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费多少功夫地处理掉这些残兵的后,他们跟随着青年来到了走廊的另一头。
洛槐走在最前面,也处理了最多的枯尸,在其他人都没有用道具,也不知道在互相提防什么的时候。
这么武力值对比下来她总觉得这几个评级比她高的才是累赘。
洛槐率先推开门,惊愕的视线落在一轮圆月照耀得无比亮堂的玫瑰花圃中。
洛槐一愣:“阳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三层楼?
紧跟着在她身后的青年第二个进入阳台,接上了她的话:“这是这个房子里面唯一能到三层楼的方式了。”
这话让方巧微微后退了一下身子,在记起来身后有追兵时,收回了动作:“什么意思?你让我们从这里跳下去?”
青年没有看她,而是和洛槐走到平齐的地方站着,也是阳台到最外围,没打算接腔。
方巧的声音越提越高,甚至有些嘶哑尖锐:“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肉体情况都是普通人!卡密拉既然能进屋,那就说明她就不会受到空间的限制,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她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了愤怒和质疑。
在副本内无论拥有什么样不可思议的能力和道具,除了那些点满体力值或者有相关的特殊技能的人,人的肉体情况永远都只是普通人水平,也就是E级。
所以青年带着大家来到这里的这种行为也无异于找死的另外一种委婉说法。
洛槐:“……也不是不行,但现在来不及找方法下去了。”
青年却道:“有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临恩神色莫测他看起来更紧张些,他正也打算说什么,那一直在楼下飘飘忽忽的哀嚎突然间变响了几个度,直直地穿刺着他们的耳膜。
而那些被他们清理掉的黑影与枯尸正以扭曲的状态慢慢恢复,向着他们袭来。
——卡密拉要来了!
等到暴走的卡密拉一来,那么面前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死局了。
方巧的神色更紧张了,几乎是压制不住的愤怒。xǐυmь.℃òm
在此情形下,她迫不得已,打算听从青年的话殊死一搏,抬步上前,却忍不住骂道:“你到底什么意思,艾——”
她似乎要喊出什么字母,却戛然而止。
因为青年推了她一把。
那青年将她直直地推倒在地,下一秒她就被爬到了阳台外的黑影与枯尸纠缠住。
一切发生的太迅速,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洛槐:啊?啊?
方巧根本没料到这一手——又或者是在这种危难的情况下,面对一个谁都不知道具体实力和攻击周期的BOSS,竟然会有人愚蠢得选择减少一个队友。
就在方巧发出尖叫的在下一秒,一直站在洛槐身边的青年从右侧猛得一抬手,直接搂住洛槐的上臂,力度发了狠,将对方整个人往怀里一揽,在洛槐还来不及挣扎的时候,身子一倒,竟是让两个人一起直直地从二楼坠了下去。
洛槐心里的疑惑开始翻江倒海了,却反抗不及。她在快速下落的失重中只能听到楼上那气急败坏的男声:“你阴我们?”
在短短几秒钟后,她只听到一声沉闷又有些痛苦的哼声,连带着楼上的辱骂和嘶吼的女声一起慢慢安静了下去。
隐患好像都消失了,他们短暂的安全了。
二楼上临恩的身影已经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是遭遇了卡密拉。
洛槐从青年身上连滚带爬地起来,一时间没站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了。这一刻,洛槐也希望自己跟本明似的得了老年痴呆,这么真的痴呆的时候就不会有种无力感了。
青年为她垫了底,才让她没受了什么伤,只是有些头晕。
她看着因为额头的伤口逐渐渗出的血液而不得不半眯着右眼的青年,对方这会儿看着有些狼狈过头了,从二楼坠落的时候又受了她的体重,这时候禁不住咳嗽了几声,带出了点鲜血。
洛槐:……我好像也没有这么重吧?
青年察觉到洛槐在看他,也静静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姑娘。
洛槐一时间觉得尴尬,她满腹的问题正一点点地侵蚀着她的大脑,甚至包括她真的很想问自己难道这么重吗对方怎么一副压出内伤的样子。
所有的言辞糅杂在一起,她问出了一个自认为最简单的问题:“你……为什么推方巧?”看到青年略显疑惑的眼神,洛槐补充了一下,“那个女孩。”
青年回答道:“因为我推不动另外那个人。”
洛槐:?
