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将“礼”的本源归于“太一”,儒家之谓的德行,是蕴含于天道之中的东西,人不断修炼以臻天道,这是一个必然的事情。
因为咱们头顶上的天就是最大的,人再怎么样也不能逆天。
陆言直接掀桌子,说人就是人,天就是天,两者之间是平等的,人要立足自己为主体去认识天,认识天道规律。
这样一套说辞中,孔子提出的“礼必本于太一”,已经没有必要去考虑了。原本人是以一种匍匐的姿态修行,修养自己的品德以臻天道,天道的境界是至高无上的。
陆言将天的地位扯下来,直接消解了那些崇高的美徳。那既然那些美徳压根就不崇高,人还修炼它做什么呢?
这些言论正式公开,陆言被儒家打为叛逆除名,已经进入倒计时。
……
自邯l郸城离开后,陈嚣一直心事重重,师弟们一路上自然是多有对陆言的谩骂,而他却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陆言第一次拔剑的时候,湛卢那道冲天剑气威力之强为他生平仅见,湛卢的剑鞘也发生了变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变化是因为陆言。既然是陆言让湛卢显露出真面目,为何湛卢却不承认陆言?
他的手抚摸上剑鞘,那上面的纹路图案让他一直心中怀疑。
“湛卢剑发生的变化,除了剑气,就是这剑鞘上多出来的图案。它一定有着别样的意义。”
陈嚣将剑鞘横在眼前仔细端详,只见上面大致是一副画。
首起是蜿蜒的长线条,断断续续,错落有致,向前延伸。这些线条断绝,便是一块又一块凹凸不平的不规则图形。这些图形凹凸的程度渐渐缩小,最后归于平整。从这里到剑鞘尾部,就什么特别的图形也没有,抚摸上去,很光滑。
“唉,这副神妙的图案,究竟有什么蕴意,看来只有回去求问师尊了。”
“什么人!啊~”
“呲呲呲~”
“啊~”
仲良氏的队伍突然遭受袭击,数名弟子身上插着箭矢栽倒落马。xǐυmь.℃òm
“哪里来的宵小,躲躲藏藏还不现身!”
为首一个锦袍师兄从马上飞身而起,腰间长剑出鞘斩出剑气,飞向道路两旁丛林。
“咔咔~”树木断折倒下,掉落出一个黑衣人的尸体。
这时从树林中跃出更多的黑衣杀手,没有任何废话就围杀上来。
“小心!这些人是……”锦袍师兄一剑将冲向自己的杀手刺穿,见到对方的蛛网面罩和脖子处的蜘蛛印记,大声提醒道,“是罗网!所有人,不要留手,杀敌!”
罗网!
陈嚣握着湛卢剑从车厢里跳出来,观望了一下战局,见这帮杀手普遍素质较高且配合有度,心中杀意大起。
莫非,真的是陆言?!
“河岳、日星。”
一瞬间剑气斩十方,扑上来的一圈杀手,十多人在一剑中全数七窍流血而死。
“这就是师兄的剑法?好可怕。”
“真厉害啊。”
“就是这死状未免太惨了些。”
弟子们没见过陈嚣以湛卢杀敌,这下可是大开眼界,在这种场合还有几人抽空议论。
“哼,仁道之剑湛卢,凭你也配。”
树林顶端传来低沉的男嗓,一个秦军黑甲士屹立在于树顶,手中之剑红光阵阵,身后是遮天蔽日的黑暗。
陈嚣感应到这个人的剑势,跃到众师弟最前,“阴盛昼暗,掩日,罗网天字一等。”
掩日呵呵一笑,阴风阵阵,“好见识,好眼力。那你看得清自己的死亡么。”
锦袍师兄以剑指人,骂道:“宵小之徒,大言不惭。”
“哼哼哼,陈嚣,看来你的师兄弟们,学的礼都扔给孔老夫子了。”
掩日脚尖一点,长剑出手,血红剑气席卷;陈嚣不敢大意,全神贯注迎敌。
“呀啊~”
就在陈嚣注意力集中在掩日身上时,树林中一声怒吼,硕大的白虎头扑出,电光火石间,锦袍师兄就被这只白虎吞没。
“噔~”
一把青铜色的大剑插入大地,血肉成滩,又一个黑甲士,拔出了同属越王八剑的真刚。
陈嚣受到真刚剑势的影响,战斗中有瞬间的分神,被掩日抓住机会,一阵穷追猛攻。
“真刚剑,又一个天字一等,你是陆言的人?”
掩日发出嘲弄的笑声,“什么谁的人,罗网效忠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大王。”
陈嚣被掩日拖住,真刚一人毫无阻拦,杀仲良氏弟子没有丝毫压力,剁首、腰斩、断砸,剑势恐怖霸道,手段极为残忍。
掩日目光透过剑锋碰撞出的火光,戏谑地盯着陈嚣,“交出湛卢剑,我可以留你们全尸。”
“是吗,但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打算留你全尸。厚德载物。”
声音清亮高昂,剑势若泰山巍峨,一柄长剑飞出,柄上挂穗摇曳不止。漆雕纪良深谙擒贼擒王的道理,他没有管肆意杀人的真刚,而是一剑直奔掩日后心。
陈嚣面色不变,缠住掩日,不给他任何处理后心一剑的余地。
该死,他怎么会在这里!
掩日这下顾不得隐藏实力,剑势一变,威压直升。
散势,开!
一剑崩开陈嚣,反手再挡住漆雕纪良,这一剑,方寸之间,剑意果决无穷,正是鬼谷纵剑势。
掩日解开生死危机,不敢再与这两人纠缠,从漆雕纪良剑势下脱逃,大喝一声:“撤!”
罗网杀手不要命地涌上来,致使陈嚣无力追击。漆雕纪良一人没有把握留住掩日,索性不作追赶,先处理罗网其余杀手。
一波厮杀过后,仲良氏弟子死亡数十人,罗网杀手同样留下足数的尸体。
“漆雕先生,多谢出手相助。罗网这次出动掩日和真刚,若不是你,我等今日恐怕危急。”
“言重了,我也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漆雕纪良摆了摆手,示意陈嚣没必要多客气,“天字一等,这样级别的杀手,也只有陆言有资格调动了。这厮果真够狠,亏我之前还以为他真是个心有仁念的人。”
既然提到陆言,陈嚣想起来刚刚跟掩日交手的细节,于是怀疑道:“我与掩日交手时,曾问他是否是陆言的人,他的态度,很奇怪。似乎,对陆言,有不屑之意。”
“嗯?你不会是觉得这帮杀手跟陆言无关吧?”
漆雕纪良有些无语。两个天字一等联手行动,这已经实锤陆言了,他怎么好像还莫名对陆言抱有信任。
“这……”
陈嚣回答不上来,这场袭击无论怎么看都该是出自陆言了,但他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甘愿与黔首一起耕种,不惜自贱为优伶给黔首起舞,难道这一切都是陆言假仁假义的伪装吗?
或许……
或许就是如此吧。那都是为了收买赵地民心而做的戏,他为了让秦国一统天下,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湛卢,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承认他的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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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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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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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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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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