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没有跟在他身边,被他吩咐去找沈月瑶了。
一个穿着工作服,疑是酒店员工的女人上前:“鹤总,你是在找鹤太太吗?”
鹤云行瞥了她一眼。
她继续道:“我知道鹤太太在哪,我可以给你带路。”
沈月瑶要回去找鹤云行,她提着裙摆,走路摇曳生风。
黎画姿自然是要把人护送回去。
在宴会厅门外,沈月瑶正要进去,就被李助理喊住:“太太,鹤总一直在找你,你刚才去哪里了?”
李助理看到她回来,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天知道他刚才去找鹤总的时候,鹤总的表情有多压住可怕。
“我一直在楼下的酒廊里等他,他现在在哪?”沈月瑶着急反问。
“鹤总让我去调取监控,我刚拿监控回来,也在找他。”李助理拿出手机,“我给鹤总打个电话吧……”
鹤云行的手机是在某一层楼的套房里响起,地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鹤云行在洗手间里,他脖颈泛着薄红,手撑在洗手台上,手背青筋若隐若现,呼吸很沉,像是……
不是第一次中这个香水的气味,他依然是理智的清醒的。
手机不停在震动,鹤云行从洗手间出去,捡起他的手机,在看到是李助理来电,他接了。
正想吩咐些什么,沈月瑶娇娇软软,似藏着哭腔的嗓音传来:“鹤云行,你在哪?”
电话一通,沈月瑶就把李助理的手机抢走,迫不及待问。
鹤云行听到她的声音,麻木不仁的心脏好像活过来那般,重新跳动的有力。
沈月瑶只听到他越来越沉的呼吸,好像特别难受,不会是打杜子棋的时候自己也受伤了?
“你快说话呀……”沈月瑶声音骤然拔高,急的又要掉小珍珠了。
“兔兔。”
“我在。”
他嗓音哑的可怕:“1101。”
1101,一听就是四季酒店的套房,所以在来之前,李助理去联系酒店客服人员要房卡了。
沈月瑶拍着门:“鹤云行,你在里面吗?”
只是,迟迟,在里面的男人没我在任何回应。
沈月瑶着急不已。
李助理要来房卡是十分钟后的事,他把门打开。
沈月瑶迫不及待的进入去,便是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刚醒,在看到沈月瑶的时候,脸色倏地一白。
EVa?
李助理大惊失色!
沈月瑶仿佛明白了什么,二话不说,上前就是甩了她一巴掌。
Eva被打的脑袋晕晕乎乎,整个世界好像是旋转的。
她是大前天在梅女士的帮助下回来香港的,梅女士说,只要她做一件事,她就能回到从前名利双手的时候。
从长乐集团年会开始后,她就一直被安排待在这里。
Eva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梅女士的计划什么,她本来可以走,然而,利欲熏心,她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她不甘心。
果不其然,梅女士就是想把鹤云行送到她面前,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破坏他跟沈月瑶的夫妻关系。
她幻想着,等沈月瑶赶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鹤云行要是碰了她,他和沈月瑶绝对没有以后。
只是,鹤云行分明是自愿上钩的……
沈月瑶揪住她的头发:“你敢碰我的男人……”
她一巴掌又甩了上去,指甲刮到她的脸,Eva整张脸撞到了墙面。
好像脸被划破皮了。
痛的忍不住惨叫出声。
她根本没机会碰到他,就被鹤云行打晕了。
“太太,鹤总在浴室里,Eva交给我处理吧,你去看看鹤总吧。”李助理道。
沈月瑶便顾不上他,推开浴室的门,她看到躺在浴缸里的鹤云行。
领带是被他随意扔在了地上,浴缸里放的应该是冷水。
鹤云行身体埋在水里,一双长腿无处安放,一腿曲着,一腿搭在浴缸边缘,衣衫敞开,平时冷白皮肤泛着淡淡薄红,他闭着眼睛,呼吸沉沉。
浴室里没有亮灯,但那张俊美的容颜滴着水珠,嘴唇薄红,他安静地像是睡着了。
此时,李助理已经把房卡留下,拽着Eva出去了。
“鹤云行。”沈月瑶忘记提裙摆,地又很滑,差点打滑摔倒了,又叫了他的名字。
鹤云行没对她说喜欢的时候,她是以为他对她好,仅仅只是因为鹤太太的身份。
后来虽然改观了,但还是觉得他的爱,可能不多。
但从一开始,她就误会了他。
他喜欢她,就像她喜欢他一样的喜欢。xǐυmь.℃òm
……
在沈月瑶搂住他的时候,鹤云行伸出双手把她拽进浴缸里,搂的更紧。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里的恐慌在感受到她的体温时才彻底消失不见。
在找不到沈月瑶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还是失去了,就像小的时候,不管是他辛辛苦苦做的飞机模型,还是钢琴……只要是他表现出一丁点兴趣,就会被那个女人破坏的彻底,失去的彻底。
她打压式的摧残,不过只是想让他成为无能的废物,她野心勃勃,狠毒的像一头恶鬼,把幼小的他踩在脚底下肆意凌虐。
她的存在,会让他意识到自己不过只是失去亲生母亲,父亲漠不关心的可怜虫。
“谁给你送的模型?我允许你玩了?你就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
“狗配学什么钢琴,这么大一架钢琴,我们家可容不下!”
……
鹤云行还记得她丑恶的嘴角,她拿棍子,重重打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你根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你妈生你的时候你怎么不一起死了算了?”
“你为什么要活着,你根本就是多余的,没有你,我们一家三口多幸福……”
鹤云行十三岁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会死在那个永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沈月瑶问他喜不喜欢她的时候,他想说喜欢。
但当时脑子里浮现的是过往不忍回首的回忆,他才发现,原来那个女人在他的人生里,留下了如此深刻的阴影。
他不敢轻易说爱。
他害怕沈月瑶也会离开。
时间,磨灭不了的是伤痕。
即使愈合了。
它永远存在。
“兔兔。”
他薄唇贴在她柔软的耳廓,嗓音缱绻,隐忍。
沈月瑶的裙摆一下子被冷水打湿了,黏着大腿,很不舒服,但她无暇顾及。
鹤云行眼睛越来越红,他薄唇开始摩挲她的皮肤。
“我不脏,我没亲过别的女人,我只亲过你,只有你一个女人。”他解释。
“我知道,我没有不信你。”
只是,搂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了力道,鹤云行嗓音很沉很紧:“那为什么没有在原地等我?”
他似乎很介意这个事,还生气了,只是在克制自己。
沈月瑶软声解释:“我踩着高跟鞋,脚很累,以为要等上好一会就没在那等你,而且我给你发了微信说我在楼下的酒廊等你。”
她捧住他的脸,红唇印在他的眼尾,“鹤云行,我知道视频里不是你,我不是故意不等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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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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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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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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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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