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紫落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拐弯处,便看清了场面——地上躺着一枝绯色牡丹,一个身着粉色衣衫的小丫头就跪在旁爆脸颊上红肿一片,看起来十分可怜。(看小说请牢记)一名面貌凶恶的丫鬟正拉着她的右臂,看那模样,似恨不得把她的整只右手给折下来。
而那个声音熟悉的主人,便是初见面时差点送给她一记耳光当见面礼的春侧妃。
“娘娘,不要,娘娘,求求您放过樱桃吧,樱桃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娘娘,求求您不要剁了樱桃的右手!”小丫鬟泣不成声。
春侧妃不耐地看了樱桃一眼,恶声道:“怎么,没人听到我的吩咐吗?还不去找把斧子来趁早解决了这件事?一个个杵着干嘛呢?”
底下的丫鬟们看着春侧妃的这副模样,一个个打起了寒颤,她们还以为娘娘只是想吓吓樱桃的,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要剁了樱桃的手!
丫鬟们不敢在她的盛怒之下多嘴,随便就推了个人找斧子去。
其实,她们又哪知道春侧妃的想法?这几日老在书房门口吃闭门羹她已经够呕了!不过,好在表哥连其他三个侧妃也不肯见,不是单单不见她,这么想来就平衡许多。
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雪妍公主居然可以让表哥破例允许她进去书房,这个威胁无疑太大了!原本想着,皇后姑姑已经复位了,她的身价比起其他三位侧妃自然高了许多,那个水兮若又还在冷院了呆着,废了她的太子妃之位,由自己来当是迟早的事。
可是,关键时刻居然杀出了这么个对手!她自然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使,碰巧看到冷院的丫鬟在她的春晖院附近摘花,她当然要借机发泄一下了!(某幻:可怜的樱桃啊!)琇書網
“春儿姐姐,这个丫鬟也没有犯多大的过错,你都已经把她的脸打肿了,还要剁了她的右手,这个惩罚未免也太大了吧?”
“谁敢质疑……”春侧妃正要破口大骂,一转身却看到背后那一身白衣,精灵般可爱的少女,脸色稍微缓了缓,皮笑肉不笑道,“雪妍公主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本宫教训个丫鳜应该没碍着你什么事吧?”
“是没碍着我什么事儿。<>不过,我想,太子哥哥应该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妃子是如此凶残的人吧?”雪紫落抿了抿唇瓣,对着地上的樱桃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又看向春侧妃,意有所指道。
“你……”春侧妃被这句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一个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吃屎,好在身旁的丫鬟及时扶助了她。
这,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嘲笑!嘲笑她连表哥的面都见不着!只能由着这臭丫头搬弄是非!(某幻:小春啊,这搬弄是非可是你们一年四季的专长,别扯到人家小公主身上去!)
“不如,春姐姐就卖紫落一个面子,饶过这小丫头吧!”看着自己说出的话收到了成效,雪紫落没有再咄咄逼人。父王说,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向来是很听父王的话的。
“雪妍公主的面子,本宫自然是要给的,”春侧妃僵着一张脸,猛地一甩扶着她的丫鬟的手臂,甩得人家差点脱臼,恨恨地转过身,说道,“我们住”
看着那群人渐渐走远,雪紫落走上前把那个依旧吓得有些魂不附体的小丫鬟扶了起来。
“好了,现在没事了,你快回去吧!”她温柔地笑道,脸颊上两个深深的酒窝好不动人。
青楼——香茹苑。
为只看歌舞表演的客人设计的雅间里,圆木桌爆坐着两位锦袍公子,模样皆是人间绝色,若为女子,定是倾国倾城的祸水。<>
想他们初初进来时,一票的全都拥了上去,恨不得立刻同他们芙蓉暖帐度春宵。而听到他们要安排雅间时,那一个个,脸上的表情真叫精彩啊,失落得活像死了爹妈。
“他到底还要喝多久?”紫色锦袍的贵公子,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大堂里不停灌酒的男人,忍不住抱怨地问了一句。然而,明明是不耐的语气,他的眉宇间却似乎带着一抹教人舒心的笑意。
“喝到他不想喝为止。”坐在圆木桌另一侧的蓝衣公子慢慢地品着茶,面貌绝世,宛如神祇,眼神也有意无意地看向那边。
不过,比起那个正在猛灌酒的男人,他对于忙前忙后不停劝酒,活像老妈子的那位,显然更感兴趣。
“那他什么时候才会喝到不想喝?麻烦阁下您给个准信!”紫袍公子无奈地耸耸肩。
“急什么?你不觉得看着那两个人很好玩吗?”蓝衣公子悠哉地又品了一口茶,不急不缓道。
“好玩什么?”紫袍公子简直不敢相信对方会说出这句话,撑大一双美目,双臂交叠,枕靠在桌爆有气无力道,“阁下该不会忘了吧?我们可是有任务在身的!拖得越久,麻烦就越大!”
