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长歌现在有影子,有温度,而且吃东西吃的嘎嘣脆,若是换个不心虚的人,宁愿相信她是个妖怪,也不信她是什么鬼怪。
但,谁让山本一郎心虚呢?
他用力拉过不敢说话的保镖,躲在他后面,目光阴沉沉的看着长歌,没了半点刚刚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样子。
手指用力的捏着保镖的肌肉,保镖实在是看不到前面到底有什么,只能无助的朝着边上的人求助。
只瞧见山本一郎躲在保镖身后,又悄悄的朝着长歌这边看,大声道:“长歌,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这是民族斗争,我也是不得以而为之,你走吧,你放过我,我保证会给你好好烧纸,不让你走的太凄凉,我帮你照顾父母家人,孝顺他们……”
“啪!”
长歌凌空甩了一巴掌,被对方的无耻给气笑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我的父母我自己不能伺候孝顺,用你来帮忙?”
当着众人的面,长歌拉住山本一郎,把人直接拽走。
山本一郎面色大骇,死死的拽着自己的保镖,“保护我,快,她要带我走!”
她是谁?
保镖怎么都看不到前面有什么人,但也感觉到拽着他的力道有多大,他没防备,不受控制的被拽到了范围内,下一秒,就感觉到了皮肤的刺痛,双眼剧烈疼痛,仿佛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
“啊,我的眼睛,好疼。”
刚进入天皇住宅的范围,保镖捂着眼睛开始惨叫,挣脱开山本一郎的拉扯,倒在地上哀嚎。
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身体开始发红,逐渐溃烂,双目赤红,神情癫狂,他用力的撕扯开自己的衣服,很快全身冒着血水染红了身下的草地。
再看山本一郎,早就没了踪迹。
眼看到保镖的惨状,依然有人不怕死的着急往里面冲,下一秒就传来了同样的惨叫声。
“看清楚了吗?”
长歌冲着吓蒙了的山本一郎道:“现在如果你挣脱我,选择逃跑,你就是那个下场。”
“你……”
“嘘……”
长歌拦住对方,“你最好现在闭嘴,否则我不介意先割掉你的舌头。”
为什么不杀了他?
山本一郎不明白,难道说眼前的女人还对他留有情愫吗?
也是,他们当初相爱,虽然多是他算计的结果,但是他的确也很欣赏这个华夏籍的女人,而且他们家有很大的政治影响力,能帮助他很多。
但国内忽然传来命令,提前开战,发动战争。
山本家已经沉寂了太久了,作为家族的成员,最有未来的年轻一辈,他需要肩负起山本家的未来,在这场战争中,为山本家提高国内地位,,跻身于一流家族。
真是可悲的女人。
山本一郎内心鄙夷,心中却闪过一抹窃喜,还有一瞬间产生的算计。
很明显,长歌知道天皇住宅出事的原因,她也有能力屏蔽这些,如果他知道了真实的秘密。
那他到时候掌握了方法,只有他才能进入这里,是不是代表着山本家才是得到天皇认可的家族,他作为唯一被认可的人,或许还可以登顶最高权力。
一想到这些,山本一郎忽然不害怕了,反倒冲长歌露出了从前两人恋爱时候的笑。
她曾经最爱这样的他。
山本一郎感觉不到自己的卑劣,或者说,只要他觉得什么事情是有利于自己的,那就没什么可错的。
他的目光隐晦的打量着这个分开了很久的恋人,他能感觉到对方对他的恨意,也能感觉到她和之前不同。
还是原先的样貌,但那双眸子仿佛里面盛满了星空,酝酿着无穷无尽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他觉得现在的长歌,倒像是女友饱经沧桑,历尽千帆才能沉淀出来的气质,莫非一个人遇到苦难,会发生这么奇特的变化吗?琇書網
不过倒是挺有味道的,比之前更让男人有征服欲。
如果可以挖出她的秘密,作为她的男人,他倒是可以考虑留她一条性命,顺便给她一个名分。
当然,不会是他的妻子。
她的出生虽然,但他不可能让她回去和她父母团聚,也不会让他们知道她还活着。
一瞬间,山本一郎脑海中想到了无数可能。
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殊不知一切表情细节和眼神闪烁都落入了长歌眼中。
“喂。”
长歌打破山本一郎的美好想法,把他拉回现实。
“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活着。”
“但从现在开始,你得听我的,怎么样?”
果然如此。
山本一郎心说,女人这个生物还真的是蠢到了极点,为了点情爱,竟然能放弃这种仇恨。
他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没忘记自己的打算,点头答应。
“好。”
他答应的十分果断。
长歌随后就扔给他一道命令。
“这……”
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山本一郎迟疑,“让东瀛人学汉话,学华夏礼仪,学华夏历史,这……”
只是现在看的话,似乎没什么问题,不过是学一门外语而已。
何况本土东瀛人对华夏心驰神往,也早就对华夏的物资丰富和悠久的文化,历史上的强盛心生羡慕和嫉妒。
但到底,东瀛是独立的民族。
山本一郎不蠢,若是听长歌的,恐怕之后十年没问题,二十年没问题,百年后,只怕本土东瀛话和东瀛历史都会被华夏同化,如果再过两百年,只怕东瀛真的就成了华夏的领土。
这可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她竟然想彻底的毁灭东瀛的文化。
“当然。”
山本一郎还是答应了。
他以上的所有推测和想法都是源自于他会一直听从长歌的计划,但他会吗?
