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衣襟合拢,问系统,“你不知道?”
233沉默再沉默,直到宿主问第二遍,才弱声弱气说,“消息可能延迟了。”
它没敢说实话,消息应该不是延迟,而是已经发送出来,它却无法接收。
最近有好几次,它连上游系统都联系不上,更别说是接收主系统的消息了。
方灼深吸口气,系统这个世界几乎啥都不知道,他都怀疑它是不是被架空了。
他没有残忍的说出自己的怀疑,安慰道,“没事,没准明天就能接到通知。”
不管怎么样,能被评委先进都是好事,他挠挠脸,“那啥,奖励是什么啊?”
233说,“接到通知的时候才知道。”
方灼撇嘴,磨磨唧唧的,一点不像是大单位,“不会赖账吧?”
233说不可能,“只是晚一点而已。”
方灼放心了,把湿衣服搭在竹竿上,然后用灵力升温,将贴身的衣物烘干。
他看向段凛,“把衣服脱了,小心着凉。”
刚刚还冷着脸,抱着鞭子坐门口的少年,又开始别扭了。
他不像师尊,可以将衣服烘干,一脱肯定是全脱,势必会被师尊看到自己的身体……
段凛难得结巴,“不,不用了师尊。”
方灼冷语关切,“我不想说第二遍。”
段凛捏着鞭子的手一紧,嘴唇抿了抿,三两下就把衣服全扒了,就留下一条中裤。
少年虽然个子不高,身材比例却非常不错,肩宽腰窄不说,肱二头肱三头一个不少,竟然还有腹肌。
哦,屁股也挺翘。
穿着衣服看着瘦巴巴的,结果全是腱子肉。
方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哼,还是我的腹肌更大,更硬。
今天的雨下得特别大,稀里哗啦,没有要停的趋势。衣服快要烘干的时候,突然进来两个男人进来避雨。
两个男人皆是一身锦缎,个高的护着个矮的,一起瑟瑟发抖。
段凛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挨着方灼坐下。
两个男人感激的笑了笑,坐到师徒俩对面,相互依偎着取暖。
个高的时不时低头对着个矮的耳语两句,神情温和惬意,容易让人浮想。
方灼看了眼小徒弟的反应,夭寿啊,眼睛都看直了。
“段凛。”他说,“再坐过来点。”
段凛多乖啊,立刻光着膀子靠近,顺手翻了下还有些潮湿的衣物,眼睛却总是忍不住的,扫向对面。
方灼,“……”
啧啧啧,才多大啊,就开始不学了好。
他伸手将少年的眼睛蒙住,用胳膊把人半抱在怀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段凛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嘟囔,“徒儿谨记教诲。”
方灼看着那红彤彤的耳廓,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捏了下,真烫。
哎,这小子也就在这种时候,看着像个孩子。
对面两人搂着搂着,其中一人突然抽泣起来,另一个手忙脚乱的安抚,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人间处处是狗粮,很好。
方灼把怀里的少年又搂紧了些,后仰倒在干草上,“睡觉。”
段凛小媳妇似的,趴在男人的身上,克制不住的又朝对面看。
以前村子里也有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村民称之为契兄弟。
两人同吃同睡,一起劳作,就像夫妻一样。
可惜那对契兄弟结局并不好,契兄后来发达了,在村里修了大房子,娶妻纳妾,契弟积怨成疾,没多久就病死了。
段凛仰头,只能看见男人的下巴和喉结。
仿佛是为了寻求安全感,他五指收拢,把掌下的衣服抓出了褶皱。
随之从褶皱的缝隙中,看见了男人胸口的东西。
艳色的花藏在昏暗的衣服里,让人看不真切,随着火光的跳跃,若隐若现。
少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听着师尊的心跳声,睡着了。
也不知具体什么时辰,破庙屋笑。
他看向前方的清冷的背影,突然有点羡慕。
“师尊。”少年加快步伐,迟疑了下,拽住方灼的袖子,“那两人是契兄弟么?”xǐυmь.℃òm
方灼懵逼,问系统,“契兄弟是啥?”
系统给开了光屏,把网搜来的解释逐字打上去。
方灼恍然大悟,就是男男关系嘛,但又有些不同。
“或许是,或许不是。”他解释说,“结为契兄弟的男人,是可以在及冠后,结婚生子的。但还有另一种关系,就像是夫妻一样,成亲以后,就只认定一人,白首不离。”
方灼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孩子树立一个正确的婚姻关系,不能学当代娶妻纳妾的陋习。
段凛似懂非懂,“后者和结道是一样的吗?”
方灼心里咯噔一声,差点被路边的小石头绊一跤,“结道二字是你从何处听来的?”
段凛脸不红,心不跳,“偶然从师兄们闲聊中得知的。”
方灼安心了,摸摸乖徒弟的脑袋瓜说,“一样。”
雨后的清晨空气清新,云清天高,他带这少年没有走大路,而是一路往山上走,最后来到一处洞穴。
洞穴是天然形成的,从外部进入的甬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内里却别有洞天。
这是原主少时,曾用来闭关的地方。
二百年过去了,里头依旧干干干净净,还和曾经一样。
方灼将搜刮来的gongfa,一股脑全倒在石床上,从内修到炼体都有,可惜都是入门,撑死能用到凝元期。
看来这后面的gongfa,还是的靠抢。
方灼将gongfa分门别类,告诉徒弟哪个时期练哪个。
段凛听着觉得不对劲,愣愣的问,“师尊要走吗?”