“不用担心,”蓝衣公子老神在在道,“那些任务,已经有人在替我们做了。到外面溜达了一大圈的那几位,已经回去了。所以,我们可以继续——看戏。”
“你早说嘛!”紫袍公子一下子又活了过来,眼角的笑意益发明显,“如此说来,我们办完了这件事之后,就算在此地多逗留一段时间都没有问题咯?”
“七天,”蓝衣公子给出了一个期限,“那几位说了,过了这个期限,绝对甩手不管事。”
“七天也好啊!够我在这里好好的玩上一玩了!”紫袍公子心满意足地开始规划起自己的玩乐七日行。<>
蓝衣公子不置可否,眼神依旧打量着外头那“很好玩”的两位。
忽然看到有人进来找那位“老妈子”,“老妈子”听了那人的话后,眉头立刻紧皱在一起,连正在灌酒的那位都顾不上,匆匆忙忙地就出去了。
蓝衣公子放下茶杯,用十指轻轻扣击桌面,优美的唇瓣间溢出一句话:
“我们该上场了。”
“上场?咦?他已经喝到不想喝了吗?”沉浸在欢乐七日行中的紫袍公子蓦地回过神来,有点状况外的问道。
“老妈子走了,所以,我们现在上场也没有问题了。”蓝衣公子翩然起身,动手整了整衣襟。
“老妈子?”紫袍公子有些困惑地眨眨眼,然后恍悟地笑道,“哦,你是说那个太子府的侍卫耐和呀!嗯,这个人不仅名字奇怪,人也确实挺好玩的!”
“耐和,奈何,回去得问问悠桑,这奈何桥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不过,不管那桥是个什么模样,总不会同这位耐和老妈子有什么相似之处吧?
紫袍公子悄然一笑,眼角,唇爆溢满了醉人的笑意。
“淳于公子,请——”在他,现在应该说是她说话的当里,蓝衣公子拉开了门,比了个请的手势。
“蓝公子先请——”淳于暖一本正经地回道,但很快就破功了。
只见她一掌拍上那蓝衣“公子”的肩膀,忍不住再次笑道:“希芮丝,你这古人的礼仪还学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大堂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们有意无意地往那一人独坐的俊逸公子身边靠去,而每每走近,却又被他的冷然和那双湛蓝的眼眸吓得走远了一些。待走远了一些后,又抵不住心里的爱慕之心,慢慢地挪近了几步。
矛盾,真够矛盾的,一大群矛盾的女人啊!