他才不会。
长歌这个女人,她这种贱人只配做他山本府的艺伎。
而现在,他只需要稍稍迷惑她。
反正她在乎的也只有华夏而已。
他爽快答应完,又用那双黑色的双眸充满深情的注视着长歌,愧疚道:“如果可以让你消气,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我知道你恨我。”
“我也恨我自己,我无时无刻都活在对你的愧疚你,可我没办法,长歌,你那么在乎华夏,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我同样热爱我自己的国家。”
长歌玩味看他,“这么在乎你自己的国家,怎么还听我的命令,你现在不应该切腹自杀吗?”
山本一郎语塞,还想给自己解释几句,长歌却懒得听了,她挥挥手道:“赶紧下令,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和我展示你的智慧,如果你不做,那我现在就让你体会下刚刚那几个人的感觉。”
山本一郎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东瀛主要掌权人,不得不听长歌的话签下命令,心想华夏都快被打没了,她还有心思在这里搞事情。
等到华夏打下来,他们就能移民了,那么大的领土都是他们的。
抱着这种想法,他听了长歌的计划。
“长歌。”
他不知道长歌是怎么做到的,只是想着自己的计划,试图勾引长歌,到了晚饭的时候,长歌出现,他立刻起来。
“你终于来了,你去哪里了,我……”
担心两个字还没说完,长歌打断他问道:“饿了吧,我出去给你找了点吃的。”
“不饿,我就是担心你。”
他到底还是把早就准备好的微薄的甜言蜜语说了出来。
毕竟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如果是在外面,想要追一个女人,他可以花钱,可以展示自己的社会地位,可以来那么一点点虚假的关心,利用自己所有的外在吸引这个女人,让她屈服于自己,让她的精神产生脆弱的情绪,想要依靠他。
但现在不行。
而显然,这种殷勤不怎么管用。
长歌扫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说完,她扔了一盒饭过去。
山本一郎赶紧拿起来,一边打开精致的饭盒,一边和长歌道谢。
嘴角的笑容,在打开饭盒的一瞬间,山本伊朗绷不住了。
他颤抖着抓着那个饭盒,下一秒直接扔开,强行忍着怒火,质问面前这个可恶的女人,“长歌,这是什么?”
饭盒里掉出来一堆馊掉的饭菜,里面有平时山本一郎最喜欢的生鱼片,还有寿司,只是如今混杂在一起,散发着让人难以接受的气味。
山本一郎的脸都绿了。
“嫌弃吗?”
长歌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这些都是很多老百姓吃不上的饭菜。”
长歌捡起地上的饭团,在山本一郎的注视下放入口中。
味道的确很难吃。
长歌吃的却相当坦然,吃完一个之后,她看向在边上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山本一郎,“因为你们的缘故,我们的百姓别说吃大米,就是糙米都吃不饱,玉米面都是省着吃的,时不时就有人饿死在家里,为了活着,他们不得不卖儿卖女,就这么艰难了,还得被你们剥削,剥夺最后奋力挣扎的那半条命。”
“你嫌弃差,不知道多少人想吃却吃不到。”
蛮夷就是蛮夷,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长歌吃完一块起身,提醒山本一郎,“这些是你们的人吃完不要的,我相信你也知道,大米彻底的坏掉之后,可是会食物中毒的。”
说完,长歌关上门,不再理会山本一郎。
她独自一个人继续呆在最高处的塔楼,瞧着这片陌生的土地。
说实话,万家灯火看着和普通华夏百姓没什么区别。
即使语言不通,风格迥异,但是难熬挣命的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挣扎。
她在这里待了一天又一天,久到山本一郎最终还是扛不住饿,抓着地方更难闻的馊饭放进口中,填饱肚子,久到他发布的政令最终还是被大众接受。
听着那些沉浸在山本一郎移民谎言中的东瀛人天天学着华夏语,听着华夏历史,学着华夏礼仪,幻想着可以移民华夏,然后看着他们一天天的发生变化。
眼瞧着一批又一批的野心家试图掌控话语权,最终被长歌的毒气和病毒弄死,从一开始的试探,不甘心到最后恐惧,最后没人敢再有任何野望,长歌终于等到之前政令下达后,被召唤回来的东瀛侵略者们。
他们并不信民间传说的那些什么诅咒一说,不信邪的往里面闯。
“懦弱!”
面对试图阻拦的下属,为首的军官怒骂了一声,往里面走去。
众人阻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军队往里面走。
长歌坐在高高的塔楼上,她的视力极好,可以清楚的看到远处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也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说的话。
她翘着二郎腿悬空坐在围栏上,眼瞧着他们进了最里面,这才打了一个响指。
“砰!”
刚刚轻松被推开的门关紧,不等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四周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罩住,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打不开。
那个军官这才意识到不对,明白那些人说的诅咒可能是真的。
他的面上露出惊慌之色,不敢再轻举妄动,目光逡巡着四周,试图找到问题所在。
“是谁在搞鬼?”
别看他没死的那群人职位高,但到目前为止,这是继那位最高职位的长官之后第一个迅速镇定下来的人,不是想着那些越演越烈的见鬼和诅咒传闻,而是想着有人在搞鬼。
但就这点程度完全算不上什么。
长歌丢掉手中抓着的野草,靠在高塔的柱子上,单手放在支起的膝盖上,目光犹如凛冽的湖水。
“小本。”
话落,她的手上出现了一本泛着微弱金光的书,上首有泛着金光的字眼,生死簿。
打开便是说话那人手中的罪孽。
“土肥圆,你在华夏总共杀害了无辜平民七十万,由你亲自动手的人总共有三千八百一十三人,被你蹂躏过的女性有八百多人,坑杀华夏商人总共一百多名,杀死华夏战士共计二十多万,你下令坑杀平民,奸·音妇女,抢夺财物,一共三十多万华夏白银黄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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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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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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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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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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