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的临行话别,宗主只让他们安全回来。
走到山门外,众人御剑而上。
慕容白也将寒霜剑驭出来,她看了一眼甘棠,伸出手。
甘棠看着寒霜剑剑身泛起的冰蓝色,将手搭在慕容白指尖,脚踩到寒霜剑上。
这次,慕容白似乎将甘棠搂得特别紧。
慕容白每次搂的地方刚好避开了她腰间痒的部分,这让甘棠很舒服。
甘棠看了慕容白一眼,上次御剑飞行的时候,她脸朝前,寒风将她脸皮都快吹破了。
这次,她学乖了,转身抱住慕容白的腰。
慕容白已经习惯大风吹脸了,就让她自己来享受这份风婆婆的爱。
反正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也吹不破弹不破。
让甘棠感到不好意思的是,前天,也是同样的姿势,慕容白竟然脸红了。
慕容白身上总是有种很淡的清香味,只有她们现在这种距离才闻得到。
想到这里,甘棠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得意。
她看着前面一白一黄的剑影,汪寒舟和莫桓可能生生世世都闻不到这种味道了。
可甘棠没有看到,同时在慕容白脸上闪过的得意的笑。
甘棠悄咪.咪抬眼,发现慕容白的专注力并没有在这里。
也是,出了山门,就要当心脚下某处的魔气。
但甘棠不知道的是,这次任务,慕容白极为紧张。
其中之一就是,紧张突然出现魔徒高手或者大群魔物来袭击,她能从魔徒魔物手里救下甘棠,可不能保证她不会受伤。
在莫桓和汪寒舟眼里,甘棠就像是慕容白挂在身上的佩饰。
虽然佩饰比普通石头还廉价,但这佩饰跟慕容白又那么般配。
想着想着,汪寒舟和莫桓就加快速度,不想看这个场面。
两人一起加速的时候,互相对视了一眼,愣了一下。
莫桓没有想到汪寒舟会允许这样的画面存在。
汪寒舟没想到看起来半死不活没有一点生气的莫桓,还有加速驭剑的精力。
甘棠倒是看得清楚,两人一黄一白,“咻”地一声就从慕容白旁边飞过。
汪寒舟想让她死,莫桓已经没那个斗志了。
想到这里,甘棠抱着慕容白腰的手又紧了点。
虽然空中的风略显寒冷,但慕容白身上让人舒适的温暖透过衣衫,传到甘棠的肌肤。
今早见到慕容白的时候,甘棠被她着实吓了一跳。
慕容白穿着浅蓝色外衫,搭配着白色内衬。布料比较粗,衣衫看起来比较旧。
甘棠不愿意多想,但又止不住多想。
蓝色,好像是躺在棺木里的慕容白喜欢的颜色。
昨晚甘棠还梦见亡妻的坟墓。
只见得她坟墓周围开满不知名的各色小花,映月花将墓与小花包围起来,保护着它们不受一点污染。
此时正午当头,银白的映月花还饱含着花骨朵。
随后,她一脚踏入墓地范围,小花们像是被注入生命般,纷纷摇摆起来。
梦里的她没有管这些,而是一往无前地往坟前走去。
走到慕容白坟前的时候,石碑后只有一个棺木。
只有甘棠自己知道,梦里的她连带着现实中的她,紧张到心都快跳出来了,手掌心也生出腻腻的汗。
她将棺木盖子缓缓推开,慕容白好端端地躺在里面。
虽然慕容白已经去世十年,但她的皮肤依旧饱满如荷叶上的水珠,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神往下移,与平时的她不同的是,棺木里的她嘴唇殷红,如血滴。
“小……白。”梦里的甘棠缓缓叫着慕容白,一滴眼泪滴落到慕容白手上。
慕容白像是受到召唤,慢慢睁开眼,看着甘棠。
她的眼睛是红色的,玉石般的红,这种红与眼睛融为一体,不似血珠滴进眼睛的样子。
“棠儿……”虽然慕容白看起来状态很好,但语气依旧微弱。
甘棠见状,赶紧弯腰扶慕容白坐起来。
“你快走……”不知道慕容白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一把将她推开,“不要……回来。”
梦里的她想问到底怎么回事,可现实的敲门声将她生生从梦中拉回来。
感受到怀中的人不对劲,慕容白低头问道:“小棠,你怎么了?”
