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的声音是孟子臻的,但是洛槐没有动。

  她稍微后倾了一下身子,询问背后的X:“这个学校有没有什么那种会模仿其他人声音的鬼怪啊?”

  X思索了一下:“没有。”

  现在女厕所的门紧闭,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里面的人不清楚外面到底是谁,但一直僵持着也不是什么办法。

  洛槐被刚刚的狗头男人着实是惊到了,这会儿实在是不想再在开门的时候遇到什么妖魔鬼怪。

  她微微握住拳头,声音稍微放大了一点:“我不信,除非你唱两句酒醉的蝴蝶。”

  门外的人沉默了。

  对方看起来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唱,但洛槐的眉毛却越皱越紧——以孟子臻的包袱,对方根本不可能唱这种上个世纪的遗留物。

  只要对方一开口唱歌,她就决定对对方进行一系列她刚刚做过的事情。

  门外的人又开口了:“我是来找你搭网线的。”

  已经准备开始斗智斗勇的洛槐整个人身体一松,“哦,是你啊。”

  搭网线这个明显有点类似于暗号的三个字是群内的同事们的说辞,通常和洛槐进到一个副本里面的人,都会找洛槐帮个忙,能够偶尔看眼群聊唠唠嗑,也不至于在空闲时期的时候太过于无聊。

  这种事情对于洛槐的精神力没什么消耗,所以她每次都爽快答应。

  久而久之,也成了洛槐确定同事身份的一种方式。

  门外没有动静,洛槐又说了一声:“门没锁,你进来。”

  狗头男人化作的黑色粘液已经移到了门前不久的位置,他们暂时不知道这摊诡异的液体到底是什么,也没敢贸然去动——可别碰一下就跟那狗头男人一样腐化了。

  女厕所唯一的怪谈角色准点死去,现在这个地方算是一个安全区了。

  孟子臻推开了门,这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看着女厕所的三个人没什么惊讶情绪,他在刚刚的教室里面就看到他们聚在一起。

  他眉宇间多少有些疲态,但是语气还是轻松的:“我这不是怕我贸贸然进来被你揍嘛。”

  洛槐给了他一个白眼。

  她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孟子臻,对方穿着的还是白日的那套衣服,取掉了在学校的面具。

  只是鞋底有些泥土,好像不久前才踩在了土地里面,此刻干了不少,才显得走路声音有些脆。

  洛槐虽然确定了孟子臻的身份,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X的手搭在了洛槐的肩膀上,她有些好奇,抬头没看到对方什么一样神色。

  洛槐心里一紧:难道面前这个孟子臻有问题?

  洛槐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孟子臻的状态有些奇怪,洛槐发现他藏在口袋里面的手腕有些黑色的斑点。他似乎察觉到了:“刚进一楼就听到你的声音了,遇到什么了?吓成那个样子。”

  洛槐不太想提之前的事情:“刚进一楼?你刚刚去哪里了?”

  孟子臻叹了口气:“你这是被吓坏了啊,这么提防别人啊?我刚刚去园艺教室了,去找东西了。”

  洛槐这家伙到底和X达成了什么协议,竟然这么相信对方,第一时间选择去猜疑他。

  洛槐也没问去找了什么东西,有些话多问就没必要了:“哦,现在毕竟入夜了,谨慎一点好。”

  这句话落下,在场的几个人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洛槐则是因为X的行为有些警惕,身体保持着握住手机的姿势纹丝未动。X的手搭在洛槐的肩膀上,是一种半保护的状态。

  孟子臻略有些无奈,他看着洛槐就差双手举起来表示无辜了。

  在大家心里,虽然洛槐看起来是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其实也算得上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有的时候她都会和敌对阵营的同事们互相算计,也不知道X给了她什么好处,这次居然还一起进了一个副本。

  她可不是这么会轻信一个人的类型。

  这群人中只有江畏寒,他从刚刚孟子臻进来就想往后缩,但又不敢太靠近女厕所的窗户,这会儿皱紧了眉头,好像在思考什么。

  他看着孟子臻,觉得对方的衣着打扮有点眼熟,好像不久前见过。

  两秒钟后,江畏寒啊了一声。

  洛槐被他弄得激灵了一下,还以为他看到了什么。

  江畏寒眼睛圆睁,像是突然间理顺了自己的思路,脱口而出:“你去园艺教室?那不是需要教师卡才能进去的吗?你是教师?”

