后,我因为一些机缘从了军,就是安丰上将军的麾下,此次来大食所为何事?想必你也明白了。大军还没全部上岸,我先来探探路。”爱颐在说出实情之前,也思酌过不要全部说出,秦疏身为花关将军的身份微妙,为了大计着想还是谨慎些好,可是爱颐就是无条件的信任秦疏。
“刚才在长街上,你身为花关将军不该帮我穿鞋,惹人非议,于你无益。听说公主心仪于你已久,你为何不答应这份良缘。”爱颐又补充着说道,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要提及秦疏跟公主的好姻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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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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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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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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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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