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淡定,“王爷,您还没穿裤子呢。”
萧崭,“……”
他咬牙切齿,从焚烧的怒火中硬生生挤出三个字,“别进来。”
撞门声戛然而止,两个侍卫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侍卫甲,“咋回事?”
侍卫乙说,“两口子吵架呗。”
侍卫甲惊讶,“你说王爷他他他他……是个断袖?”
“不然呢。”侍卫乙压低声音,“前两年那位相国之女,美得跟天仙似的,王爷都不要。”
“而且你别忘了,回回有女人来军营,我们这些哪个不是如狼似虎,恨不得干个三百回,偏偏王爷一个不沾。”
“说不定是心里有人呢?”
“整天行军打仗,有个屁的人,我看就是不喜欢。”
“那也不能说明咱们王爷就喜欢男人。”侍卫甲撇嘴。
“哼,你可别忘了,王爷还帮王妃养鸡呢。”
“……”
身在硝烟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人人都练出了一副无情的铠甲,其中萧崭犹甚。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带着他们冷酷厮杀的铁骨汉子,竟然帮人养鸡,还给那只鸡搭了个小窝……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侍卫们明面上装作不知,换岗回到屋子里就凑成一堆疯狂讨论。
之前无论如何都讨论不出来的问题,现在有答案了。
因为他们家王爷喜欢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这位被皇帝硬塞进王府的小青年。
屋子里。
方灼正在跟萧崭对峙,这人也不知道在拗什么,就是不肯让他上药。
“王爷,您……”您这屁股还要不要了。
方灼猛地收住口,好险,这话要是说出来,他的屁股怕是也保不住了。
萧崭横他一眼。
方灼赶紧说,“您身材真好。”
萧崭愣了一下,用鼻子发出一个气音,脸色依旧难看,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发火。
方灼悄悄松口气,看向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我继续帮您上药吧。”
萧崭嘴角压着,默不作声。
方灼伸长脖子看向男人英俊冷漠的侧脸,隐约感觉他的抗拒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这是默许的意思?
考虑到安王爷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这么光屁股趴着心里肯定尴尬,方灼非常体贴的,换了一种更为高效迅速的涂抹方式。
他一手按在男人的腰窝间,将另一只涂抹着草药的掌心,直接覆在了伤口上。
发烧的缘故,萧崭身上滚烫,对比之下,青年那两只手凉丝丝的,尤其是压在自己腰后的那只。
闭上眼,他甚至能想象出那手掌的大小,和手指的长度。
“疼吗?”方灼偏头看过去,发现男人竟然把头埋进了手臂,手掌下的肌肉硬得吓人。
卧槽,怎么了吗,突然气成这样。
方灼心里忐忑,爬到枕头边,轻声喊,“王爷?”
男人粗重的呼吸近在耳畔,方灼一愣,手腕突然被一把攥住,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男人拖过去,压在身下。
上方的那张脸上不像愤怒,倒像是克制。
方灼心里打鼓,同时又很佩服,屁股痛得连床都起不了,竟然还有力气压人。
“勾引我?”
萧崭说话的时候气息粗重灼热,就连眼睛里都像是蹿着火苗。
方灼瑟缩了下,悄悄问系统,“他是疼疯了,神经错乱了?”
233没有回应,倒是他眼前出现了一行字。
检测到剧情即将向不和谐的方向发展,系统已被屏蔽。
方灼,“……”
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萧崭没有放过青年的任何一丝表情,见他眼珠子动了一下,不容反抗的带着那只手往下探,“满意吗?”
还是原来的尺寸,还是原来的硬度。
满意,太满意了。
可现在不是搞事情的时候,屁股连着腰,屁股不行,腰也好不到哪儿去。
方灼用力把手收回来,“王爷,您伤还没好,不宜体力活动。”
“王妃想多了。”萧崭松开青年的手,转而攫住他的肩膀,“我只是想告诉你,男人对男人也会产生欲望,再敢招惹我,小心你的……”
最后的词他没说,而是捏了把方灼的屁股。
方灼第一次被萧崭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调戏,活像是受到一万点伤害,麻利滚下床,穿上鞋子缩到一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把人给ciji到。
方灼这副避如蛇蝎的样子,让萧崭的眉头拧了起来。
难道是他意会错了?
