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就像是只撩拨的手,挠的人全身火热,心也痒痒的。
可惜只能看,不能碰。
几人惋惜的收回眼,继续聊生意上的事儿。
方灼出去找地方吃了点东西,保镖付账,刚要走,就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少女匆匆跑来。
艾佳站定在方灼面前,看了近半分钟才松口气道,“我这两天一直在找你,问了好多人都说不知道你在哪儿,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
方灼面不改色道,“这几天不太舒服,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
“这样啊,你没事就好。”艾佳怯怯的看了眼那两个保镖,从包里掏出钱,“还你。”
“还了我你怎么办?”方灼没把钱立刻收回去。
艾佳说,“我让我爸妈打了钱。”
说完疑惑的盯着方灼看了看,指了指他的脖子的大号创口贴,“你这儿怎么了?”
方灼下意识伸手捂住。
艾佳“啊”了一声,一脸了然,她绕着方灼走了一圈,啧啧,有个牙印呢。
“你们shangchuang啦?”艾佳直白道,“感觉怎么样?”
方灼哪好意思说很舒服,含蓄道,“还成吧。”
背后,两个保镖对视一眼,没吭声。
艾佳捂着嘴坏笑,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酒店,“我就住在那儿,没事可以来找我玩儿。”
方灼顺着看过去,是一家普通酒店,他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厨房的李师傅怎么样了?”
艾佳说,“那天你走后没多久,船长就找他谈话了,还让周围的人多注意注意他的动向。”
“结果晚上的时候,他又梦游了,大家到处都找不到人,最后还是森林公园的保安发现了他。你猜他在哪儿?”
方灼摇了摇头。
艾佳,“虎山。”
方灼,“……”
艾佳拍拍胸口,“还好那些老虎都被喂得很饱,要不然李师傅就……”xǐυmь.℃òm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下去,一说就会想象出血腥的画面。
方灼外强中干,就更不敢深想了,急忙岔开话题,“那船上其他人怎么样,都还好吗?”
艾佳怔愣,眉头紧蹙,疑惑的问,“林海洋,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岛上的人都知道呢。”
“知道什么?”一听这语气,方灼就知道自己错过了很多大戏。
艾佳说,“前天晚上驾驶室着火了,什么东西都烧没了,当天晚上在船上的所有人,现在都被xianzhi了出行。”
“监控没拍到纵火的人?”方灼纳闷。
“没有。”艾佳摇了摇头,忧心忡忡道,“监控被破坏了。”
这两天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又闷又潮,有些反常,艾佳没呆多久就喊热得不行了,说了声再见,跑回酒店吹空调去了。
方灼若有所思的坐在原地,指了指对面的两个位置,“两位大哥累不累?坐下咱们聊聊呗。”
保镖们没坐,木然着脸说,“我们不坐,有话您问。”
方灼撑着下巴,仰头看着两位大哥的鼻孔,“说说那个假顾恒的事。”
保镖的嘴很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方灼继续道,“这次纵火的人不会也是他吧?他这样做,是为了阻止我们离开这里吗?”
这次,两个保镖直接在嘴上拉了拉链,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方灼不在意的自言自语,“他是不是跟霍先生有仇?所以偷偷跟来,想把先生困在岛上,然后……”
“先生不会死。”其中一个保镖冷言打断,眼神有片刻恍惚,又变得坚定,“不会有那一天的。”
看得出,保镖对霍延相当忠心,方灼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换了句别的,“我也这么认为,走吧,我们去找大老板。”
海浪冲击着怪石的海边,有一群人刚从海里冒出来。
方灼这才知道,除了这几名保镖,霍延还带着其他人,是专业的安保人员,和经验老到的潜水员。
这些潜水员是他找专业的潜水教练,经过长时间训练的潜水高手,每年他们都会登陆金银岛,寻找一把钥匙。
那把钥匙没有任何对照图,什么样子,什么材质,连霍延自己也不知道。
霍延半倮着上身,站在一块石头上。
方灼走近,眼睛若有似无的从男人的下半身掠过,被潜水裤紧紧包裹的地方,好大一坨。
他把手里刷好感道具递过去,“先生,喝椰汁吗?”