被点名的甘棠还没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说道:“紧……紧张。”
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想杀我,当然紧张啦!
“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伤。
“嗯。”甘棠委屈巴巴地应答一声,在慕容白怀里蹭了蹭。
低着头的甘棠没看到的是,慕容白脸上泛起的红晕。
纵然寒风刺骨,依然阻挡不了她脸上的燥热。
甘棠还在想着昨晚的梦,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预兆。
死去的慕容白让她不要回去,而另一个笼罩着黑雾的不认识的姑娘却说,她在那里等她。
不管前方有什么,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怕死吗?
可甘棠不知道的,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众人御剑飞行着,不一会儿便来到天海国界内。
一踏入天海界内,莫桓和汪寒舟对视了一眼,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甘棠的脑袋也离开慕容白柔软的胸膛,她带着手镯都能感受到天海国冲天的魔气。
“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莫桓道。
汪寒舟不悦地皱了皱眉,这本该是他的台词。
几人停下来,从上空俯瞰着脚下。
天海国城镇外的魔气比城内的要重一点。
甘棠往淮京城方向看去,城内魔气稀薄。xǐυmь.℃òm
看来惊鸿山庄当真不问不管不顾了。
“师兄,天色渐晚,我们歇息一晚,明早再去映月谷吧!”小马道。
汪寒舟剑眉星目,语气亢奋:“魔物喜欢穿梭在见不得人的黑夜,我们这会儿去,正好。”
说完他还不忘征求慕容白的意见,“慕师妹觉得呢?”
慕容白低头看了一眼甘棠,道:“一切听汪师兄的。”
汪寒舟一听这话,眉梢一挑,道:“那就……”
话还没说完,六人就听见脚下传来怪异的野兽叫。
这个叫声对甘棠和慕容白来说,最熟悉不过了。
若不是这个叫声的主人,她们这辈子可能就见不了面。
慕容白将搂着甘棠的手往身上拢了拢,对汪寒舟说道:“汪师兄,是炽火龙。”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往地上飞去。
剑身落地的时候,甘棠没站稳,差点摔到地上。
慕容白一把搂住她,这一搂,就让汪寒舟看见了。
作为仙道盟未来继承人,未婚妻子居然为了一个普通人让他难堪。
小棠必死。
汪寒舟眼里的杀意被莫桓看在眼里。
莫桓权衡了一下,他们之中,只有他和小棠才能让汪寒舟有别样的情绪。
几人中唯一能和汪寒舟在灵力上抗衡的只有慕容白。
他步子往慕容白那边挪了挪,不管到哪儿,他都得紧跟慕容白的步伐。
他还要跟小棠一起,联手抵御汪寒舟的各种陷阱。
由于声音是几人在高空听到的,所以能确定大致方向,不能精确到炽火龙具体位置。
所以他们极力观察着四周。
“嗷呜~~~”
良久之后,炽火龙再次发出叫声。
这个声音穿过空气,绕过其他人,直刺甘棠的耳朵。
甘棠听到声音,捂着脑袋,被突如其来的痛感痛得小声叫起来。
几人赶紧看着甘棠,慕容白单手在眼前画了个圈,两人周围支起保护罩。
汪寒舟冷哼了一声,无法结灵的废物到哪里都是累赘。
疼痛过后,甘棠脑海里多了一丝甘若的记忆。
原来炽火龙追着甘若并置她于死地是情有可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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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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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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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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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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