这回是洛槐脑袋上面冒问号了,她迷茫的表情太过于明显。
青年却开始格外认真的跟她解释了起来:“我是以F级的等级进入这个副本的,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恢复正常状态,以我现在的力量与体能,只能推得动那个女孩。”
末了,记起来要挽回一点自己的形象:“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一板一眼的样子像极了是真的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选择出手了。
洛槐迟疑了一下:“额,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我就更下不了手了。”青年点了点头,交代完了。
这话说得还挺奇怪,洛槐一时间咂摸不出来里面有几层含义,但寻思一想也没什么问题,对方要是会对他出手,说不定——不对,是百分百会被她反杀的。
这颇有些奇怪而尴尬的对话在这时结束,青年晃悠了一下身子站了起来,甚至没有给二楼的阳台一点眼神,他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抓洛槐的手腕,在对方下意识的闪躲后脸色如常。
他缓缓道:“这里也不安全,我们不能待太久。”
听着像是在跟洛槐提出一个建议,想要征询她的意见。
洛槐之前的注意力都在青年身上,对方给她营造出了一种安全的状态感,让她一时间有些放松,会儿才察觉到庄园格外诡异的氛围。
夜幕下的雨不知道何时早已经结束,只剩习习冷风。
庄园中种植着大片大片的玫瑰花随着夜风影影绰绰,洛槐的视线落了三秒钟,惊讶地发现那些花正在以难以察觉的速度慢慢地向他们靠拢。
像是想要给他们建造一个鲜红的玫瑰坟墓。
在二楼,一个双眼通红的高大女子正站在阳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两个,却没有下一步的动静。洛槐的第一反应是,不管怎样,要立马走。
但只是那轻轻的一瞥,洛槐没有在那眼神中看到一丝的仇恨与疯狂,反而是一种她近乎觉得是错觉的对某人的怀念。
洛槐自认为和这个副本的BOSS不太熟——她也就和她的好同事们关系好点。
这会儿全然把这个视线的原因归结到身边的青年身上,心下的猜忌和提防就更深了,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扶一下,对方看穿了她的迟疑,“我自己能走。”
“现在只剩下我和你了,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洛槐并不太相信青年的话,但这会儿也没什么选择,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身为玩家会知道这么多,但现在似乎也别无选择了。
她后知后觉地有点恼怒对方将她这么拉入了一个被动的局面,在简短的思考了要不要现在弄死对方然后她大不了重启,又不是没来过。
听之前系统修复的声音,她现在被归属在玩家里面,应该是能对面前这个青年出手的。
但在深思熟虑了三秒钟之后,洛槐决定为了他这张比较符合她胃口的脸暂时给对方留条命。
洛槐问:“那我们去哪里?”
青年道:“培育温房。”
而副本内突发的意外也让本来还聊着八卦的论坛直接改变了画风,副本相关的主讨论贴人数激增,一时间竟成为了目前最热的副本排名第三,也唯一一个非A副本——人气最高是白君故正在个人直播的「西西弗斯」,第二名是园艺家的「向日葵之死」。
「即使是暴走也不可能这么离谱吧?人傀师已经是A级里面的佼佼者了,说不定再过几年就能升为A+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爆了四个傀儡?」
「B+副本公认的最强的暴走BOSS不是特塔西娅吗?那个时候评测实力好像也是准A?」
「特塔西娅——明明是最强B+BOSS但因为常年暴走而被摸透的虚假最强。(点蜡)」
「难道BUG还没修复?导致位面规则失效了?」
「只有这么才能解释通了……这个剧本看起来又B+又F的,你说他解密低级到跟F似的吧偏偏卡密拉是个暴走能揍A的Boss。」
「卧槽!!X这是在做什么!!他为什么推我家阿巧!!」
「X和调香者有仇吗?速来瓜。」
「他是不是和那个选手有什么猫腻啊?在调香者和这人之前居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不知道瓜,但我倒是知道临恩和方巧的瓜。」
「大胆!竟然敢在论坛内直呼他们的大名!」
「不懂就问,我刚刚查了一下这个副本的资料,既然X知道去二楼阳台,论坛里面又调查得到资料,那为什么调香者和人傀师好像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们不看资料的嘛?」
「楼上是在钓鱼吧……」
「说你是不懂规则的新人吧,你又看得起B+副本的资料,就是钓鱼吧。」
「因为位面规则啊,无论你是否看过资料你进入副本后都会遗忘副本的一切关键信息,低一点的副本甚至会让你连主题都忘记,看过也没用。」
「至于X为什么会知道……恩,说不定他聪明自己猜出来的呢?」
「这么说那么那些资料为什么卖的这么贵?有傻子当收藏买的?」
「确定了,你就是钓鱼的。」
「准备道具啊?不然你搞那么多道具干嘛,真的收藏用的吗?」
彼时调香者和人傀师的个人直播画面都显示着双方陷入苦战。
调香者被X推入尸堆后只是稍有些吃力,但也不是难以解决,正在房内躲避着卡密拉寻找离开屋子的新道路。
人傀师甚至是直接报废了自己的本命傀儡之一,才从卡密拉的攻击下脱手。
而最受大家关注的X与不知名女选手,正因为没有开启任何的直播,而完全排开了这热火朝天的氛围。
身边的血红玫瑰在跟随着他们一起前进,像是同罪的监视者。
在到达那个建筑外形酷似玫瑰花的玻璃房前,洛槐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她总共攒了几个问题:你为什么知道培育温房在这里?你和BOSS卡密拉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选择她当队友?难道她长得也是对方的菜?
后来越来越离谱的问题都是她自我缓解的时候发散出来的,连她自己都不觉得会被问出口。
洛槐没有先进去,她看了一眼青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够喊对方什么,于是没了声音。
青年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话,忽地弯了弯嘴唇,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X,你可以叫我X。”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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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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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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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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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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