方灼说,“为师有事。”
“我跟您一起去!”段凛gongfa也不要了,用力攥着男人的袖子,生怕人跑了。
被少年那双又黑又亮,小狗似的眼睛望着,方灼差点就心软了。
“你留下。”他说,“我会在洞穴里布上聚灵阵,你安心在此xiulian,有事可用铜镜唤我。”
段凛低下头,眼帘半垂,遮住了情绪,“师尊是嫌我累赘吗?”
你师父堂堂元明宗大佬,为了你马上就要蹲小树林,唱好汉歌了。
你好意思说我嫌弃你,良心不痛吗。
方灼脸色微沉,“你就这么看我?”
段凛浑身一震,一脸倔强,“既然不是,师尊为什么要丢下我。”
方灼是个高冷的人嘛,怎么能容得了一个小孩儿质问,“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了。”
段凛死死攥着拳头,眼眶红了。
哎,又不是生离死别,搞得我也想哭了。
方灼背过身,吸了口气,掏出灵石布下阵法,临走前,还是没忍住,把少年扯进怀里抱了抱。
“师父很快就回来。”
段凛闭上眼睛,用力吸了口男人身上的味道,闷闷的“嗯”了一声。
再睁开眼,偌大的山洞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石床上除了gongfa,还多了一个小巧的储物袋。
储物袋里装了足够多的食物和换洗衣物,却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少年用力攥着储物袋,盘腿坐上石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他要变强,要强大到师尊无法拒绝的地步才行。
段凛就此在洞里住下来,每天拼命xiulian。
已经到了茶饭不吃的地步。
方灼在魔修和人修的分界处,成日成夜的替孩子担心,怕他营养不良,将来长成小矮子。
“就这冲劲儿,放到现代,就是考清北的苗子。”
他咬了口子新买的果子,嗯,挺甜,立马往已经打包好的包袱里塞了几个。
刚把包袱放到床头,就听见系统说,“等他考上北大清华,你还在复读高三,原地打转。”
方灼,“我这不是没时间xiulian么。”
他现在每天特忙,成了交接镇的一块砖,哪里有聚众闹事,以大欺小,就往哪里搬。
小镇上谁都知道,就是惹天惹地惹阎王,也不能惹那个带着面具的神秘人。
这位神秘人,自称鬼见愁。
鬼见了愁不愁不知道,倒是那些坏蛋见了,个个屁滚尿流。
方灼把昨天从一个魔修手里“借”来到gongfa翻开,观摩两眼。
魔修其实也是人,因怨恨和执念入魔,xiulian方式和修道天差地别,脾气怪里怪气的。
就拿昨天那人来说,不过是因为吃饭时,隔壁那桌的小哥喷了几颗饭出来,影响到了他的食欲,就把人打得满地找牙。
方灼仗义出手,把欺负人的魔修揍得哭天喊娘。
最后还搜刮了走了gongfa和储物袋。
他把gongfa合上,丢到桌上,系统纳闷,“不给他么?”
方灼说,“这是魔婴期的gongfa,等他进阶以后再给,以免他急功近利,心浮气躁。”
他顿了顿,长叹一声,“无论修魔还是修道,终归离不开踏实。”
233,“哦。”
装逼没人捧场,方灼失望的又叹口气,“开个直播吧,看看我徒弟在干嘛。”
光屏内的少年正闭着眼睛打坐,神情淡然,魔气也乖乖臣服在体内。
方灼掰着手指头算了下,距离他离开已经快三个月,这小子已经到了炼气三层。
如果顺利的话,年前就能筑基了。
他把视线转回去,定睛看了几眼,拧着眉跟系统说,“阿三哥,我怎么感觉段凛又长高了?”
233看了眼,好像是又抽条了。
方灼不淡定了,“这小子属气球的吧,说膨胀就膨胀。”
他摸出小铜镜,喊了一声少年的名字。
正在xiulian中的人,立刻睁开眼睛,从胸口摸出小铜镜,“师尊。”
方灼观察着他的反应,“身体可又不舒服?”
段凛摇了摇头,“没有。”
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
方灼打了个哆嗦,总觉得这小子在撒娇,连忙切换话题,“xiulian如何了?”
段凛,“今晚大概就能突破三层,到达炼气四层。”
方灼震惊,这他妈是什么魔鬼速度,太快了吧。
要知道,原主当年达到炼气四层,可是花了整整半年,结果这小子才花了三个月不到。
逆天,太逆天了。
将来飞升,还不得被雷给劈死。
方灼忍不住老话重提,又把之前叮嘱的又说了一遍。
男人的声音清澈如泉,静静地从耳朵流进心脏,段凛沉默的听着,等着师尊说完,才开口问,“师尊何时回来?”
方灼搬出老一套,“快了。”
段凛薄唇紧抿,突然说,“徒儿想师尊了。”
乖徒儿哟,师尊也想你,哪怕是每天都能在光屏中看到,还是想。
方灼心头发痒,淡淡应了一声,收起铜镜。
他盘腿坐在房间里,跟自己拉锯。
回去吧,就没法再抢gongfa,不回去吧,又放心不下徒弟。
另一边,段凛正盯着铜镜,漆黑的眼底涌动着愤怒和不安。
当初说好尽快回来,现在倒好,一天推一天。
他摸了摸看不见任何画面的镜面,低声喃喃,“师尊是不想要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百毒不侵少少女、小幽是阿飘、但能凌白雪的地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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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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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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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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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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