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凛目光专注,没有放过师尊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确定他的确没有离开的意思,戒备松懈,“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见大师叔了。”
大师兄果然是爱他的,比预料的来得更快。
“然后呢?”方灼追问,“他发现你身份了?有没有受伤?”
问完就感觉自己是个shabi,以大师兄的性格,要是发现小徒弟身上有魔气,早就拔刀相向,把人踩在地上审问一番了。
哪可能会毫发无损的回来。
段凛不觉得这问题愚蠢,勾着唇角,将人抵在冰壁上,“师尊在关心我。”
魔修就是这样,想发骚就发骚,不分场合和地点。
方灼大大方方承认,“是,我关心你。”wWW.ΧìǔΜЬ.CǒΜ
结果对面那人倒好,耳尖红了,越是这样,那张脸绷得越紧,挺有意思。
方灼两手捏住小徒弟的耳朵,触感滚烫,“害羞?”
段凛牙关一咬,把那张嘴给堵上了。
这小子的吻技相当好,不知道以前是不是耍过朋友,方灼问系统,“他以前谈过么?”
233说没有。
之前问系统是一问三不知,现在好像什么都知道,方灼激动,“你知道剧情内容了?”
233郁闷,“不知道,不过你猜到主角的身份后,他的过去被解锁了。”
方灼惊喜的瞪大眼睛,随后舌头就被人咬了一口。
段凛,“你不专心。”
方灼转移话题,“你的鱼呢。”
段凛,“……”
鱼嘛,糊了,外面一层全是黑的。
方灼丝毫没有嫌弃,剥掉以后,将里面bainen的肉吃得干干净净。
他坐在地上,揉了揉肚子,脑子里突然一阵刺痛,紧跟着人就晕了过去。
再睁眼,已经来到一处虚空。
猛地一拍脑门,操,他怎么把这东西给忘了!这是元明宗祖师爷独创的联络秘术。
元明宗掌门飞升之前,不放心五位徒弟,便让他们各自放血,又相互喝掉,再在对方神魂上留下烙印。
若是失去各自踪迹,大家可以分出一缕神魂,创造出临时梦境,并将想要联络的人拉入其中。
哪怕是人死了,只要神魂不散,就能迅速确定对方地位置。
很快,虚空中出现了一个人,是赵东年。
看见小师弟神魂完好,愁眉展开一半,“你现在究竟在何处,可是中途遭遇了魔修突袭?师兄立刻来救你。”
严格来说,的确是算遭遇突袭。
往后倒退十个小时,借他十个脑子,他也不敢想会这么快跟主角滚到一起。
所以说,这人哪,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毅然前行,因为很可能在下一刻,就会有巨大的惊喜。
方灼心里甜滋滋的,却必须木着脸安抚,“师兄,我很好,没有任何危,你就安心守在元明宗,我几日就回来。”
赵东年不信,“难不成你是担心连累我?”
他说着突然“嘶”了一声,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方才我在镇上遇见你徒弟了,那小子不大对劲,我话还没说完呢,人就不就见了,他该不会是做了亏心事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就不瞒着师兄了,我的确受了点小伤,目前正在极北修养。”
方灼脑子里飞速转动,“段凛也并不是故意甩掉你,只是担心有人来,会影响我清修。”
“苦寒之地灵气稀薄,在那破地方能疗什么伤!”赵东年蹙眉,语气强势,“师兄马上来接你。”
方灼正想让他别来,白茫茫的虚空如同雾气,突然散了。
“师尊。”段凛把人叫醒,神色阴沉。
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师尊强行拉入梦中。
方灼慢半拍回过神,看着徒弟那张帅气的脸,心头可惜。
本来还想过几天二人世界,过搞几次呢,现在好了,全泡汤了。他麻利跳下床,“你大师叔来接我了,我们得马上回元明宗。”
往外走的步子猛然一顿。
他能走,小徒弟却不能走,元明宗不合适魔修xiulian,各个山峰间的阵法,会遏制魔修的魔气。
万一遇到危险,元明宗群起而攻,段凛只会凶多吉少。
“你现在修为到了什么境界,跟我说实话。”方灼问。
段凛没有隐瞒,“快到反真了。”
如今大路上,能到达反真境界的,是根手指头都能数出来,但距离他曾经的巅峰,低了两将近两个大境界。
必须尽快将魔核炼化才行。
方灼在记忆力翻找一通,脸色越来越差,原主上头的四位师兄,修为可都不低,尤其是大师兄,恰好和现在的小徒弟一个境界。
真要打起来,还真不好说到底谁死谁活。
考虑再三,方灼说,“你留下安心xiulian,我先跟师兄回趟山。”
段凛眼神冷厉,令人压抑,正要开口,突然瞥见师尊衣襟处,伸出的蛇脑袋。
惊天蟒无声的吐了吐信子,又缩了回去。
于是方灼奇迹的发现,徒弟刚刚还风雨欲来的脸,突然平静了,并且乖乖答应,“好,一切听师尊的。”
虽说师父的出发点是为你好,但你不知道啊,怎么也不挽留一下,答应得这么干脆,显得我很不重要。
方灼委屈,努力控制住面部表情,按耐住心里的期盼,说,“那我走了。”
段凛二话不说,将人送出裂谷,等到男人不见踪影,转身返回了谷底的洞穴。
洞穴里各种通道纵横交错,其中,只有一条能通向更深的地下。
他闭上眼睛,用神识探路,片刻后,确定了路线和位置。
方灼此时的灵力御不了剑,只能靠鸡崽驼他出去。
行至一半,就和坐着葫芦大飞来的师兄相遇了。
赵东年只懂些医术皮毛,把了把脉,初步判定师弟受伤不重,放心了些。
他邀请师弟坐上自己的玉葫芦,“你那徒弟呢?”
