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秦风刚睁开眼睛,跪在地上的奴仆就开始忙碌了起来,端水的端水,端补品的端补品,秦舒柔更是心急如焚扶着祖母进去看他。
秦南命奴仆将秦风最喜欢喝的莲子羹端进来。
秦北打开屋子里的窗,好让兄长好好透透气。
秦家十分团结,一家人互相敬爱。
秦风一醒,萧权又被忽略,似乎他不过是一个闲杂人等,就连秦舒柔都忘了要问责,只关心秦风的身体。
“剑,我的剑呢!”
秦风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四处摸索着剑。
“这里,这里。”秦南将已经擦干净的纯钧放在他手里,秦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原来只是做梦,他以为萧权已经把剑拿走。
秦老太太见他如此爱惜此剑,眉头一皱,轻言道:“风儿,你且好好歇着,什么东西都没有你的性命要紧。”
“祖母,我去暗渊......”秦风心有内疚,他没有完成任务,府将还全军覆没。
“不必说了,祖母已然明了,你做得很好。这事,不是你能扛的。”秦老太太慈祥极了,这是皇帝的局,京都的天要变,岂是秦风一人之力能阻拦?
“不是,我......”
“好好养病,别多想。在祖母心里,谁都不比不上你。”秦风还要说什么,秦老太太阻止了他。
秦老太太越是不责怪,秦风心里便越内疚,他紧紧地握着纯钧,胸口似有一块大石在压着。
他状态如此不好,秦舒柔秀气的眉头一拧,扭头就看见萧权走了进来。
她立马站起来,将萧权拉了出去。
她柔滑的小手,就好像高贵的丝绸,让萧权心神一荡,鬼使神差任由秦舒柔拉着他。
两人走出秦风的院子,秦舒柔才松开他的手,此时,她的脸已经十分地红,明明整个人都在发烫,语气却很高傲。
“萧权,没有允许,你不要进兄长的院子。”
“哦?”萧权淡淡一笑:“秦风既然已经醒了,我自然得让他为我证个清白。”
“他现在状态不好!你眼睛瞎了?”事关家人,秦舒柔没了大家闺秀的样子。
以前再被萧权气,她也无比端庄。
“问一句话我便走,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何故拖延?”萧权不急不躁,秦舒柔脸一红,一跺脚:“反正你不许叨扰兄长!你必须离他院子三丈远!”
萧权不喜欢这般命令的语气,他一下子戳穿不善伪装的秦舒柔:“我必然是要拿回纯钧的。”
她一愣,他竟然一眼就看穿她的意图。
她不能让萧权拿走纯钧,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兄长这么爱惜一把剑。wWW.ΧìǔΜЬ.CǒΜ
萧权摇头,秦家人早就知道他是清白,也早就明白秦风这次惨败的原因。现在,他们希望谁都不要再提起这件事,就让这件事情悄无声息地过去。
秦家人怎么想,萧权不在意。
他不会嘲讽秦风能力不足,可父亲的剑,是萧家的东西,也是母亲唯一的念想。
既然秦风没完成任务,自然不配持有纯钧。
萧权要回来,也是理所当然。
萧权不在意剑,在战场上,一把普通的剑足够杀敌,要紧的是剑术。如果纯钧是一把没有意义的剑,他白送给秦风也无妨。
可这把剑,对娘来说意义非凡,否则也不会一直藏着掖着,连他都不知晓,而是到了最紧急的关头,娘才舍得拿出来。
这把剑,是娘的命啊。
它和萧权、萧婧一样重要。
“你要把纯钧拿走?”秦舒柔虽知道萧权会这么做,却不曾想到他的态度这么坚决,“你怎么可以这样?兄长为了救你,身负重伤......”
这话说得萧权无情无义一般。
萧权就事论事:“那秦风救成了吗?”
他一句话,就怼得秦舒柔无话可说。
“如果我没猜错,我娘和你们达成的约定,一定是秦府救了我,萧家才把剑献上。奈何你们秦府太自信,逼迫我娘先献上剑,然后才去的暗渊。如今你们兵败,秦风还是我送回来的,你们配拿纯钧吗?”
“救我的人,实际上是陛下的羽林卫,不是吗?”
萧权语气平静,既然是一个交易,那么就应该遵守交易的规则,一码归一码。
现在秦风兵败,秦舒柔想和萧权谈情义,多少有点不要脸的意思。
他如此平静,比他往日里的嘲讽和不屑,更让秦舒柔又怒又气:“兄长伤成这样,都是为了你!他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痛苦!在你眼里,难道这只是一个交易吗?”
“不然呢,是你秦府关心我?你们不是把我当狗吗?”萧权冷笑。
秦舒柔一怔,祖母奚落萧母的话,犹在耳边:“你儿子虽然不讨秦府喜欢,还羞辱了我孙女,他虽是条蠢狗,我们却还是个人。萧夫人早拿出纯钧,我们自然会管你儿子。这纯钧,就当是你养的这条狗羞辱我孙女的代价了。”
萧权白了她一眼,纯钧贵重,即使萧权羞辱秦舒柔十回,她的尊严都无法和父亲的剑相提并论。
当初的秦府有多高高在上,现在的脸,就被打得有多疼。
重点的是,秦府这一回是自扇耳光,怪不得谁。
理亏的秦舒柔抿紧娇嫩的嘴唇,兄长的尊严、秦府的尊严绝对不能被这厮生生地撕破!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萧权不为所动,他甩了甩袖:“我看在秦老将军的面上,让秦风休息一天,明天我便来取剑。”
秦风是秦府的宝贝,却不是萧家的宝贝。
为了让秦风高兴,把纯钧搭进去,萧权不乐意。
萧权头也不回地走,这时他身后再也没跟有亦步亦趋的奴仆,秦风一醒,秦舒柔自然不会杀了他。
就算秦风不醒,她也没这样的胆量和能耐。
潇潇秋风中,秦舒柔立在小道上目送着萧权的身影,落叶飘飞。萧权对秦府这么淡漠,难道是真的生了休她之心?
他怎么敢?
怎么会?
他是多么需要秦府作为依仗。
秦舒柔紧紧地握着手帕:“来人,给姑爷备上一桌好酒好菜。”
阿香大惊,小姐转性了?第一次听她叫萧权为姑爷。
她连连点头:“是,奴婢现在就去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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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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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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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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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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