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残鸟>第51章 我不是软柿子(三)
  看到林新台这副可怖的表情,卿子衿就知道事情应该很严重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

  林新台打电话叫来了四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抓住自己的手臂,死死地拉着自己。

  林新台走过来,恶狠狠地看着卿子衿,说道,“你既然这么不懂得看清形式,那我就教教你,寄人篱下就该过得小心翼翼,像你这样,可不会招人喜欢。不是拒绝去做事吗,不是有自尊心吗?好,我就看看,你能多有自尊。”

  说完林新台对着身边的人扬了一下下巴,示意了一下。

  卿子衿就被四个人抬出了门。卿子衿挣扎着,却无力挣脱,几个人把卿子衿扔到后车座,两个人坐在前面,两个人坐在后面,卿子衿被夹坐在中间。

  “放开我!让我下去!”卿子衿又是愤怒又是害怕。

  “让我下去!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并没有人理她。

  “你们这样做是绑架,是犯法的!你们不知道吗?!放我下去!”卿子衿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可根本没有人理她,甚至都没有人看她一眼。

  卿子衿看着车快速向前开,这本来就是城郊,没什么太多的人和车,自己又被捆住了手,车窗紧紧地关着,两边还都坐了人。自知求救无望,却还是在拼命挣扎。

  真的太无力了,好像自己做什么都是那么无力。

  车子开了很久终于停下了,卿子衿被拉下了车。卿子衿赶紧观察周围的地形,这原本应该是一片草地,如今全是厚厚的白雪,旁边只有茂密的的树木丛,没有灯只能靠月光照耀在雪地上的光看清。

  卿子衿真的害怕了,他们不会要把自己扔在这里吧。

  但是事情根本不像她想的那么美好。四个人走上来,卿子衿努力的往后跑,雪太厚了,灌进鞋子里,只能艰难的一跑一个厚雪窝,磕磕绊绊地逃,四个人谁也没有疾步地追,只是分开站,四个角一个角一个,看着卿子衿在掌控范围内不停的逃。

  直到卿子衿跑不动,蹲下来。四个人才慢慢从四个角靠近。卿子衿看着四个人向中间靠拢,趁着月光朦胧看的不真切,在几个人靠近的时候猛地起身用力踹向其中一人的□□,然后死命的狂奔。后面的人被激怒了,终于开始疾跑来追。

  卿子衿哪里跑得过,还是被一人紧紧攥住手腕,用力的向上掰。好疼!要断了!

  卿子衿不敢挣扎,那人也放开手,低声骂了几句之后,就开始撕扯卿子衿的衣服。卿子衿的双手被绑着无法动,只能用身体不停地晃,去躲避对方的手,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无论是力量还是数量,从一开始,就已经见了分晓。

  被两个人打横举起来,连最隐秘的衣服也被撕扯下来,扔在地上。一同被扔在地上的,是已经赤身裸体的卿子衿。

  零下二十多度,冰冷的雪一下把卿子衿整个人包住了,卿子衿忍不住打着寒颤。身体是热的,周身却是彻骨的严寒,雪花溅到眼睛里,被温暖融化化为泪水。

  羞辱,愤怒。卿子衿也从起初的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哀求到问候祖宗十八代的咒骂。

  四个人也都脱光了衣服,走近她。卿子衿用力的蹬踢着,想要反抗,那么用力,那么努力地反抗,却被人轻而易举的抓住她的腿,无法动弹。

  身体就那样生硬地被穿透。没有任何爱欲,没有任何准备,剧痛。

  冰冷,鲜血,疼痛。

  可是没有人会怜惜,反正今天来,就是为了折磨卿子衿的,她越痛苦,他们的任务就完成的越成功。卿子衿死死地咬住下唇,咬出了血。

  撕扯声,哭叫声。

  剧痛,意识也有些昏迷。但是不能昏,自己还有母亲在家等自己回去,不能晕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救自己,天气这样冷,如果睡过去了,就醒不过来了,不行!绝对要回去!

  一个接一个,似是永远没有尽头,真的痛的不行,每一下都像是钢刀刮肉。痛不欲生。次数太多,越来越冷,越来越痛。

  迷糊,清醒,清醒,迷糊。

  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那四个人终于穿着衣服开着车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个赤身裸体,似是行尸走肉一样的还未成年的女孩子躺在雪地上。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卿子衿呆呆地躺在雪地里,望着天空,又高又远。上一次这样躺在雪地里,身边是安梁,轻柔地吻自己。

  还有那一年,父亲把自己抱到脖子上,颠了颠,说道,“子衿是不是吃胖了,爸爸都快抱不动了。”身边是母亲的笑。

  还有,花樱,花樱和自己蹲着挖坑,说要把樱花枝种活,后来连花樱都被自己连累的回不去家,那棵樱花枝,还能活吗?安梁,安梁我好痛......

