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向身旁的侍卫:“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你去问问。”
“是,少爷。”
侍卫领命出去了,留下博雅多一人坐在餐桌旁,躁动不安。
不知为何,他的心脏跳的厉害,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几分钟后,贴身侍卫小跑着回到博雅多身旁,眼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惊恐。
“怎么回事?”见侍卫回来,博雅多迫不及待地问道。
“少、少爷,是死了一个仆人,就在西院。”侍卫道,“听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仆从说,西院的草地上塌陷出一个大洞,里面摆满了棺材,像是一个墓室,墓室中还有一条暗道,尸体就是在暗道里一个陷坑中发现的。”
“哦?”博雅多听到这来了兴趣,“咱们府邸里竟然还有这么个地方,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那下人发现的,那仆从之前在府邸干的什么活?”
侍从犹豫了下,想起昨天少爷亲自带着那女仆参观府邸,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开口:“看尸体模样,好像是您昨天带来的那名女仆。”
话音未落,就见博雅多的微笑僵住,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wWW.ΧìǔΜЬ.CǒΜ
“你……你说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眼前的侍卫推开,魂不守舍地向外跑去,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
“怎么……怎么会!一定不是的,不会是她,肯定是看错了!她不是乱跑的人,我了解她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
那惨淡的身影越跑越远,嘴中的喃喃自语也伴随他一路未停。
而不远处的观景台上,花白头发的老绅士就盯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他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转身走下楼阁。
…………
“你说这是什么情况?”
“这我哪知道,不过听说啊,是晚上的怪物干的!”
“夜晚出现的怪物?这传说倒是流传许久了,可是从来没人说见过,估计是假的。”
“你说说你是不是傻?见过的人都死了啊,怎么你想晚上见识见识?”
“那还是算了,我还没活够呢。”
西院草地的破洞附近,一群府邸的下人围成一圈讨论着,看着守备队从破洞里进进出出,将下面的东西,连带着那具女仆的尸体都搬了上来。
突然间,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几人转过身,就见一个面色苍白的身影晃晃悠悠的朝这边走来。
仆从们一愣,随后就被来人一把推到一边,那人用的力气还不小,有个下人甚至还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艹,这谁啊?”差点被推倒的那个仆从盯着前面的那道身影,向身旁的同伴问道。
另几人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置信,许久才有一人开口:”那是少爷对吧?”
“应该是吧……”
一群仆从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再讨论什么,他们压下心中的疑问,立刻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
面前的坑洞越发清晰,而对于博雅多来讲,洞口的那具尸体似乎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摇摇晃晃地在尸体面前停住脚步,入目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无头躯干,再向右看,则是同样血肉模糊的残破头颅,根本辨别不出来原本是谁。
这本应是一件好事,起码可以表明这具尸体不一定就是博雅多的女友,但是……他的视线继续右移,最终停在一件破碎不堪的女仆装上。
“这件衣服……是在哪发现的?”博雅多蹲下身将衣服拿起,轻轻地抖了三抖。
身旁一名负责跟从的守备队员连忙回答:“是在陷坑里,原本还在尸体身上,但是我们搬运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彻底撕掉了,所以就单独将它放在一旁。”
博雅多握紧着手中的衣服站起身,目光紧盯面前的尸体,一刻都不想移开。
“吧嗒。”
水珠打在地面上的声音不算响亮,但还是让身旁的守备队员听见了。
他抬起头看看天,天空依旧艳阳高照,也没有乌云,这让他略感疑惑。
“也没下雨啊,那我怎么听见有雨滴落地的声音……”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便越来越小。
因为他看见自己身前的少爷肩膀正在不断颤动,透过两腿之间的缝隙,他清晰地看出那片比周围颜色更深的草地。
年轻人只是年轻,但是不傻。
少爷哭了……他这样想着,恍惚之间,他似乎听见了微小的哭泣声。
“这就是你喜欢的女孩吧。”
旁边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惊醒了博雅多。
他转过头,看见了不知何时来到身旁的格尔。
“父亲。”他哭的像个泪人,再不见当初离家时的风发意气。
格尔拄着手杖,眼神复杂的盯着残破的尸体。
“昨天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发觉出了你和她的关系,我很欣慰,你的选择是对的,因为我对这个女孩的感官也还不错。”格尔的视线转向博雅多,两人目光对在一起。
“从小到大我没有一件事赞扬过你,但是今天我想告诉你,你带回的这个女孩儿……很不错。”
博雅多近乎崩溃了,他双手捂住脸,整个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感到悔恨,陷入迷茫,不知所措。
“父亲,你说,我把她带到府里,是对还是错?”博雅多喃喃自语,似是询问,又似自责。
这时,从远处跑来一位守备队员,他来到格尔面前,行了个礼:“区长,我们在死者的房间附近发现一个疑似与怪物交过手的男人。”
“怎么可能?”格尔一愣,情不自禁开口道,“走,带我去看看!”
走了两步,他转过头,对博雅多说:“跟上,我们说不定能找到关于怪物的什么线索,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跪在地上的大少爷猛地抬头,他抹掉眼泪,快速站起身,跟在了格尔身后。
…………
会议厅里,三名衣着得体的男子和一名衣不蔽体的青年面对面坐着,场面显得很怪异。
“就是你和怪物交过手?”格尔面无表情,严肃地向青年问道。
“嗯。”林子君点头。
“能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吗?”博雅多迫不及待想知道一切消息,好尽快了解“凶手”。
“昨晚啊。”林子君脑袋扬起,似乎陷入了不堪的回忆中。
“昨天晚上,我本来在睡觉,不过由于下午睡过了,所以只是浅睡,并不深。
大概在午夜,我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有些诧异,毕竟没有几个人会在午夜串门的吧。”
说到这,他看了三人一眼,然后继续往下讲,可惜,他没能注意到老绅士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问是谁,她说是对面的女仆,并且说后面有怪物,让我救救她。
恰巧,对面房间里传来了撞击声,我心想就算不是怪物也是坏人,所以就开门把女仆放了进来,我说我去看看,让她从窗户出去找援兵。”
林子君咽下一口唾沫,表情很是惊恐。
“送走女仆后,我推开门准备去对面房间看一看情况,然后……然后我就见到一个怪物冲了出来!”
“那怪物长什么样!”博雅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把众人吓一跳。
林子君连忙把怪物的模样描述了出来,最后还补上一句:“那怪物实力极强,我和它斗了两回合,然后就被他一爪子扇飞,撞在墙上,失去了意识。”
“那怪物为什么没杀你?”格尔目光凝聚,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子君眼睛微眯,直直端量着面前的老人,他没有说话,场面再度陷入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还是说……你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了?”
老绅士往前探身,压迫感十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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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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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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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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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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