不,不会有错,之前青年还趁着他睡着偷亲他,不但亲了,还伸了舌头。
萧崭的舌尖蹭过牙齿,直到现在还能从嘴里的苦涩中,品出了一点腥甜。
方灼被男人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想起刚刚beipo握住的神秘大刀,他严重怀疑,感情线可能已经被触发了。
“阿三哥你上线了吗?”方灼火急火燎地在心里喊到。
在萧崭还是马夫的时候,他可是规规矩矩,半点没有逾越过,也就今天壮胆偷偷亲了两次。看来,感情线应该是今天触发的。
难道之前男人没有彻底睡着,或者是他亲的太用力,把人给搞醒了?
233姗姗来迟,“来了来了。”
方灼用力抱住这根救命稻草,“快帮我看看感情线。”
很快,233发来了系统反馈。
感情线:半个颗星。
方灼盯着闪闪发光的半颗星看了半天,眼里的欣喜越来越多。
激活了才好呢,他可以有更多机会尝试各种亲亲,总有一款能解锁外挂。
方灼心情飞一般,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王爷啊,以后我一定带着你好好玩儿。
片刻后,心情终于得到平复。方灼凑到前头一看,男人又睡着了,他搬了张凳子过来放在床头,叠着腿安静守着。
雨水淅淅沥沥,有催眠作用,没多久,方灼也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萧崭带着一把不太普通的大刀,气势汹汹的立在他面前。
方灼问他,“你想干什么?”
萧崭说,“tongni屁股。”
方灼一下子就惊醒了,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爬上了床,一条腿还架在男人腰上。
他小心翼翼的把腿挪下来,摸了摸男人的额头,烧退了。
睡着以后的萧崭,褪去了冷硬的外壳,变得柔软了一些,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方灼手痒,没忍住,在男人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拔腿就跑,到了王府中心的花园才停下来。
所以说,人呐,不能做亏心事,做了亏心事即便鬼不来敲门,也会做噩梦被吓死。
虽说白天上药时趁着人不能动弹,小小欺负了一下,还把人给弄硬了,但并非他的本意。
“我的本意是希望熊孩子王爷能乖乖上药,早点康复。”方灼坐在花园里,忧伤的望着开始泛白的地平线。
233说,“这话你应该跟主角说。”xiumb.com
“不,我只想跟你说。”方灼道,“能当带兵打仗的人,肯定有一颗缜密而宽容的心,萧崭他一定能明白我的苦心,并且原谅我的。”
“不一定哦。”233说,“跟你透露一下,王府有个地牢。”
系统这是在从侧面告诉他,萧崭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方灼感觉屁股下面突然多了好多小刺,坐不住了,“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233说,“来不及,看你后面。”
方灼闻言扭头,不知什么时候,背后竟然多出来两个侍卫。
“王妃,王爷下令让我们送您去一个地方。”
说话的侍卫神情冷酷,气势骇人,方灼拔腿就跑。
三步不到,就被另一个侍卫拦下来,“王妃,这边请。”
方灼被两人左右挟持着,离开了王府,到了城郊。
那里有一处不大的马场,马场里有个简陋的木屋,里面没人。
侍卫带着方灼进屋,“王爷让我转告您,喂喂马,打扫打扫马厩,反省一下近期犯下的错误。”
只要不是下地牢就行,方灼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乖巧的点头,“麻烦帮我转告王爷,我一定会好好反省的。”
侍卫,“王爷说了,让我们俩留在这儿好好看着王妃。”
方灼抿了下嘴,这是怕他偷懒呢,幼稚。
两个侍卫说看着,就真的只是看着,一左一右站在木屋门口,握着刀柄死死盯着方灼。
方灼拿着耙子将散乱的草堆到一起,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让王爷吃了瘪,这个确实该死。
但敷个药把人给敷硬了,这个锅他只能背一半,另一半是萧崭自己的。
“不对。”方灼突然想到什么,停下动作挠着下巴回忆,“昨天我敷药的时候萧崭没有明确拒绝,说明他并没有那么生气,不应该因为这个秋后算账。”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这话音落下许久233都没吭声,方灼微眯起眼睛,有猫腻。
“三哥,能给个我离开以后,萧崭房里的情景回放吗?”担心系统不给,方灼立刻补上一句,“我这次不在不是剧情的环,看了也没关系吧。”
233说,“稍等。”
很快,方灼的xiaodianying开始了,是他转身即将离开房间的画面。
方灼看见自己背后,萧崭突然睁开了眼,愣怔的摸了下被弹过的额头,随后脸上一沉,盯着他后背的目光晦暗不明,藏着什么东西。
直到他彻底离开房间,男人才强忍着疼痛下床。
萧崭的裆部湿了好大一团,方灼耳朵尖一红,仔细琢磨着,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应该很少会梦遗的……这是做了多ciji的梦,才会出来这么多。
他在这方面的雷达挺准,瞬间明白了,“萧崭梦到的人是我吧?”