方灼一本正经说,“北方近来不太平,我命他守候在此,万一魔修们想起事,也好及早通知我们。”
赵东年点头,“还是师弟想得周到。”
方灼客套,“哪里哪里,权当是让他去历练历练。”
赵东年说,“近来魔修猖獗,还曾有谣传,说这天魔种已经被人得到并且炼化,我查看过,不过以讹传讹罢了。师弟可在此处听到什么风声?”
“我听到的也和师兄年听到的差不多,不少魔修打着寻找魔界圣物的旗号,正一点点的往南方渗透。”
方灼半真半假说一通,看了眼满脸正气的师兄,心情微妙,“若是天魔种真被人得到,师兄会怎么做?”
“天魔种蕴含天地间的戾气,极易引发心魔,心性再坚定的人,也难以保证不会被控制。”赵东年顿了顿,“一旦被控制,就是生灵涂炭。到时候……”
“到时自然是把人控制起来,取出天魔种,烧为灰烬。”
这一刻,方灼突然庆幸,祖师爷的手札是臆想出来的不实记载。
若是让人知道,天魔种指的是天魔的魔核,恐怕就不仅仅只是将人关押那么简单,怕是要挖心掏肺,把人活活烧死。
好头痛啊,好好的小徒弟,突然成了烫手山芋。
想吃的人很多,不想吃,想将其一刀切了的,也很多。
不行,不能让他回元明宗,最好是隐姓埋名,留在谷底。
元明宗是名门正宗的第一大派,只需要起个表率,其余门派变会跟他采取一样的态度。
到时候万夫一举攻上,不说别的,光是采用车轮战,就能将段凛的魔气耗尽。
方灼越想越担心,偷偷将鸡崽从衣服里掏出来,小声嘱咐几句,往后一丢。
元明宗内又抓了两名魔修,除此之外,在别的门派中,也同样抓到了魔修,七七八八加起来,还不少。
他们目的只有一个,把整个大陆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东西找出来。
说起来,这还是赵东年的锅。
本来大家听到天魔种被人寻到,且炼化的消息,已经消停下来,等着有人能登上魔尊的位置,通令他们。
结果他四处一查证,整个大陆都知道那是谣言,这才又疯狂起来。
赵东年修为高,玉葫芦有时厉害的法器,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就带着方灼回到了元明宗。
一落地,立刻马不停蹄赶往,位于南峰底部的牢狱。
狱中守备森严,有不少持剑弟子,轮班巡逻看押。
老二尹南见到大师兄身后的人,愣住了。
这座牢狱建建成已久,这还是小师弟就第一次亲自下来。
他笑着上前,“下来凑热闹?”
方灼心里一惊,“二师兄进阶了?恭喜恭喜。”
尹南点头致谢,带着两人一同往前。
牢狱中关押的不是犯过大错的本门弟子,就是从外面抓回来的,作恶多端的妖怪、魔修,和鬼修。
那些人心中仇恨未平,见元明宗三位长老下来,个个都是虎视眈眈。
其中不怕死的两个,对着方灼吹口哨。
方灼眼神一冷,手臂一挥,两道灵力飞过去,将两名魔修的脸打得啪啪响。
那感觉,要多爽又多爽,难怪那么多人喜欢打脸。
二位师兄对此见怪不怪,小师弟嘛,对于调戏他的人向来厌恶,甩巴掌都是轻的。
记得有一次,小师弟直接把一浪荡子碰他下巴的手给剁了。
那浪荡子处处留情,风流债一堆,门派里没人敢为他出头,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赵东年放慢脚步,落到方灼身边,“师弟这次在外游历,可又遇见心仪的?”
方灼颔首,“有。”
听见这话,就连修绝情剑老二都扭过头来,“有了?”
二师兄,这话有歧义,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怀上了。
方灼补充说明,“是有喜欢的人了。”
赵东年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这他妈没做梦,是真的。
但惊喜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他一把拽着往前走的人,“师弟,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中意你那徒弟?”
方灼没吭声,问系统,“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出柜啊,会不会把两位师兄吓着?”
“自己看着办。”233说完顿了两三秒,又提醒一句,“惊天蟒在你衣服里。”
默默感受了下,还真有个东西盘成蚊香状,假装自己不存在。
好险,还好之前没说什么欠搞的话,方灼感激,“谢了,亲兄弟。”
一只灵兽身上若有两个魂契,只要不刻意屏蔽,其中一个魂契的所有人,也能通过这灵兽,知道另一个人的动向。
方灼再次感叹,臭小子好心机啊,难怪那么放心让他走。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老大老二两人见师弟居然笑了,皆是一愣,毫无原则的想,是异思迁也好,薄情也罢,只要师弟高兴就行。
方灼大大方方说,“我说的就是我那徒儿。”
二师兄不知道内情,痛心疾首,“沈夙!你知不知道那孩子才十几岁,你,你怎么下得去手。”
老大连忙拉着他诉说内情,“误会误会,那孩子现在大了。”
这话方灼非常认可,是大了,哪儿都挺大。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先去睡了,大宝贝们晚安,a
谢谢q1ng、小幽是阿飘的地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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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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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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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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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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