  他一副‘我看穿了你’的表情,盯着孟子臻,脸上的恐惧越来越深。他一时间手忙脚乱,还试图抓着洛槐和X一起跑路。

  “他是教师,这个学校的教师都有问题——不能呆这里,他有问题——”

  江畏寒的声音颤抖着。

  但洛槐和X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洛槐眯了眯眼,看着江畏寒的眼神里面多了几分猜忌,又看了一眼X。www.xiumb.com

  X明白她的意思,淡淡道:“我没有隐瞒资料。”

  意思是江畏寒说的话只有江畏寒知道。

  洛槐并没有向他们透露探灵主播的事情,但组队的任务是进度共享的,X知道是她职工,听到系统提醒音后自然明白她是有什么是没有说出口的。

  但他没问,洛槐也不用解释。

  可他们除了一些放在明面上的资料外,也没跟江畏寒说什么,更别说这些他们不知道的了。

  看起来这小子隐瞒了一些东西啊。

  孟子臻是个很聪明的人,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大概明白了一些。

  他这次没忍住笑:“你什么时候加入樊灿灿他们的协助智商低下不善自理人群公益协会了?”

  意思就是:你从哪里捡来的傻子?

  洛槐始终觉得,群里面阴阳怪气小分队的正副队长应该从唐炎霜和怪力换成孟子臻。

  洛槐没好气:“这是X带的人。”

  这好像还是洛槐第一次正式地喊出X的名字,孟子臻察觉到那个青年笔直的身体动了一下。

  看到三个人的反应,江畏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暴露了什么。

  他紧抿着唇,额上早就密布的细汗似乎更多了一些,身体的动作本能是逃离的架势。

  但洛槐抓住了他的胳膊,她露出一个漂亮和善的笑容,轻轻地叹了口气,“果然还是马戏团的人啊,你是人傀师安插过来的?”

  也不知道对方安排一个傻小孩是什么心态,觉得他们真的会放松警惕?

  江畏寒根本挣脱不开洛槐的力道:“我……我没有想害你们的意思……”

  洛槐轻轻地“哦”了一声:“那你还知道什么,说出来我们就相信你。”

  江畏寒缩了缩脖子:“临恩哥交代我不要随便跟别人说……”

  江畏寒单纯天真的样子让洛槐都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要是说句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她也就不为难人家了。

  毕竟她虽然觉得这小孩傻乎乎的,但也不是没有可爱的地方。

  孟子臻眼底的笑意更明显,显然是觉得对方挺好玩的。

  孟子臻开口道:“我上次见到这么单纯的孩子还是你刚来入职的时候呢。”

  洛槐不理他,“X,你刚刚说哪两个地方是我们现在不知道的,比较危险的?”

  X心领神会:“三楼那个窗户吧,离得比较近。”

  直到江畏寒被强制带到了三楼的窗户时,他已经是哭哭唧唧的了。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他察觉了那个后来的男人是教师职工之后,会被拷打的居然是他。

  他看向X的眼神颇有些幽怨,如果胆子再大点,他可能会觉得X有点实在是重色轻友。

  也许是江畏寒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直到最后一个窗户,他们才遇到了那扇真的发生过不幸的窗户。

  洛槐钳制着对方后颈按照顺序一扇一扇地把对方脸贴窗户上的行为,让她觉得自己可能多少也有点病了。

  她觉得后面那两个真是吃白饭的也不知道来帮一下。

  话没有说出口,她还是继续亲力亲为,江畏寒似乎终于在又怕又怂的生活中终于找到了一点值得他嘴硬的事情,虽然怕得要死,却坚持不说。

  直到到了那扇窗户前面。

  洛槐甩了甩手:“这逼运气好得有点离谱了吧。”

  按照表白墙里面的信息的那条走廊总共有六扇窗户,她先是从左摁了三个,发现都不是,随意改变思路,又从右边开始。

  然后发现是左右第四个。

  洛槐:……

  她已经完全没有好脾气了,他们在走廊晃悠很有可能会遇到那些巡夜人员,让她不得不加快速度。

  江畏寒都快发疯了,他的冷汗越来越多,被洛槐捏住后颈的他简直觉得自己被捏住的是那即将惨淡无光的未来。

  在他的脸贴近玻璃的一瞬间,冰冷刺入皮肤,明明是暑气未消的热辣天气,走廊里面也不是多凉快,偏偏只有这扇窗户的温度低得像是一块冰块。

  在被冻得一个激灵之后,江畏寒明明是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可眼前的世界偏偏就不对劲了。

  那好像还是校园的走廊,但好像不是。周身的一切好像被猩红涂抹,走廊,屋顶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着红色液体。

  粘稠,好像带有生命,就跟狗头男人死去时留下的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那些液体在一点点地聚拢,好像在呼唤着谁。

  剧烈的腥臭袭来,无数的恶意变成丝线钻入他的鼻腔,简直能让人失去意识。隐约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猩红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素白的裙子被鲜血染红,还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但这好像不是最恐怖的事情,最恐怖的是她的头颅正以诡异的方式垂挂在她的脖子上面!