淳于暖“哗”得一声甩开折扇,一边感慨着,一边频率一致地扇起风来,将那紫袍翩翩的风流公子形象,塑造得极为成功——这一点,从那群眼冒红心的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比较起来,希芮丝就显得内敛多了,蓝衫淡漠,容貌绝俗,气质冷然——神祇,往往都是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的,亲而难近。不过,就算她板着一张接近完美的脸蛋,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眼神,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这位公子,自饮自酌岂不无趣?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同我们兄弟俩,一起到雅间小坐一番,你看如何?”淳于暖发挥着她笑娘的独特魅力,实施着诱拐的计划。
她的招牌笑容确实迷人,周围一大片的男男女女,立时全都被迷得昏了头。
然而,那一位对如此美好灿烂的笑容,居然完全视而不见!
淳于暖也不恼,继续微笑着劝诱:“公子何必如此见外,四海之内皆兄弟,你就答应了在下的提议吧?”
苍龙还是无动于衷——不过,这实在不能怪他,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眼里心里只剩下酒了,对着他微笑说话无疑是在对牛弹琴。
就算小暖的心态再好,此时也有些不乐意了——她的魅力什么时候居然贬值成这样了?
想了想,她觉得不甘心,正要开展第三波引诱计划,身边却传来了希芮丝不带感情的清冷声音。
“苍龙,我们进雅间聊一聊。”语气如同命令。
这样根本是不行的啦!淳于暖举高扇子遮了脸,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连她的轻声细语都碰壁了,何况是希芮丝这活似别人欠她钱的语气?
所以呀……她放下扇子,做好了叹息的准备,可眼前的一幕却叫她惊愕得差点把扇子直接给掉地上了。
苍龙居然听话的起身,跟在希芮丝的身后,摇摇晃晃地往雅间走去。
这,这,这,难道是这种说话的语气,更容易让人接受?怪了,她也不过离开了人界一百多年,这世道怎么就变得让她看不懂了呢?
也许,她该考虑着和希芮丝换个身份了,让她当笑娘。只是,这绣妃的职位,她能胜任吗?唉,织梦者都不是好当的呀!
彻骨的寒冷忽然间被暖流取代,两人依然搂抱在一起,唇齿间纠结缠绕,直到感觉不对劲了,方才分开双唇。
水清浅的脸颊上,难得地染上了酡红的色泽,诱人得如同香艳的玫瑰。
叶慕爵虽然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继续吻她,但这周围的环境实在变化地太快,惊诧之下,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额头相抵,两人呼吸着彼此的气息,暧昧如同一道细细的绳索,将他们缠得严严实实。
“这是怎么回事?”水清浅轻声问出口——冰窖在突然间变成温泉,而他们此刻就被温热的泉水包裹着。
这个变化未免也太诡异了吧?
“也许,是阎王不想被我的五音不全荼毒得不得安宁,所以,不肯收我下地府,”差点变成冰人的叶慕爵,在脱离了冰水的侵蚀后,心情更为欢畅,忍不住再次开起了玩笑。
“但愿这温泉水不会越来越热,不然,刚脱离了冰窖,又葬身油锅,这滋味可不好受。”
听了他的话,水清浅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
阎王会怕被他的五音不全荼毒?据说,确切的来讲,是据随心所说,冥帝摩柯诺是绅士中的绅士,不会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的;不过,罗刹女花影幽就不一定了。
“清浅,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美?”叶慕爵看着她淡淡的笑颜,深情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手指不自觉地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捋到了耳后。
“应该没有什么差别吧?我笑或者不笑,还是这张脸,是美是丑,早就注定了。”她原本想说的是,她不笑的时候也很美。这虽然是事实,不过,她毕竟没有凤凰和哓哓那般没脸没皮,因而这句实话,她没有说出口。
况且,说到笑容很美,随心回眸一笑的时候,连百花都会盛开,这才是绝美的笑容吧?
“确实没有太大的差别,笑或者不笑,你都是那么美。”听出了她话中含义的叶慕爵接口道,脸上的表情很是真挚。
这样的甜言蜜语,听在一般女子的耳里,应该是要脸红心跳一番的,不过,我们的清后却是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因为,这是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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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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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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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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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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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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