霍延看了眼那根被咬扁的吸管,用手把那只比自己小一号的手隔开,“不用。”
方灼愁啊,大佬对间接接吻这么排斥吗,说到底,还是不够爱,等你爱到要死要活的时候,我就是不给你,你也抢着要。
霍延不喝,他就抱着椰子自己吸,还故意吸得哧溜哧溜响,在岸边休息的潜水员全都看了过来。
“别吸了。”霍延额角抽动,脸色绷紧。
方灼眨了眨眼,又吸了一口,腮帮子鼓起来,白色的液体从嘴角流出来一点,他缓慢的咽下去,“没了。”
霍延抬起手,拇指揩掉少年嘴边白色,眸色深暗下来,紧接着就看见少年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下被自己擦过的嘴角。
他难耐的吞咽了下,转身朝下方走去。
潜水员见霍延脸色阴鸷,说话做事变得越发谨慎,其中一人递上来一台防水摄像机。
摄像机里拍摄的,是这片海域下方的情况。
海底海藻和珊瑚丛生,怪石嶙峋,什么也看不出来,根本无法与少年身上那幅地图做比对。
方灼收回远眺的目光,将空椰子放下,问系统,“霍延到底在找什么?“
233,“无可奉告。”
自从登岛以来,系统越来越高冷了,方灼不开心,“你以前说帮我,保护我都是骗人的,难受,想哭。”
233,“那你哭吧,我听着。”
方灼,“……”气得咬牙。
远处,霍延迎着海风,回头看了眼少年离开的背影,他身上的衬衣被吹了起来,隐约可见一点金色的龙尾。
龙尾随着少年的腰身摆动,像是活了。
方灼现在从私人管家升成床伴了嘛,而且霍延也不在,没有工作也没有男人,日子一下子变得无聊起来。
干脆找了艘小船,出去海钓。
说是小船,其实是艘小艇,两个保镖木头桩子一样坐在后面,神情戒备,方灼则戴着渔夫帽,把鱼竿一甩,胳膊枕着后脑勺,坐在小椅子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不知道过了多久,保镖突然开口,“有东西。”
方灼睁开眼睛,发现鱼线绷直了,看样子是条大鱼。
他搓搓手站起来,开始收线。
这条鱼不是一般的大,收线的时候很费劲,两个保镖站在后面仔细护着,以免少年被鱼拖下去,成为鱼食。
鱼线越收越短,方灼的眼神越发兴奋,终于看到一点鱼背,“黑色的?”
两个保镖也楞了一下,紧跟着神色大变,其中一人直接把方灼给护到了身后,另一人接过鱼竿,用力一拽
方灼惊愕得忘了反应,瞪着眼,张着嘴,表情从吃惊到茫然,再到恐惧。
不,那不是鱼,而是一具没有脸皮的尸体。
恐怖的画面先是印在眼里,然后逐渐深入脑海,等方灼反应过来的时候,捂眼睛已经来不及了。
他挥开保镖的手,转到另一边吐起来。
初步判断,死者是霍延所住的温泉酒店的员工,因为没有脸,身上也没有辨识度高的特征,一时间无法确定具体身份。
换句话说,温泉酒店里所有一米七五,穿中码zhifu的,二十多岁的男性,都有可能是凶手。
方灼当天晚上连饭都没吃,看见什么都想吐。
大概是心里恐惧的缘故,身上的暖宝宝都比之前多贴了几张。
霍延赶回来的时候,他正缩在被子里看小猪佩奇,疯狂的转移注意力。
听见进门的脚步声,方灼吓得把遥控器一丢,看见是霍延,紧绷的背脊才又软下去。
他渣了眨眼,弱唧唧的喊,“霍先生。”
霍延连澡都没冲,就从海边赶了回来,身上全是海腥味。
方灼跑过去,跑着他嗅了嗅,有点嫌弃的撒开手啊,面上却体贴道,“你先去洗澡吧。”
霍延低头看他,“嫌弃我?”