  那头颅完整,但是连接的地方只有非常非常细的一根血丝,细到了大概只需要轻轻一捏就会断裂开,让她那咧嘴笑着的头颅掉在地上,碎成一地。

  那女人仿佛是察觉到有人侵入了她的领地,从不知道何处慢慢赶来,一点点地从窗户玻璃里面走出来,要抓住这个入侵者。

  她在笑。

  不停地笑。

  江畏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挣脱洛槐的控制的,也许是对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提前松开了手,但他还是爆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求生欲望。

  离开窗面,玻璃恢复了正常,显然其他几个人都看到了窗户玻璃里面的那个世界。

  江畏寒跌坐在地上,紧紧地抱住弱小无助的自己。

  他已经要哭了,“我、我说——”

  他语气又委屈又害怕,活像是被人欺负狠了:“……我,我有个能力。可以在进副本之前察觉副本任务的奖励和获得一些特殊提示,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副本的时候就看到了不一样的颜色……我第一次见到那么特殊、明亮的颜色。”

  “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会长,会长说这个副本可能有神遗失的宝物,所以就安排了我和临恩哥进来……还、还有龙子哥!就是之前烧教室的那个也是……”

  “因为通缉令的原因,我、我们知道X哥也进了这个副本,他们说是要注意一下什么的——但我根本没想过,我可崇拜X哥了!”

  “他的每个视频我都看过……”

  洛槐总觉得面前的人是个委屈小媳妇,她动了动胳膊,假装没事人——她胳膊上有一处开始冷得发疼,好像是摁到了什么开关,在蚕食她的温度。

  江畏寒却以为她还要对他动手。

  “我把我能知道的都说了!别把我塞到窗户里面去——”

  江畏寒似乎被三个人围着,害怕极了,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他说话断断续续,还不时哽咽一下,洛槐听得很困难,而且信息量还有点太大了,但还是从中获得了一些有用资料。

  她瞥了一眼孟子臻:“他说的那个宝物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职工知道更多,孟子臻知道这个也不奇怪。

  孟子臻摊开手:“请把你的怀疑多给一些你没怀疑过的那个人。”

  洛槐不知道他说的是谁:“谁?”

  孟子臻不想说话了。

  洛槐问了句:“除了临恩,你们马戏团还有个人进来了?”

  江畏寒点点头:“是的,孙小龙……他,他是A-级选手……”

  洛槐对这个名字是有点耳熟的,她难得有印象的玩家之一。

  她曾经在一个D级任务的协助方帮过对方,在漫天的暴雨和永不熄灭的烈火纷纷坠落的时候,她递给了对方一把油纸伞。

  对方问她:NPC吗?你吃辣子鸡不?

  那辣子鸡味道很不错,洛槐才能记到现在。

  洛槐此刻有些无语了,“你们玩家是应该知道的吧,太多超越本身评级很多的人进入副本,是会导致副本难度增加的……而且这还是个C级任务。”

  职工的评级不会影响副本评级,但玩家评级却和副本的基本难度息息相关。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现在的副本只是一个普通难度,那这两个A级可能就会导致副本划到地狱级难度。

  江畏寒没察觉到洛槐的用词哪里不对:“会长说不用管那些事情……”

  洛槐:“行吧。”

  她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神,生死是常态,别人的命运她掌控不了,爱怎么增加难度就怎么增加吧,折磨的又不是她。

  她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了江畏寒再无隐瞒后,看向那扇恢复正常的窗户。

  “你刚刚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吓成这样?”

  他们三个人只看到了血红的走廊,但这应该也不至于把江畏寒吓成这样。

  江畏寒也有不愿意回想的内容,但他不敢不回答洛槐的话,“一……一个女鬼……她好像察觉到我,然、然后慢慢出现了。”

  然后他就看到洛槐的眼睛亮了一下。

  洛槐连珠炮的问道:“长什么样?是不是很可爱的那种?眼睛圆圆的,然后扎着双马尾?”

  她说出了决定性的描述:“你知道方巧不?调香者,和她长得一样的。”

  江畏寒觉得洛槐的描述也太惊悚了,他是知道调香者死去的消息的。

  他摇了摇头:“不……她长得一点都不可爱……反而是那种……那种……”他竭力地想着形容词,“有点像狐狸的?”

  能被这么说的长相,那和方巧是有天差地别了。

  洛槐陷入了思考:“长得不一样?难道这个女鬼不是许默默?她是其他的存在?”

  照片中纠缠上她的是其他幽魂?

  是推门声伴随着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解决了洛槐的疑惑。

  “你身边的那位,当然不是女鬼的长相。因为那是方巧的脸。”

  他们背后紧闭着的教室门开了,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洛槐立刻后撤了半步,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全场只有江畏寒一个人高兴,他喊道:“临恩哥!”

  他们都没发觉这个教室里面有人!

  临恩忽略了江畏寒的热情,继续道:“那是方巧的躯体。有东西鸠占鹊巢,偷了我的所有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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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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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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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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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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