  眼泪流了下来。想到这个名字,似是有无尽的委屈。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身体很痛,很冷,眼睛就快睁不开了,不能睡,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天就要亮了,卿子衿挣扎着爬起来,看着身下被血染红了的雪,卿子衿爬到自己被扔的满地,撕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颤颤巍巍地起身,脚被那群人死死地抓住,很疼,下身也被弄伤了,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天太冷了,呼出来的气都变成了白雾。卿子衿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心里想的却是,小时候看过的安徒生童话,原来小美人鱼变成人之后,是这种感觉。

  衣服被撕破了,有些暴露。必须赶紧回去,不要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卿子衿哆哆嗦嗦,忍着痛,一步一步的顺着路往前走。四周还是灰色的,但是天已经有一点鱼肚白了,偶尔会听到积雪太多而无法承受,断裂的树枝的声音。感觉连树都在暗示着自己。

  加紧步伐向前走。路太远了,走了好久好久,感受到□□还在流血,暖暖的血刚流出不久就被冻在了裤子上,每一步都有冷冰冰的东西硌着自己的肉。卿子衿擦干眼泪,继续向前挪动。走着走着,也就开始有一些习惯了。

  只是路实在是太远了,走到城郊,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是买菜的老头老太太已经出门了,还有几个晨跑的。自己这幅样子真的是不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裤子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一路上被人悄声的评论。

  说真的,走了整整一条路,从天黑走到天明,身体很痛,很冷,但是靠着一股倔强的劲还能坚持住,可是这一切,就在被人指指点点的一瞬间,土崩瓦解。

  耻辱占据了整颗心,卿子衿踉踉跄跄地往前跑,跑到一处好像没人的桥,卿子衿跑过去扶住桥栏,低头定定的看着桥下的结着冰的河水。

  桥下的河水被冰的很坚硬,上面还有积雪,颜色很白。如果从这里扔下去什么东西,大概会一瞬就碎的满地。

  这个河,夏天应该也是很深的。卿子衿想着,低垂下眼眸,把面前的雪往下扫了扫,把住桥栏,抬起腿踩上去,然后跨过另一条腿,跨坐到桥梁上,面朝着河面,与水面不同,冰面倒映不出卿子衿的脸,冰面上还有着冻得结结实实的积雪。

  会不会很痛?

  卿子衿轻轻闭上双眼,刚要松手。身后传来了一阵歌声。

  谁会在这个时候唱歌?

  那人弹着吉他,一句一句唱的很清脆悠扬,那人唱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为何我迟迟无法瞑目,因为我还有牵挂,何为牵挂,何为牵挂。家中有母无人顾。”

  卿子衿落下泪来,定定地坐在桥栏之上,一念生,一念死。

  后面的人弹着吉他喊道,“姑娘,我这有件衣服,看你穿的单薄,天气这么冷,送给你吧。”

  卿子衿转过头望过去,是一个同样衣衫有些破旧的人,拿着吉他望着自己。

  见卿子衿没有动静,那人拿起旁边的外套,拎着吉他走了过来,把衣服披到卿子衿的身上,语气调皮的说,“你可小心着我这衣服,我就这么一件,你别把它给我带到河里去了。”

  卿子衿笑了笑。

  那人伸出手,扶住卿子衿的胳膊,说道,“下来吧。栏杆上冷。”

  卿子衿慢慢的把腿收回来,下了桥梁。问道,“你是?”

  “嗯?看不出来吗,我就是个流浪歌手啊,你叫我葛磊就行了。”葛磊回答道。

  “嗯,谢谢你。你唱的,很好。”卿子衿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想了想,把衣服穿了起来。

  “是吧,我也觉得,我唱的好。”葛磊笑着拿着吉他往回走,桥角落的斜对面有块破布,看来就是他坐的地方,葛磊说道,“我觉得我唱的好,我家人可不这么想,他们觉得,唱歌不务正业。所以我就偷偷唱。”说完自己嗤嗤地笑了起来。

  卿子衿蹲在一旁,说道,“我觉得你唱的好。我刚才,有点想不开,你一唱,我就想明白了。”

  “嚯,这我倒是没想到,我的歌声还这么有魔力。那我再给你唱一个。”葛磊说着,便拨起了琴弦。

  “绵绵葛藟,在河之浒。终远兄弟,谓他人父。谓他人父,亦莫我顾。绵绵葛藟,在河之涘。终远兄弟,谓他人母。谓他人母,亦莫我有。绵绵葛藟,在河之漘。终远兄弟,谓他人昆。谓他人昆,亦莫我闻。”葛磊轻声吟唱着,他的声音有些不似烟酒嗓的沙哑,反而像是伤过喉咙一般,但是低沉着很特别很好听。简简单单的六根琴弦在他手里,发出的声音很轻柔,像清风,像微雨。

  曾经自己小的时候,父亲把自己抱在腿上,拿着厚厚的一本书一个字一个字地教自己,“绵绵葛藟,在河之浒,终远兄弟,谓他人父......”那个时候自己太小了,只觉得这首诗好长啊,就奶声奶气地问道,“爸爸,这什么意思呀,我听不懂。”

  父亲笑着摸自己的头,说,“这啊,是一首流浪人的哀歌,意思是独自一个人远离家乡,身边没有父母兄弟,心里时刻思念着家人,于是认他人做父母,可是却没人把自己当成家人,因此在河畔独自忧愁。”

  “嗯,好可怜哦。为什么要离开家人呢,我就不会离开家人,我要永远和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小奶娃伸出小肉手抱着爸爸的脖子不松手。父亲笑的很开心,说道,“我的小公主,真是个小机灵鬼!要不要跟爸爸玩骑大马呀?”

  “要!”

  眼泪就这样流下来。

  “我唱的这么好?都把你唱哭了?”葛磊的声音响起,把卿子衿拉回现实。

  “是啊,这是我听过,最好的歌声了。”卿子衿接过葛磊递过来的纸,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肯定道,“很好听。”xiumb.com

  “是啊,我唱这首歌最好了,可是从来没人听。你是第一个。我们也算有缘,我经常在这一带,以后常来听我唱歌吧。”葛磊说道。

  “好。”卿子衿答应着。

  “那可说好了,你可别只是随口说说。”葛磊看着卿子衿说道。

  “我说话,很算数的。”卿子衿笑着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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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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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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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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