233说不知道。
方灼继续道,“难怪把我发配到马场来,一定是因为他不好意思看到我嘿嘿嘿……”
233说,“你笑的真猥琐。”
方灼反驳,“这是甜蜜的笑声。”
说完,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光屏上。
萧崭步子跨得又慢又小,小小的一段路,花了差不多有一分钟。
看着男人可怜巴巴的样子,方灼恨不得自己能穿回过去扶他一把。
终于,柜门被一双手拉开,萧崭从里面取了一条中裤出来,靠在柜门上更换。
方灼咽了咽口口水,眼珠子都快黏在光屏上了。
画面里,萧崭将裤腰往下拉,露出xinggan的髋骨,和一点黑色的毛发。
昨晚只是隔着裤子摸了摸,还不足以让人震撼,如今宝刀就要出鞘,方灼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局剧烈跳动。
快了,快了,哦……操,马赛克!
“我不想看这个!”方灼非常愤怒,“他裤子都脱了,你让我看马赛克?”
233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保护主角,是系统的责任之一。”
“我跟他是一家的,他的刀就是我的刀,为什么不能看。”方灼义正言辞。
233说,“等那把刀属于你再说吧。”
说完直接把光屏给关了。
这下好了,连马赛克都没得看了。
方灼气得要死,将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了草料上,明明两个时辰才能整理好的草料,愣是被他缩短到一个时辰。
两个侍卫看得叹为观止,谁都没想到,王妃清瘦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这等能力。
当天晚上,两人将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精简成几行字,飞鸽传书到了王府。
管家抓住信鸽,将纸条从鸽子腿上取下来,“这是马场送来的。”
萧崭正在看边关的奏报,闻言头也不抬,淡声说,“搁这儿就行。”
管家将纸条放下,端起盖碗,打算去泡碗新茶。
他前脚刚走,后脚萧崭的视线就落在了纸条上,犹豫片刻,将纸条拿起并展开。
王妃今日喂马、刷马、整理草料,晚上吃了足足三碗米饭,心情甚好。
看完后,萧崭心里的评价是,逍遥。
不是心悦于他吗,怎么被发配马场还能这么高兴?
想到自己一整天因为那个梦心神不属,萧崭眼神渐冷,胸腔内没来由燃起了一把火,
恰在此时,管家进来了。
萧崭神色自然,迅速将纸条放下,却不小心带倒了烛台,烛火瞬间将纸条引燃。
他飞快取过管家手里的茶泼了上去,火灭了,墨迹晕染开。
管家眼尖,在晕染前,看见了王妃两个字。
他眉毛一挑,假装没看见。
马场。
方灼正枕着手臂,躺在草地上一边看星星,一边听蛐蛐唱歌,一边看直播,忙的不亦乐乎。
看到萧崭打翻烛台时,他猛地从草地上弹坐起来,“看个小纸条而已,干嘛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233说,“为了维持人设吧。”
“……”方灼无语片刻,“你认真的?”
233说,“你自己回忆回忆就知道了。”
方灼扯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叼着叼着,草掉了。
卧槽,还真是!
他之前给萧崭敷药,对方明明疼得满头冷汗,却偏要绷着脸说不疼,那么重的伤,鬼才信不疼。
……不难猜到,这都是为了男人尊贵的面子。
方灼笑起来,“他这种性格,底下的兵知道吗?”
233说,“应该不知道吧。”
方灼赞同道,“肯定不知道,知道了王爷多没面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守在远处的两个侍卫看傻了眼,这王妃是中邪了吗,看个星星也能笑成这样。
一刻钟后,萧崭又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王妃独自一人赏星赏月,心情极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扶苏心比天下重、半夏、串串、hehuala、我要把你变成猪、但能凌白雪、西洲゛的地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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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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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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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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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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