方矢口否认,“我没有。”
霍延盯着他看了几瞬,转身进了卫生间。
房间里有了属于另一个人的响动,方灼紧绷的心渐渐放松,拍了拍脸,告诉自己必须打起精神。
他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丧得不行,必须好好利用起来,刷一波好感。
结果也不知怎么的,眼皮子越来越重。
等霍延出来时,人已经睡着了。
他站在床边,少年的脸瘦削又苍白,受过惊吓以后,似乎更加孱弱,仿佛一折就断。
“先生。”保镖敲门进来。
霍延打了个手势,转身出门,考虑到少年醒来会害怕,他没把门关死,留了条缝隙,以便可以随时观察里面的情况。
保镖说,“嫌疑人共有八个,挨个询问过,脸我也都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
霍延的手指在扶手上轮番敲打,微微抬首,示意继续。
保镖继续说,“另外,刚刚接到台风预警,马上就要变天了,赶来接我们的船可能会延误一到两天。”
风雨交加,还藏着一个可能伪装成任何人的扒皮魔,光是想想就瘆得慌。
“不一定是那几个人。”霍延说,“每家酒店后勤都有剩余的备用工作服,他可以把人杀了以后,给尸体穿上这个酒店的工作服,误导我们,让我们恐慌,自乱阵脚。”
“这是他最喜欢的游戏。”
几百年来,霍家的每一代掌权人,除了寻找打开龙冢的钥匙,同时还在追查一个人。
这个人曾经故意将普通人类引来龙族的栖息地,让半数以上的龙族惨死于岛上,骸骨沉于海底深渊。
经年累月,死亡点燃的不甘和愤恨,变成淡灰色的雾霭,萦绕着这座岛。
白天的时候,雾霭被阳光驱,变得稀薄,到了晚上,又重新凝聚,让心有执念的人发疯,发狂,变成被欲忘驱使的魔鬼。
霍延曾经想阻止金银岛的开发,可是没用,那个几个开发商就跟重了邪一样,死活要将这座岛屿开发出来,最后不知道找了什么渠道,文件还是被批了下来。
死寂了几百年的金银岛,重新有了烟火的气息,也重新罩上了死亡的阴云。
霍延的视线穿过门缝,看向床上的人。
少年背上的金龙,和地图一定和龙族有关,或许他能带他找打开祖龙的宝藏,pojie诅咒。
如果不能,至少死的时候,他不用一个人沉眠于海底。
生也好,死也好,林海洋都要陪着他。
方灼半夜的时候开始噩梦,梦见自己一只手把他按进水里,想要溺死他。
他不停挣扎,想去挠对方的脸,结果挠下来一张脸皮。
脸皮下又是另一张脸,一张接一张,每一张都不同。
“为什么还不醒?”霍延面色漆黑,一字一句都带着慑人的戾气。
晚上七点左右,方灼发起高烧,怎么都叫不醒,嘴里呓语不断。
他的眉头一直紧皱,眼皮下的眼珠子偶尔滚动,很痛苦。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林先生是惊吓过度引起的发烧,没有什么大碍,过了今晚一定能醒过来。”
“过了今晚?”霍延简直要气笑了,“你没看见他现在就很难受?我要你现在就让他的烧退下来。”
保镖们默默地站在一边,喘气都小心翼翼的。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自家老板不讲理的一面。
医生心里无语,退烧药喂了,点滴也打了,可药效的发挥总有个过程吧,又不是仙丹,哪能这么快。
他无奈道,“这样吧,您拿酒精给他擦擦,试试物理降温。”
霍延拧了拧眉头,这才放人离开,顺便把保镖也轰了出去。
他没干过伺候人的活,解开衣服的时候倒是很顺畅,开始擦酒精就变得笨手笨脚,小心翼翼。
方灼在梦里拔足狂奔,生怕那个脸皮怪追上来,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跑了多久,他感觉身上有点痒,蹙眉挠了两下。
霍延看见少年眉头间越来越紧的褶皱,脸色一沉,试了下他额头的问题,还是很烫。
他俯身贴近,手掌摩挲着少年微凉的脸颊,“小东西,你在做噩梦,快醒醒。”
谁是小东西,方灼在梦里控诉,可意识沉重,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想,应该是外界的ciji不够,紧接着就听见一句,“你要是再不醒,我就gansini。”
方灼心跳都停了一拍,顿时被吓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q1ng扔了1个shouliudan,祁醉今天做人了吗、串串、一小只生煎、宣宣家的甜心、白菜君gloria、西洲゛、聿抚、阿怜、饼饼、帅气的江淮青、田小西、皇甫千宜的地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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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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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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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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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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